屏幕上,白惟明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哪兒奇怪,容君羨也說不上來。
宣會長對著鏡頭說:“白學長,晚上好!
“喔,這不是不凡嗎?”白惟明回過神來,對宣不凡露出微笑,“真的是太驚喜了、太意外了——你怎么會在這兒?”
宣會長回答:“我是來探容先生的班的!
白惟明聽到,宣會長仍稱容君羨為“容先生”,那想來就不會太熟,二人應該沒有在白惟明不知道的情況產生了關系進展吧。
“哦,真是有心了,其實容老板——”白惟明說著,又覺得自己口稱容君羨為“容老板”,似乎也沒被宣會長的“容先生”強多少。為了挽回臉面,白惟明又補充:“謝謝你這么關心‘我們家’容老板。”
白惟明這“我們家”三個字發音非常清晰、響亮,相信宣會長也聽得很清楚。
宣會長卻好像沒在意,說:“客氣了。”
白惟明又問宣會長道:“現在這么晚了,你準備好了在哪兒過夜了沒?”
宣會長便道:“容先生收留我一晚!
白惟明干咳兩聲,說:“喔?難道你們秘書沒替你訂酒店?”
“訂是訂了。”宣會長說著,又引用了秘書提供的說辭——“但他沒空,況且山路崎嶇,時候不早,我就先在容先生這兒暫住一晚!
“這是什么秘書?還有比服務老板更重要的事嗎?怎么能一句沒空就敷衍過去?”白惟明顯得義憤填膺,“我說不凡啊,你可不能縱容下屬這么放肆。”
“哦!毙麜L淡淡的,就一個“哦”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白惟明見宣會長沒理睬自己,只說:“你住哪家酒店?”
宣會長便說了:“柴扉酒店!
“房號方便告訴我一下嗎?”白惟明問。
宣會長道:“2212!
“行,我讓酒店的人過去接你。”白惟明說完,便低頭寫了一張便簽,一邊敲響了桌面上的有線電話機,對著電話道:“莫麗安,你進來一下!
等白惟明寫完了,便將紙條遞給畫面外的某人:“莫麗安,你打電話去柴扉縣的柴扉酒店,告訴他們經理,說住2212的宣不凡在這個地址——我寫好了。讓他們派人去接。”
“好的,我立即去辦!蹦惏驳穆曇敉高^畫面傳來,雖然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也從聲調中聽得出幾分沉穩干練的感覺。
宣會長和容君羨都很意外,白惟明這么干脆,兩三句話就把事情辦下來了。
宣會長只說:“實在是讓你費心了。”
“不費心,舉手之勞而已!卑孜┟餍α,說,“怎么能讓你和我家藝人一處擠房車呢?”
容君羨卻說:“這房車一點兒都不擠啊。”
白惟明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說:“我看你倒是不怕麻煩的,可不想想宣不凡住得慣不慣?你難道讓他睡沙發?”
容君羨點頭,說:“那也是。還是白先生周到。”
宣會長卻想到:早知如此,還不如讓秘書來接自己,搞得這么勞師動眾的。
“嗯。謝謝學長!毙麜L道,“我看那個酒店規模不大,不知道調人來接我麻煩不麻煩?”
“要是他們嫌麻煩,那就另外付小費,便不麻煩了。又或是我讓找人叫車給你去?偸怯修k法的!卑孜┟鬏p松玩笑似的說,“再有不行的,您身份尊貴,我再給您調來一輛直升機也是可以的!
宣會長卻道:“若是調直升飛機,我看你的那輛‘洋蔥號’就挺好的。”
“你還惦記著‘洋蔥號’?”白惟明笑了,“那可不行,我喜歡的東西是從不讓人的!
容君羨在旁聽得一頭霧水的,只說:“什么洋蔥?什么直升機?啊——難道白先生有私人直升機嗎?”
“談不上。”白惟明只笑道,“那是公司財產,算不得是我的。”
白惟明這個時間還在公司里,這也方便,可以指使莫麗安去替他辦事。莫麗安也是一頭霧水的:“怎么忽然要替宣會長在千里之外的柴扉縣安排酒店接送?宣會長身邊有的是可以做這個事情的人吧!”
然而,莫麗安還是打了電話到柴扉酒店,讓他們去山上接宣不凡。
柴扉酒店確實不是什么大酒店,招待上也不是特別周全,一聽到要去山上接人,那也是百般不愿意的,只說:“對不起,我們酒店不提供這項服務。”
莫麗安笑:“會給你們兩千塊的小費。”
“好的,我們馬上安排人去接他。”
跟在白惟明身邊久了,莫麗安也懂得了“世界上99%的問題都可以通過花錢解決”的道理。
最爽的是,花的還不是自己的錢。
處理完這件事之后,莫麗安打算關機回家,準備要走的時候,卻又聽到老板的催命聲音:“莫麗安,你進來一下。”
“好的,馬上!蹦惏卜藗白眼,把包包放下,徑自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白惟明瞥了莫麗安一眼:“辦好了嗎?”
“辦好了,他們不肯做,我承諾了兩千的小費!
“好。”白惟明捏了捏鼻梁,給宣會長發信息:“不凡,酒店那邊要兩千的接送費。我現在已先付了給他們,到時候你不必再給司機付小費了。”
宣會長回復:“太破費了。我還是叫秘書吧!
白惟明回復:“你的秘書不是沒空嗎?”
宣會長無言以對。
白惟明心想:秘書還能叫板說沒空?分明是宣不凡找借口想親近容君羨。
之前借傘那一件事,白惟明還不太確定宣會長是否對容君羨有意。畢竟,宣會長很少有這樣的小心思。但現在看來,宣會長還是有點想法的。
白惟明放下手機,抬頭對站在面前的莫麗安說:“把去柴扉的機票、車票改期吧。要提早。”
“提早?已經很早了呀?”莫麗安一怔,一邊又拿出了手機確認,“而且,去柴扉縣的話要先坐飛機到附近的大機場,再轉火車才能到的。航班和火車班次不是每天都有的,最快也得周五左右才能——”
“哦?”白惟明疑惑,“那為什么宣不凡一天之內就到了柴扉?”
莫麗安一愣:“是不是他坐私人飛機?”
白惟明笑:“那我們沒有私人飛機么?”
莫麗安一怔:“嗯……大BOSS,您……”您瘋球了吧?
然而,莫麗安說出口的是:“您確定嗎?開私人飛機會不會有些麻煩?”
“算了,不開私人飛機。”
莫麗安稍稍放心。
“開直升機吧!卑孜┟髡f,“就那輛‘洋蔥號’。”
“啊?……但真的要走私人航線的話,還是私人飛機比較快捷、舒適吧?”莫麗安遲疑地說。
白惟明抬了眼皮,淡淡瞥她一眼,并無多講什么。
莫麗安卻是一陣發冷,立即哆嗦著說:“我馬上去安排。”
說完,莫麗安便轉身走出辦公室,暗里念叨:大BOSS瘋球了。
雖然腹誹著,但莫麗安還是翻開了老板的私人交通目錄,確認了“洋蔥號”現在在哪個俱樂部呆著,便立即打通了俱樂部電話,讓安排“洋蔥號”起飛的事宜。
“洋蔥號”一直安置在位于泗湄的一家飛行俱樂部。說實話,要不是突然提起,莫麗安都想不起來有這么一架直升機。白惟明出行也是坐噴氣式飛機比較多,沒事不會坐直升機。
莫麗安便認為,這真是沒事找事,有好好的飛機不坐,跑去坐這個。
正當莫麗安連夜和泗湄的俱樂部那邊溝通好相關事宜,準備掛電話,敷個面膜睡覺,手機卻再次傳來了老板的追魂call。
莫麗安強打精神,接起電話:“大BOSS?”
“我覺得你說得不錯,私人飛機的確比較快,又比較舒適!卑孜┟飨袷抢潇o下來了,聲音很清和,“你還是給我安排私人飛機過去吧。”
“我……”我曰你嗎。“我……我馬上去辦!
莫麗安臉如槁木地看著自己剛剛寫好的“洋蔥號”飛行計劃匯報。
“是不是‘洋蔥號’的事宜已經備好了,現在更改很麻煩?”白惟明像是明白了莫麗安遲疑中的含義。
莫麗安卻不敢說“是”,只得說:“不會的,無問題的,老板!
白惟明說:“唉,取消了‘洋蔥號’出行,那不是叫你辛勞白費?”
“嗯……”老板這是……善心大發?
“這樣吧,你明天早上把兩邊都準備好。一起飛吧!
“……”你媽。還雙飛。你那么牛,為什么不訂一支艦隊出巡?
莫麗安一邊用冷靜的聲音說著“好的,無問題”,一邊薅著自己快要因為加班而禿掉的頭發繼續加班。
宣會長倒是按時回到了自己的酒店,秘書怒其不爭:“您怎么就回來了呢?”
宣會長道:“白學長人好,聽說我回不來了,特意為我安排!
“白學長?”秘書不解,“是……白惟明?”
“對!
“他也在?”秘書驚訝萬分。
“他不在這兒,他在他的公司。剛好與容君羨通話。他現在仿佛在和容君羨合作做公關!
“這不可能吧?”秘書感到疑惑,“他們公司不是只跟企業和政府部門做公關嗎?而且白惟明也不會親自接case啊?”
宣會長答:“我聽契爺說,他偶爾會隨機接一兩個活兒保持活力。就當是興趣在做的。”
“碰巧做興趣,也不至于做明星公關吧?”秘書總覺得哪里不對,“所以白惟明在千里之外安排了你從容君羨那兒回來酒店了?”
“嗯,可以這么說!毙麜L又道,“白學長十分熱心提供幫助,我也不好拒絕。”
秘書又說:“那也是啊……不過,您接下來要繼續親近容先生嗎?”
宣會長說:“對,我明天再去看他!
正說著,忽低頭看到手機屏幕一閃,宣會長接過了電話:“晚上好,媽媽。”
宣夫人的聲音從電話傳來:“怎么了?你去了柴扉!”
“是的。”
“這也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白先生跟我說了我也不知道了!毙康,“柴扉旁邊不是有個奇秀嗎,你契爺在奇秀那兒賽馬呢。你快去拜會!
“好。”宣會長有些頭痛,“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