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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穿越小說 > 公主謀之禍亂江山 > 76事變(上)
  “錢夫子的確嚴苛,不過你素日里很是認真,他大概不會過于苛責你,只是我……恐怕日子不甚好過了。”說著,她托腮,笑瞇瞇道:“看來今后還得右之多多關照我了。”

  錢夫子從前難為她的時候,都是顧笙幫襯著她抄書、挨罰,如今有了江執,她自是要多抱幾條大腿了。

  “顧小姐說笑了,”江執亦然見外,客套道:“若是錢夫子當真為難,我若能幫襯得上,自是盡力而為。”

  江執的疏離,讓燕蒹葭覺得實在沒趣,不過好在她還有顧笙陪伴,心下便也就沒那么多想法。

  只是,那一頭,顧笙卻忽然道:“偲偲今后還是安生一些,莫要再讓錢夫子惱怒。”

  燕蒹葭聞言,有些訝然。她不知道,顧笙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他這話其實是怕自己離開了,她會吃苦受罪,在她心中,她的三哥哥自來便是疼寵、縱容她的。

  “三哥哥明知道我不是讀書識字的料,”燕蒹葭皺眉,不高興道:“學堂太過沉悶,錢夫子又講的過于無趣,但凡他說的生動一些,我又何至于……”

  顧笙打斷她的話,語氣依舊溫和:“偲偲,你也大了,十四歲了,不可再如此肆意妄為了。”

  “三哥哥覺得我是肆意妄為?”被嬌寵慣了的小姑娘,心中覺得委屈,她咬著唇,忽而便又倔強的閉上眼睛,不再搭理顧笙。

  這一幕,看在扶蘇的眼底,一時間五味雜陳。

  他其實明白,顧笙是在故意激怒她,如此讓她失望之下,日后自己的離去,才不至于讓她萬分神傷。

  再者,流言蜚語方出,即便薛紹澄清,也難免有人對此懷疑,顧笙了解她的性子,若是今日他惹惱了她,只要他不去哄著,小姑娘定然也不會與他有半點交談。

  如此,在學堂時候,也可以避免被人口舌議論。

  于是,原本平靜的氣氛剎那便被打破。

  江執也沉默不語,仿佛沒有見著兩兄妹的紛爭。

  一路再無話,唯有馬車轱轆碾過沿街的聲音,回蕩在三人的耳畔。

  三人到了學堂,兀自落座,燕蒹葭沒有再圍著顧笙‘三哥哥’前,‘三哥哥’后的喚著,那冷冷的臉色,一眼便可讓人看出她此時心情極差。

  對于顧家兄妹的那些傳聞,并非誰都不敢議論,至少學堂上與‘顧偲’一向不太對付的陳家二小姐,便是不怕死的嚼了舌根子。

  女子間的較量,自古便是無休無止。陳家二小姐陳娉婷與‘顧偲’結怨多年,現在正巧有這么個機會可以報復,她自是不會放過。

  于是,不過半天功夫,一些污言穢語便落到了燕蒹葭的耳朵里。出乎扶蘇意料的是,她并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在悉知的那一瞬間,攢出一個熟悉至極的笑來。

  那笑容,扶蘇見過,陰冷、高傲,一瞬間便又是燕蒹葭的影子浮現上來。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陳娉婷出事的消息,傳遍幽州。

  ……

  ……

  陳家在幽州,算是根深蒂固,極負名望的一族,陳家大小姐,陳娉婷的長姐入了宮,成了妃子。正是因此,在幽州這個地兒,要說顧家一半的天,那么陳家也絕對能與之平分秋色,撐起另一半的天。

  若是按照當世的輩分來說,扶蘇想了想,五十年前,燕王還未登基稱帝,尚且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而這陳娉婷的長姐陳盈盈,其實就是燕蒹葭皇祖父的妃子,燕蒹葭的皇祖母‘之一’。

  想到這里,扶蘇便又覺得有趣,這世上奇事許多,他也算見過不少,但如今這錯綜復雜的關系,更是叫人忍俊不禁。

  只這笑意才涌上心頭,他便又頓時愣住。

  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竟是……這樣明朗如風了?

  他來不及深思,那頭燕蒹葭已然避開了一眾人,兀自從府邸里尋了個兩個武藝非凡的侍從,偷偷跑了出去。

  這兩個侍從是最初跟著顧笙一起習武的青年,早些時候顧笙曾說,論說輕功與身手,他根本敵不過這兩人。故而今天,她專門便挑了他們倆人。

  扶蘇一路跟隨,夕陽的余暉拉出長長的倒影,燕蒹葭站在夕陽之下,她褪去一身姑娘家的衣裙,此時著錦繡長衫,宛若貴氣公子哥。

  這是扶蘇熟悉的燕蒹葭,時隔許久,他竟是一時有些陌生。

  她領著兩個侍從,不多時便抵達了陳家后門。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扶蘇回頭看了眼跟在燕蒹葭身后的兩個黑衣侍從,頓時有些好奇今日她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何。

  停在陳家后門的墻垣前,燕蒹葭睨了眼身后的兩個侍從,淡淡道:“去,把陳娉婷給我擄來。”

  “小姐?”兩個侍從一愣,似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問題。

  潛入陳家,將陳家二小姐擄來……他們可從未干過這等子‘不法’之事。

  “你們沒有聽錯,”燕蒹葭勾唇,露出一個森寒的笑來:“本小姐說,將陳家二小姐陳娉婷給擄來。”

  這一刻,眼前的人仿佛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顧偲,而是臨安公主……燕蒹葭。

  不僅扶蘇這么認為,就是她身后的侍從,也一副不認識眼前的人那般,愕然而難以置信。

  只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便能夠解釋的通出門前小姐特意叮囑他們務必要帶上汗巾和布口袋的事情了。

  汗巾是為了擋臉,布口袋則是為了……裝人!

  “怎么,聽不懂?”燕蒹葭瞇起眸子,骨子里的尊貴一瞬間高漲。

  侍從嚇了一跳,下意識低頭,應道:“是,小姐。”

  她見此,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道:“去吧,我在春水閣等你們。”

  說著,她很快便轉身離去。

  只原地兩個侍從面面相覷,再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

  春水閣可是……可是幽州的青樓啊!他們家小姐這是著了什么魔?竟是如此的陌生,讓人膽寒。

  ……

  ……

  一炷香后,燕蒹葭翹著二郎腿半躺在春水閣的軟塌上,像極了常去那兒的紈绔公子哥。

  她嘴里吃著瓜子兒,一邊吐著皮,一邊不以為意的往里丟第二顆。

  兩個侍從氣喘吁吁的從側窗翻了進來,身后還背著一個大布袋:“小姐,我們將人綁來了。”

  他們一人臉上蒙著一張黑布,額上滿是大汗,顯然是擄人不易。

  陳府好歹也是大門大戶,怎么也不至于像薛府一樣,擄人如探囊取物。

  “驚動府中的人了?”燕蒹葭睨了眼他們身后的布袋,挑眉問道。

  “是,”侍從道:“小的身手不夠好,被察覺了,現下陳府應當……”

  他正想說陳府應當已然報官,但話還沒有說完,燕蒹葭卻是嗤笑一聲:“放心,他們不敢聲張。”

  陳家最重名聲,好端端一個小姐被歹人擄走,若是聲張出去,這個陳娉婷的清白毀了不說,陳家面上也是掛不住的。

  損失一個陳娉婷是小,丟了陳家臉面,讓陳家其他的小姐也跟著蒙羞才是事大。

  陳家小姐數十個,有陳盈盈嫁入天家,珠玉在前,陳家自是盼著其余小姐也能為陳家博得好前程。

  頓了頓,燕蒹葭繼續問:“不過,你們的臉被看到了?”

   “沒有。”侍從搖頭:“只是驚動了陳家人,小的們并未被看到。”

  “沒看到就好。”說著,燕蒹葭起身,拍了拍褶皺的衣袍:“你們把人敲暈了?”

  這陳娉婷如此老實,顯然是被敲暈了。

  “她……嚇暈了。”其中一個侍從回道。

  “嚇暈了?”燕蒹葭低笑一聲:“這么不經折騰?有膽子造本小姐的謠,我還以為她多厲害呢!”

  一邊說,她一邊從傾身,緩緩將布袋子打開。

  布口袋里,陳娉婷素日里那囂張的臉容褪去血色,只余下蒼白與不安。

  即便昏迷著,她也皺緊眉頭,顯然是很畏懼的。

  燕蒹葭見此,示意其中一個侍從將陳娉婷抱上床榻。侍從聽命,不多時便將陳娉婷安置在了榻上。

  他們根本弄不清楚,燕蒹葭此舉意在什么,但扶蘇看得明白,燕蒹葭其實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一頭,燕蒹葭慢悠悠從腰側拿出一個香囊,香囊里是一個瓷瓶。她從瓷瓶里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侍從:“把這個喂給她。”

  “小姐?”侍從詫異:“這是……”

  他不敢接過來,今日自家小姐的舉止已然叫人震驚,若是此事再遞過來一顆毒藥……那他們真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迷魂藥而已,不是什么毒藥。”燕蒹葭輕飄飄道:“今日讓她在這兒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天一亮就去散播傳言,就說……陳家二小姐……被歹人擄到了春水閣。”

  只要散布了這謠言,陳家必定會派人來尋人,屆時,一個良家婦女被歹人擄走,落入青樓過了一宿的消息將傳遍整個幽州……如此,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這陳娉婷早已失了清白。

  略施小計而已,便懲戒了陳娉婷……扶蘇甚至懷疑,眼前這小姑娘早已不是什么顧偲,而是真正的燕蒹葭。

  侍從猶豫道:“這……小姐今日怎的如此心狠手辣?”

  毀一個姑娘的清白,這手段不可謂不是毒辣。

  “陳娉婷遣人散播了謠言,說我與三哥之間有茍且。”燕蒹葭冷笑一聲,道:“如若我是尋常女子,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指不定來日尋個短見,一命嗚呼,她也未必會覺良心不安。”

  陳娉婷散播的謠言,早就讓整個書院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是太守家的小姐,旁人不敢當面說什么,但謠言一事,就是一傳十十傳百,一個傳一個,傳的滿城風雨。

  但凡是個女子,大都會接受不了這等子事情,陳娉婷沒有想過她的死活,她是睚眥必報的人,怎么可能讓陳娉婷好過呢?

  “喂給她吃,”燕蒹葭云淡風輕道:“照著本小姐說的去做,你們回去了有賞銀領,若是不愿意……”

  她話音一頓,忽而笑容燦爛:“若是不愿意,那本小姐只好將你們供出去……只是不知道,擄劫良家婦女的罪名,你們擔不擔待的起。”

  赤裸裸的威脅,讓兩個侍衛頃刻便語塞了。

  他們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對視一眼,接過燕蒹葭遞來的藥丸,喂到陳娉婷的嘴里。

  吃了藥,陳娉婷睡得愈發熟了,原本皺的厲害的眉梢,也跟著被撫平了。

  燕蒹葭見此,停駐了片刻便領著兩個侍從回了府邸。

  次日一早,燕蒹葭睡得很香,但整個幽州都知道,陳家二小姐陳娉婷被歹人擄走,安置在春水閣里頭,過了一宿。期間發生了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陳家派了人來接陳娉婷,彼時陳娉婷還睡在榻上,被一盆冷水澆醒了以后,才知自己攤上了大事。

  謠言一時間像鋪天蓋地的飛雪一樣,到處都是。陳家詢問著陳娉婷,昨夜究竟看到了誰,但陳娉婷根本說不出所以然來。只道有兩個蒙面男子劫持了她,她嚇昏之后,再睜開眼便是見著陳家的人來接自己。

  但冷靜下來的陳娉婷一口咬定,此事乃顧家所為。

  為何說是顧家呢,那是因為她也做了虧心事,素日里她和旁人大抵沒有什么仇怨,那么無疑讓自己遭難的這件事,定然與顧家分不開干系,甚至于她直覺,此事出自‘顧偲’之手!

  無憑無據,只是猜測,陳家顯然不會為她做主,更何況,如今陳娉婷也算是徹底廢了,今后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會娶她過門?為了這么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女兒,陳家犯不著與顧家結仇。

  于是,此事便也就不了了之。往往不去造勢,謠言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

  至于燕蒹葭那頭,兩個侍從戰戰兢兢,雖說暗中拿了不少賞賜,但他們從未干過這等子事情,顧府也一向光明磊落。他們又怎能不心虛?

  但出乎意料的是,次日一早,燕蒹葭醒來,便又是那個明艷動人的顧家小姐,她似乎忘了自己做的事情,這一度讓兩人有些無所適從。

  唯獨扶蘇對此,起了疑心,昨夜燕蒹葭的脾性、行為,本就叫他懷疑,今日一起床她便好似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聽到陳娉婷的事情時也顯得有幾分訝然……那般模樣,若不是她心思深沉,偽裝太好,那就是昨夜那個設計陳娉婷的人,的的確確是燕蒹葭!

  就像他自己一樣,曾經他也是‘顧笙’,可后來脫離了顧笙的肉體,顧笙便忘了那些過往。

  這里,畢竟是夢境,和現實終歸還是不太一樣。

  扶蘇的這份猜測,沒有人給他答案,‘顧偲’給不了,燕蒹葭更給不了。

  但他也來不及深思,轉眼間,顧笙就要離去了。

  ……

  ……

  那是一個極為寧靜的午后,自前幾日開始,燕蒹葭便不再同顧笙說話,兩兄妹的關系徒然變差,不再同往日里那樣形影不離。

  直到那日午后,顧笙背上衣物與長劍,同顧景嵐道了別。

  那時,燕蒹葭正在庭院中踢毽子。這幾日不同顧笙鬧在一處以后,她的思緒是極為沉重的。可她又是個好面子的人,明里自然不能表現出來。

  婢女急匆匆從走廊跑來,嘴里大喊著:“不好啦!不好啦!”

  “出什么事情了?這樣慌張?”燕蒹葭停下動作,腳下的毽子落在不遠處。

  一側的小廝將毽子撿了起來,便聽那頭婢女道:“小姐,大事不好了,三公子馬上要游學了!”

  “三哥哥要去游學?”燕蒹葭愣在原地,腦袋‘轟’的一聲,有些發懵:“你聽誰說的?”

  “三公子方才正同老爺辭別呢!”婢女道:“奴婢親眼所有,親耳所聞。三公子背著行囊,說要……誒,小姐……”

  她話還沒有說完,燕蒹葭已然提起裙擺,朝著偏廳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她心亂如麻,理不出思緒,只心有大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氣來。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終于抵達偏廳。果不其然,正如那婢女所說,顧笙此時正背著包袱,腰側懸著一柄長劍。

  “三哥哥,你要去哪兒?”她又急又懼,說出來的話都蕩著三分顫抖。

  先前那些別扭與氣惱,這會兒早就煙消云散,不知飄到了何處。

  顧景嵐垂著頭,語氣很是低沉:“偲偲,你三哥昨日拜了師父,今日要離開幽州,前去游學了。”

  “游學?哪里游學?”燕蒹葭瞪大眼睛:“三哥哥為何拜了師父?那師父是何許人?為何我不知道?”

  “四海之大,皆可游學。”顧笙淡淡道:“昨日拜得妙善真人為師,師父今日便要遠行,我來不及同你細細說道。”

  “那三哥哥什么時候回來?”燕蒹葭道:“可以……早些回來嗎?”

  她聽說過游學,知道許多人一旦去了,便是數年方可歸來一次。可她私心里不希望顧笙去,或者說即便去了,也盼著他早日歸來。

  “許是要三五年罷,”顧笙笑了笑,他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屆時,偲偲大抵也都嫁人了。”

  “三哥哥是騙我的對不對?”小姑娘紅了眼眶,咬唇道:“若是因為我這幾日同三哥哥置氣,讓三哥哥不喜了,我今后便不這樣了,我……我在學堂上認真,也聽夫子的話,不惹事兒,三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她上前,拉著他的袖擺,幾乎就要哭出來。

  這是扶蘇第一次見著她露出這等神色,第一次見著她如此卑微,只為挽留一個人。

  “對不起,偲偲。”顧笙嘆了口氣,摸摸她的發梢:“師父在等我了。”

  “為何?為何三哥哥執意要走?”她死死抓著他的袖擺,不肯撒手,只仰著腦袋,倔強的望著他。

  顧笙回她:“男兒志在四方,不能總拘于一隅。”

  袖擺下的五指,一瞬間攏起,他緊緊捏著掌心,神色卻依舊如常。

  那么風輕云淡,那么……不留余地。

  一句男兒志在四方,是她所不能理解、不能駁斥的理由。

  本以為小姑娘會大哭大鬧,但出乎顧笙與顧景嵐的意料,她徒然松了手,攢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三哥哥若是執意要走,我不做阻攔。愿三哥哥錦繡前程,平安順遂!”

  說著,她退了兩步,紅唇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心下有些窒息,顧笙還是彎了彎眉眼,輕聲囑咐:“偲偲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父親,待我回來了……便再不走了。”

  待他回來,許是三五年后,屆時顧偲嫁了旁人,他便可以安生的留在幽州,一輩子以兄妹的名義相處。

  “好。”燕蒹葭道:“三哥哥,一路順風,記得給我帶些新奇玩意兒。”

  ……

  ……

  顧笙的離去,讓整個顧府都冷清了許多。尤其是燕蒹葭,仿佛一下子長大了一般,她在學堂尤為乖順,不再像往日里那般頑劣搗蛋。

  顧景嵐這個做父親的,自是心疼萬分,為此,他特意書信了一封,讓遠在都城的兩個兒子,回了一趟幽州。

  燕蒹葭看起來,似乎尤為平靜,但唯獨扶蘇知道,他不止一次兩次聽到,熄了燈火的閨房中,有低低的抽泣聲傳來。

  那時,他忍不住走近她的身側,他坐在床前,掌心落在她的發絲上,宛若自己還是顧笙一樣,他變得有些見不得燕蒹葭如此傷懷。

  對于自己的反常舉止,扶蘇將其歸咎為夢境所致。他入了這夢境,也曾是‘顧笙’,如今受顧笙的影響,難免不會對燕蒹葭生出幾分憐惜。

  于是,日子一晃便是兩個月過去。

  燕蒹葭漸漸從沒有顧笙的日子里,走了出來。這兩個月,她開始與江執走得很近。

  江執和顧笙不同,江執骨子里透著冷漠,顧笙則對她溫柔至極。不同的對待,讓燕蒹葭總有些不服氣的去接近他,似乎急于證明自己的人緣不錯。

  過了年,她就十五歲了。她有著這個年紀姑娘家的飛揚與明媚,也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大膽肆意。

  但再膽大,也只是溫室里的嬌花,日子久了,扶蘇漸漸便覺得,那夜坑害陳娉婷時毒辣果敢的女子,的的確確是燕蒹葭本尊無疑了。

  二月初的時候,顧府上下都去了寺廟燒香,但中途顧景嵐因著城中有事,便又急急趕了回去。

  因此,燕蒹葭和江執二人只好等著燒完香再一同回去。

  天不遂人愿,在下山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匪徒。

  顧景嵐是幽州太守,這些年也沒有哪個土匪窩敢對其下手,但這一次,來勢洶洶,不過幾聲尖叫的功夫,燕蒹葭與江執便都被劫持了。

  他們整整被囚了七天七夜,在這七天七夜里,顧景嵐絞盡腦汁救人,匪徒卻是花樣百出,不肯交人。

  這是‘顧偲’有生以來,碰到最糟糕的事情,好在身邊有江執的陪同,否則她大抵是會支撐不住。

  在這七天七夜里,江執就像是一盞燈,將她溫暖。初春的寒意將她擊倒,她大病了一場,高燒不止。最后,江執帶著她從土匪窩逃走,背著她走了兩天兩夜,兩人才最終獲救。

  可惜的是,那些匪徒逃的太快,顧景嵐無法尋得匪徒的蹤跡,此事也跟著不了了之。

  等到燕蒹葭醒來的時候,那一抹情竇,終于開了竅。

  她對江執上了心,整個人也再度活了過來。她又像從前一樣,在書院中喧鬧不已,四處捉弄夫子,惹得夫子每日對她吹胡子瞪眼。

  可心中卻一日日歡喜,尤其對江執,生出了執念。

  次年初夏,她十六歲,稱心如意的嫁給了江執。而后江執進京趕考,沒能考上,再度回了幽州。

  顧景嵐將江執安排在手下做事,江執也沉穩得當……再之后,扶蘇眼前忽而黑了,四周靜悄悄的,他便再看不見任何東西。

  只耳邊傳來哭喊的聲音,仿佛變了天一樣。他隱約覺得,一切并非那么順遂。

  果不其然,四下再明朗起來的時候,顧笙回來了。

  扶蘇見著顧笙下了馬車,從前年少秀氣的臉容,此時也染上了風霜之色,顯得頗有幾分滄桑。

  他付給車夫銀子,隨后站在顧府的門前,就見顧府門匾已然有一半掉落,門匾上積滿了灰,還有蜘蛛網一圈又一圈的纏繞著。、

  朱門暗沉,門栓上貼著一個紅紅的紙,紙上寫著‘封’字,尤為觸目驚心。

  顧府……落敗了。

  顧笙皺起眉梢,見路過一女子,忙上前詢問道:“這位姑娘,請問這顧府……怎的變成這般模樣?”

  “顧府?”女子回頭看了眼牌匾,轉瞬又看了眼顧笙,說道:“這位公子是外鄉人?”

  顧笙點頭,謊稱:“我與顧府三公子曾經是故交,今日前來是想要拜訪他。”

  “顧府三公子五年前就離開幽州了,你怕是尋不到他了。”女子道:“去歲那會兒,顧家被抄,顧老爺子過世,顧府的三公子都沒有回來,想來是死在外頭了。”

  那女子說著,滿臉唏噓。這世道就是奇怪,當年顧家在幽州有多么顯赫,如今就有多么沒落。

  古人說風水輪流轉,其實誠不欺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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