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瀕死的時候會和豬一樣，都會用力掙扎，她的身體拼命的抽搐著，四肢如同被屠夫切去了腦袋的牛蛙一樣，盲目卻快速的在空氣中滑動。
女人痛苦的大張著嘴，可是她的喉嚨只是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滾熱的魚湯讓她頭臉上的皮膚變得很紅，五官也變得扭曲可怕。
這個女人很胖，她的力氣真的很大，她拼命的想要在湯鍋中抬起頭，我已經(jīng)用了整個身體的力量
壓住她的頭頸，卻幾乎一度讓她差點掙脫我的掌控。
火苗在鍋下噼啪作響，劇烈的爭執(zhí)中濺起的熱湯在我的手背上燙出了好幾個水泡，可我卻忍住疼痛不敢松手，我知道這個時候一旦松開手來，她喉嚨里積攢的慘叫會劃破整個夜空驚動所有人。
閃爍著寒光的刀刃終于如愿以償?shù)牟暹M(jìn)了她的脖子里，黑紅色的液體如噴泉般‘嘶嘶’的噴射出來，濺得到處都是，乳白的魚湯里泛起一絲詭異的紅色，就好像食人惡魔的晚餐。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沒有再掙扎了，軟軟垂下的身體半跪在湯鍋前，湯鍋還是像剛才一樣咕隆咕隆的冒著泡，陣陣夾雜著血腥味的鮮香隨著蒸汽充滿了不大的廚房。
血順著斑駁的地板往下流，碰到爐火時會發(fā)出‘呲’的一聲輕響，化作一股看不見的黑煙飄散在半空中。
我安靜的站在爐灶前，環(huán)顧著四周如同修羅地獄般的景象，這些都是我造成的杰作。如果換做從前，也許看到現(xiàn)在這樣的場景我會嚇得轉(zhuǎn)身就跑，可是現(xiàn)在，我的心里卻覺得有一陣莫名的愉悅，那種能夠掌控同類生死的刺激感麻痹著我神經(jīng)。
我的思緒似乎比什么時候都要清醒，跪倒在一旁的女人，她的臉已經(jīng)煮的半熟了。我隨手抓了一把盤子里的菜，緩緩塞進(jìn)了嘴巴里，慢慢咀嚼著，真香。
食物從味蕾傳遞到大腦里的愉悅感是人類進(jìn)步的源泉，也是罪孽的開始。
大大的鐵鍋里倒?jié)M了色拉油，爐火重新被點燃，在油鍋下燒的正旺。我小心的在昏暗的廚房里搜尋著能用的一切東西，尖刀、水果刀，搟面杖、酒、醋、醬油......瓶瓶罐罐。
玻璃瓶里裝滿了已經(jīng)燒沸的油，尖刀和搟面杖也已經(jīng)握在了手里，我不知道依靠這些東西能不能在今天活命，不過至少有武器在手，也能給我心里帶來一絲安全感。
遠(yuǎn)處傳來一個男人粗獷的罵聲：“狗曰的，怎么弄幾個菜要這么久，大毛，你去廚房問問你老媽，還要多久......”
我小心的將身體縮在門后的陰影里，用力深呼吸讓自己緊張?zhí)S的心沉靜一些。
吸......呼......
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這個人的身材比他的弟弟還要高大幾分更加魁梧，他人還沒到影子卻已經(jīng)先一步投到了半掩著的門上，顯得十分猙獰恐怖。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就在他走進(jìn)來的那一瞬間，‘咔噠’一聲輕響，昏暗的燈泡熄滅了，爐自上還在微微晃動著火光，半跪在灶臺旁的那個身影顯得有些詭異。
年輕的男人愣了一愣，他的眼睛里倒印著火光，輕輕開口喚了聲：“媽？”
我悄聲舉起搟面杖，猛的輪圓了砸向他的后腦。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年輕男人魁梧的身軀應(yīng)聲轟然倒了下去，我趕緊上前一步將他扶住，他的身體很重差點沒把我也壓倒在地上。
“姓王的那小子要是成了，那財產(chǎn)不下千萬吧？......”
“何止......你是不知道那家背后的權(quán)勢，以后讓大毛二毛跟他混，少不了吃香喝辣......”
“那小妞長得不錯，不過毛都沒長齊......”
“不能碰，那是有錢家少爺要的人，順便抓過來的......”
“姓王的得聽他的......在有錢人家長大的真他媽......“
不遠(yuǎn)處依稀還能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聲，就只剩他們倆了……
我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明明天氣很熱，卻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什么，此刻我的背上冰涼一片。
一打二？想都別想，這兩個人不管哪一個跟我單對單都可以徒手扭斷我的脖子。
而且像這樣的強(qiáng)人，我不知道他們手上有沒有槍！燥熱的風(fēng)從江面吹來，我的身子卻打了個寒顫，進(jìn)可能會死，退一定會死，那我不如拼死一搏來的痛快。
“媽的！菜都吃完了，大毛怎么還沒回來？”
還在喝酒的兩個人已經(jīng)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啊！”一聲瀕死的慘叫劃破夜空，沙啞而凄涼，猶如夜梟的啼鳴。
不遠(yuǎn)處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雜亂的腳步聲向廚房的方向奔來。
“出事了！是大毛！”
“我去看肉票！”
一個魁梧猶如鐵塔的壯漢猛地推門闖進(jìn)了廚房，一聲大吼讓整個船屋都為之一震。
“你放開他！”
名叫大毛的年輕人是他的兒子，原本健壯的像牛一樣的男孩此刻卻委頓的像只車輪碾過的母雞。
他的兩只手臂都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扭曲著，已經(jīng)被我活生生的打折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正橫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一不注意也許就會割斷他的喉嚨。
“放開他！”
那人又是一聲怒吼，滿臉兇惡的瞪著我，他眼中射出的惡毒似乎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他猛的抬起了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造型粗糙的手槍，應(yīng)該是自制的簡單武器，不過我毫不懷疑它可以殺人的威力。
此刻我這個被他們喊做小白臉的男人，正一身血污的躲在他兒子搖搖晃晃的身體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同樣惡狠狠的盯著他。
我的身材在普通人中已經(jīng)算的上高大了，可是和擋在門口的那個男人相比起來差了太多，他就像一堵墻一樣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不過我并沒有想要逃，甚至主動開口挑釁他，此刻我的情緒非常冷靜，冷靜到我能夠清楚的明白接下來我要做的每一步。
我的嗓音沒有因為那個男人所帶來的惡意而顫抖，幾乎用平淡的沒有一絲感情的語氣對他說道。
“你開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