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被這么猝然一扯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頓時惱火的厲害,
“你干嘛呀?!”
程靖借著月光看她低頭揉腦袋的模樣,禁不住的想逗她,大手摸進她的衣服里,
“你猜。”
七七脊骨一僵,那種強烈想吐的感覺又猝不及防的瘋狂襲來,她來不及再跟他掰扯,只是一把將他推開伏在床邊干嘔。
邊嘔眼淚又無聲無息的出來了,為什么,為什么每當她要重新開始的時候總會被過去的余痛而負累,程靖又總會趁機出現,在她的生活里攻城略地。
看到她的樣子,程靖嚴肅的皺起眉頭,大手貼在她的背上,
“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七七捂著胸口,被胃部的痙攣折騰的奄奄一息,一點兒理她的意思也沒有。氣氛凝滯了一會兒,程靖忽然下了床。
她感覺到他把燈按開了,然后就聽到了從暖瓶里倒水的聲音。
“緩緩!
程靖解開束著她手的領帶,然后強硬的將禪房竹制的水杯塞進了她的手里。
坐在床邊上看著七七的臉色,他整個人其實也有些疲憊,
“我該怎么對你才好,靠近一些,刺會讓兩個人都痛,遠一點,又會覺得失了魂樣的空。”他坐的離七七近了一點兒,故意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七七淡淡的瞥了一眼肩上短黑的頭發,無動于衷,
“你出去!
程靖幽幽的嘆了口氣,拉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怎樣才讓我心里難受,但你就不難受嗎?”
七七眼睛腫脹的疼,難受啊,怎么會不難受,要是心里真的會那么舒坦,也不至于會尋求信仰這種東西以作安慰。
可是再疼,也比沒完沒了的跟他互相撕扯對方的生命好啊。
七七伸手將他推開,
“程靖,你清醒一點,我結婚了,你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你不是有黃詩晗么?或者其他女人,你放過我們兩個吧。”
程靖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我說這么多都是廢話嗎?”
七七捧著溫熱的竹杯,
“不然呢?”
程靖無聲的張了張唇,他是真的想任她自己想開的,但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這似乎是不可能的,她抱有的目的并不是忘卻他們那些凄厲的過去,而直接是徹底割裂兩個人的牽扯,她要忘記的,是他。
他再次起身,“啪”的一下按掉了禪房的燈,然后撥開她的手強行將竹杯放回了桌子上。七七肩膀一縮,似乎感受到了他磅礴的怒意。
“程靖,你……”
“不是叫程先生?”
他涼涼的打斷了她。
七七深吸了口氣,當然沒有不怕死的順著他往下說,伸著手做出一種防御的姿態來,“你冷靜一下,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嗎?我們已經結束了呀,過去的二十多年,我很抱歉帶給你那么多困擾,現在一切都過去的,我們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軌,我嫁給了谷玉城,你以后也會娶別的人做妻子,我們相安無事,像兄妹一樣,不好嗎?”
程靖早看清了她打的什么算盤,自然不會買賬,
“不好。”
他果斷的回應著她,攝人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語氣讓人絕望,
“沒有相安無事這個說法,七七,我們之間除了愛,就只能是恨。”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光明正大的糾纏。
七七緩慢的,恐懼的一點點往后挪動著自己的身體,
“你瘋了。”
她喃喃的,她以為只要和谷玉城結了婚,于她和程靖來說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誰往前跨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相當于徹底斷了他們的后路,可顯然她高估了程靖的規則和道德感。程靖一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整個人縮在了墻角里,才殘酷的將她重新扯回來,
“別躲了,因為根本躲不掉!
他撫摸著她細軟的頭發,然后迅速突然的將她按倒在床上,沉重健碩的身形與她緊緊的貼在一起,仿佛沒有一點縫隙。
“寶貝兒,你說明明惡心的不得了,卻又被逼著做的感覺,是會更惡心,還是會就此沉淪?”七七睜大了眼睛,而后感覺到衣服一件件被扯了下來,想哭但眼淚卻根本流不下來,就像他殘虐的闖進她的身體里,想嘔,但是卻被盡數堵在了喉嚨里。
一夜浮浮沉沉,七七睡著了又被折騰的醒過來,直到他徹底偃旗息鼓,她也不清楚過了多久,反正對她來說很久很久,還是想吐,但是卻累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要吐嗎?”
程靖坐起來,半裸著精壯的胸膛,輕柔的抬起她的后腦勺,情yù過后的嗓音有些沙啞。七七被他道貌岸然的樣子氣的心口一陣一陣的疼,她艱難的搭著他的手腕坐了起來,與他赤裸相對,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腰。
感受到與他貼在一起的她溫軟的肌膚,他怔了一下,然后輕松的扯了扯唇,只是下一秒,肩膀上尖銳的痛感讓他皺起了眉頭。
七七將自己為數不多的力氣都用在了牙齒上,所以沒過多久程靖的肩膀就鮮血淋漓,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但七七看起來還不解恨,唇齒間嘗到了濃烈的血腥氣也并沒有停止,程靖也不動,甚至在皺了一下眉頭后就這么圈著她的腰,防止她脫力倒下去,遠遠看上去,倒像是一對繾綣的戀人。
清晨程靖穿衣服的時候七七被驚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扯住程靖的衣角,
“你給我買藥!
程靖看著她柔軟無骨的手,瞬間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么藥,他倒是不介意她再生一個,只是七七像是感受到他的心思一樣,決絕的開口。
“程靖,你要是敢讓我懷孕,我不介意讓你看看什么是一尸兩命!
程靖扣好襯衫的扣子,剝開她臉上的頭發,
“真聰明,都知道該用什么來威脅我了。”
七七將他的手一把拍開,扭開自己的臉,伸腳去踢他,
“趕緊走!
這可是佛門圣地,一想到昨晚程靖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這種地方與她……,她就頭疼的厲害。程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什么都不用想,我晚上會再來。”
七七使勁扯了扯被子整個蒙住自己,
“你煩不煩!”
程靖失笑,沉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悄無聲息的踏著朝霧下了山。
……
谷玉城下山之后其實并沒有立馬去找涂綰,而是找了家夜總會要了個包間喝酒,并且一口氣點了十個風格完全不同的姑娘陪著。
“先生,失戀啦?”
有大膽的女孩軟著身子往他身上貼。
谷玉城灌了一杯酒,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失戀嗎?好像并不是,但心里的感覺卻又像失戀一樣失落。
女孩見他不理自己,撇了撇嘴,
“她有我們美嗎?”
讓你這么頹廢。
谷玉城把玩著酒杯,眼前浮現出涂綰清麗精致的臉。他將女孩一把推開,“比你們美多了,都出去,趕緊走!
他已經確認,自己對她們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對涂綰呢?
他忽然心馳神往,去確認一下,這個念頭瘋狂的在他的腦海里盤旋,于是他拿出來手機打了個電話詢問涂綰的行蹤。
……
圍坐在孟晏宗的總統套房里,三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涂綰拿著一份文件,有些不確定的詢問孟晏宗,
“也就是說他確實是離開了瑞士,但是卻沒有回國?”
孟晏宗斂著眉角,神色嚴肅的屈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沿,
“也可以這么說,更確切的說他是坐上了回國的飛機或船只,但是卻在此途中失蹤了!
失蹤?
涂綰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是死掉,也會有尸首的呀,為什么在孟家那么強大的人脈下都找不到他的蹤跡,而且他們一點兒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做的什么交通工具。
她咬了一下唇,看了眼孟晏宗,又看了眼寧惟敘,
“我想回一趟蘇黎世!
有太多東西需要問明白了,當年他們為什么吵架,母親是否知道父親已有妻室,其實她猜測母親是不知道的,否則父親也不會一直用假名字,他們吵架很可能是母親知道了真相。印象中父親是個很謹慎的人,那母親又是怎么突然知道的呢?
孟晏宗像是在思索著什么,并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經過一場牢獄之災,寧惟敘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明顯暗淡滄桑了許多,但是也若有若無的添了些成熟的味道。
“我陪你去。”
涂綰有些擔憂,現在他和他父親隔閡很深,若回去遇見,怕是不太好交代。寧惟敘看透了她的隱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愿意陪我面對嗎?”
有些事情不可能逃避一輩子,涂綰看著他愣了愣,很快輕笑起來,
“當然!
她這次回去,也是為了告訴母親父親的蹤跡,也好讓她心安,不至于報憾而終,雖然她從沒說過自己記掛著父親。
孟晏宗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小甜蜜,敲擊桌子的手勁重了幾分。
“走吧!
在這讓人糟心。
涂綰的眉眼彎了彎,已經不再覺得孟晏宗生疏高不可攀,
“那有消息給你打電話,你也是!
孟晏宗重重的嗯了一聲,送走了他們。
涂綰小鳥樣的挽著寧惟敘,輕聲跟他說著話,沒想到一下樓就看到了谷玉城,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起來。
寧惟敘也下意識的擋在了涂綰的面前,臉色很冷。
“真巧,谷先生沒事的話我就先帶女朋友離開了。”
谷玉城沒有理會寧惟敘,只是眼也不眨的看著涂綰,上前幾步想去拉涂綰的手,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