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蕭然‘霍’的一聲站起來,一雙黑眸綻著嗜血的兇光:“你根本就沒抓到她。”
“沒錯。”林杏得意地冷笑:“我的確一直想找個機會抓住那個小婊子,可她從回來就整日待在元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只躲在窩里的臭蟲,我根本找不到機會。眼看著你也來了,這么好的機會我當然不能白白放過。
可是抓不到那個女人,我就找不到你的弱點,找不到你的弱點,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無非就是以卵擊石,我可不會白白送死。所以我想了個辦法。”
林杏搖擺著腦袋,越發(fā)得意:“我知道你不愛江山愛美人,偏偏一門心思喜歡那個臭婊子,所以我就略施小計,派人在元家周圍放了信號干擾器,只要你聯(lián)系不上她,就一定會乖乖聽話。顯然,這一招非常湊效,你果然上當了。
只不過,讓我怎么都想不到的是這件事竟然會如此順利,順利到讓我匪夷所思。所以這愛情啊,還真是可怕的東西,你穆蕭然頭腦敏捷,心思縝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偏偏為了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女人,昏了頭,呵呵,你說這算不算報應?
穆蕭然,你殺了我兒子,我要為他報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哪怕搭上我這條命,你也休想活著走出這道門。”
穆蕭然冷若冰山地站在那,一身黑色西裝看不出他究竟傷的有多嚴重,只是衣服微潤,看起來濕漉漉的,聞起來有些腥。
他面無表情,一雙黑色瞳孔猶如深淵般凝視著林杏,盯得她頭皮發(fā)麻。
“也是,恩怨總要有個了結才算完。”
話音未落,他一個回旋踢向林杏身旁一名保鏢的手腕,槍如約飛向空中。
穆蕭然闊步一躍,騰空而起接住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秒掉兩人。然后便是一個轉身,繞到林杏身后,沖著司恩特手腕就是一槍。
司恩特吃痛,手槍掉到地上,發(fā)出一聲狼狽的嘶吼。
門口站崗的保鏢聞聲沖上來,可剛走兩步就被門外沖進來的楊凡結果了性命。
原本絕對優(yōu)勢的局面瞬間反轉。
頃刻間,林杏已然變成穆蕭然手中的人質(zhì)。
她瞪大雙眸,瞳孔閃爍,一臉驚恐地站在那,一動不敢動:“住手,住手,我們有事好商量。”
“住手!放開夫人!”司恩特右手受傷,只能左手拿槍,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氣勢逼人,畢竟是林森身邊最得力的干將。
幾個大幅度動作已經(jīng)徹底撕裂腹部的槍口,此刻,他汗如雨下。
可臉上,他依舊平淡如水,面色沒有一絲波瀾:“原本我以為,林森留下的遺腹子可以讓你這個奶奶安分守己,起碼會等到孩子出生,沒想到我低估了你的憤恨和自信。不過,你似乎忽略了一個重點,能讓我穆蕭然下跪的,最后都得死。”
那低沉而冰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嗜血而兇殘。
林杏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沒想到明明順風順水的局面,居然能在頃刻間發(fā)生驚天大逆轉。
穆蕭然不是受傷了嗎?身手怎么一樣好的像沒事人?
難道,他也在演戲?
槍,與她的太陽穴零距離接觸,冰冷,刺骨。
“放下槍!”司恩特強忍著手腕疼痛,目不轉睛地盯著倉庫中央的兩人:“再不放下,我就開槍了!”
嘭!
一聲槍響劃破長空。
司恩特瞬間倒地,從身下流出一灘血水。
只見他身后,楊凡快步而來,他神色緊張:“總裁,您沒事吧?”
“沒事,有事的人是她!”
唯一的希望破滅。
林杏無奈一聲苦笑。
“呵呵,不就是死嗎?我從來都不怕,敢作敢當,我認了,不過,在死之前,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我沒興趣。”穆蕭然冷言。
腹部傳來的疼痛已經(jīng)貫穿全身,他沒有太多時間回答她無謂的問題。
林杏見計劃敗落,立馬提高嗓門和語速說道:“我想問的是,你明明和那個女人已經(jīng)分了手,你們之間明明已經(jīng)沒有關系,那種情況下,你完全可以自保全身而退,可你為什么偏偏不顧生死還要來救她?其實你一早就懷疑過這是個陷阱,不是嗎?”
“像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懂。”
與沒有感情的人談論感情,無疑是浪費時間,他也沒興趣。
對于林杏那種一生追求金錢和榮華富貴的人來說,她永遠不會懂真的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愛一個人,就是容不得她受任何傷害,哪怕是極小的可能,他也會拼死一搏。
“我不懂。”林杏一聲苦笑,突然揚起頭笑了兩聲,臉頰卻滑下兩行眼淚:“我也是人,怎么會不懂呢?”
就算她看起來再冷血,再惡毒,可她的心也曾真心為某人付出過,只不過,當真心付諸東流,當一切覆水難收,才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就算她真的遺忘了愛情是什么感覺,可她還有兒子,至少,不會有任何一種痛痛得過一個母親是去親生兒子后,那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
“穆蕭然,如果今天倒在地上的女人,真是江時瑾,如果讓你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你會同意嗎?”
“會。”疼痛正在吞噬他的理智,神智已然有些模糊。
但回答,無需思考,那是一種本能。
“真好。”林杏點了點頭,好像很滿意。
然而下一秒,她卻抬起手,沖自己心臟的位置開了一槍,用了她此生最快的速度,抵著心臟,毫不猶豫。
“那就,讓我們一起去死吧……”
“總裁小心!”
當楊凡喊完這句話的時候,子彈已經(jīng)穿過林杏的心臟打進穆蕭然的身體。
林杏一頭栽倒在地,瞪大雙眸,嘴角掛著一抹怪笑,躺在血泊里,徹底與世長辭。
“總裁!”
楊凡沖上前去,一把接住正要倒地的穆蕭然:“總裁。”
穆蕭然捂著胸口,滿手是血,一張嘴,也都是血在往外涌。
“您堅持一下,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
可他卻一把抓住楊凡的手,堅定開口:“不許通知她。”
“別說話,我們先去醫(yī)院。”
“不準,告訴她,答應我!”吐出這句話,用了他全部的力氣,每次開口,都有血從他嘴里涌出。
“是,我答應。”
閉上眼睛前,穆蕭然仿佛看到江時瑾從不遠處,向他狂奔而來,帶著笑和溫柔,他想抓住她,可力不從心,任他如何掙扎,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自己傷的很重,能不能醒還是未知數(shù)。
既然如此,就不必讓她費心了。
在這個世界,恨總比遺憾更容易忘記。
那就,全都忘了吧。
……
虐嗎?沒有吧,哈哈哈,后面會越見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