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掃了一眼鞋柜和客廳,暗叫一聲不好。
“大嬸,再見。”江時瑾推開她的手,把行李箱拉到自己面前。
“不行,江小姐,先生出門前特意交代讓我好好照顧您,您這要是走了,他會怪罪我的。”大嬸往門口一攔:“您不能走。”
江時瑾蹙了蹙眉頭,有些煩躁。
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才故意將大嬸支開,沒想到她居然還會回來。
“大嬸,你別攔,你也攔不住,今天我必須走。”
保姆大嬸很為難。
是的,她只是一個保姆,不可能上去動手腳。
看著江時瑾拉著行李箱走遠的背影,她立馬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您好,楊特助。”
……
江時瑾從公寓出來,也沒去公司,而是找了個酒店,蒙頭大睡一整天。
餓了就在網上點外賣。
直到第二天她才開始找房子。
好在她現在身上有些錢,找起房子來也很快,下午就在一個叫幸福公寓看了套單身公寓,在七樓,家具齊全,她只要交錢就能入住。
江時瑾也沒多想,就定了下來,晚上,她就搬了進去。
她終于有家了,一個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地方。
兩天時間,穆蕭然沒有電話,也沒有出現,仿佛她的世界從來就沒有這個人一樣。
到了第三天,江時瑾決定另外找份工作。
既然要斷就要斷徹底,決不能藕斷絲連,所以鼎盛她不會再去。
正在她在瀏覽網頁的時候,門鈴響了。
江時瑾打開門,卻看到了楊凡:“江秘書。”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這個房子她才住一晚,連余小米都沒說過。
楊凡沒有搭話,而是向側面挪了一步,正好替穆蕭然讓出路來。
收到她搬走的消息后,楊凡就像跟蹤狂一樣,24小時跟著她,雖然沒有出面阻止,卻把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氣氛微妙,楊凡很識趣地閃人。
門里門外只留下他兩人。
“為什么搬出來。”
江時瑾沒有作答,而是深吸了口氣準備把那晚沒說完的話說完。
正在她要開口的時候,他又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必了,有什么話我們就這么說吧。”她往門口一站,堵住通道。
穆蕭然嘴角勾了勾:“江小時,你這是什么意思?好歹我現在也是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作為我的女人,哪有把男朋友拒之門外的道理。”
“那我們就把這件事說清楚。”
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
江時瑾咬著牙,深吸了口氣:“穆蕭然,我們分手吧。”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
“是,我們分開吧。”她再次強調。
穆蕭然沉默了許久,喉嚨才發出聲來:“為什么?”
“我們身份懸殊,家庭更是天差地別,我們在一起就三個字,不合適。所以就這么算了吧,以后我也不會再去鼎盛上班了,工作上的事有什么問題可以讓美麗跟我聯系。”
斂回目光,江時瑾終究還是不敢再盯著他看,她怕再看下去會有所遲疑。
“穆總,您身份高貴,不適合來這種地方,所以以后也請你別出現在我生活里。”
話畢,她往后退了一步,便要關門。
穆蕭然箭步上前,一把扶住門框,門板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手上。
‘咔’的一聲,“嘶……”
“你。”江時瑾有些慌,連忙松了手。
只見穆蕭然推開門就走了進去,隨手關門,還不忘直接反鎖。
“江小時,你當我三歲小孩嗎?隨便編個什么理由我都會相信是不是?在你眼中,我至于這么沒腦子?”
穆蕭然很生氣,說話的時候語氣也越漸激動。
此刻的他根本顧不得手上的傷。
江時瑾被驚到,一時間有些詞窮。
“還是在你心中我們之間的感情原本就不值一提?看我可憐你就跟我在一起,現在我好了你覺得自己沒有責任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
“隨你怎么想。”
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解釋。
穆蕭然淡笑一聲:“隨我怎么想……你對我都懶得解釋是嗎?四年前甩我懶得解釋,你說走就走,一聲不吭,現在又是這樣,江小時,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江時瑾何嘗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穆蕭然跟她一樣是受害者。
可那又怎樣?
誰叫他是蕭靜的兒子,是她仇人的兒子呢。
除了分手她根本無從選擇。
“言重了,穆總是江洋城數一數二的權貴,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市井小民,哪里輪得到我來可憐你。”
“我還沒同意分手,你就急著要跟我撇清關系了?”
江時瑾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只是避免與他對視,轉身從電視桌下面的小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你受傷了,先讓我為你清理傷口吧。”
她做不到假裝看不到他手在流血。
穆蕭然也不拒絕,而是隨著她的指示,規規矩矩坐下,任她為自己清理包扎。
他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看起來非常漂亮,此刻,指節上卻被一道長長的血痕煞了風景。
簡單的包扎后:“好了。”
“我餓了。”他冷不丁開口,像個賭氣的小孩,氣鼓鼓的,卻又不敢多說。
“……”江時瑾驚訝地瞟了他一眼:“家里沒菜,想吃什么,我給你點個外賣。”
剛說出口,她就后悔了,連忙改口:“小區外面到處都是飯店,你自己出去吃。”
穆蕭然當然不同意。
“就點外賣,隨便什么都可以。”
反正只要讓他留下來就好。
江時瑾沒作答,直接拿起手機翻了一會兒,就回了臥室。
穆蕭然就躺在客廳沙發上,把被精心包扎過的手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你并不是不愛我……
四十分鐘后,外賣送到。
“小時,吃飯了。”他像往常一樣,喚她。
再把食物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剛打開盒子,蒸餃的味道就飄香四溢,穆蕭然把蘸料往她面前一放:“好香,你嘗嘗看。”
江時瑾知道他在刻意找話題,所以她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個字,任他東拉西扯。
吃完飯:“你該走了。”
穆蕭然好不容易平靜的臉上突然升起一縷戾氣。
“江時瑾,當初你根本就沒拿那五百萬,為什么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