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江時瑾果然再沒收到權振東的花,包括那天晚上他說過的其他東西。
這讓她不經(jīng)松了口氣。
因為沒有權振東的騷擾,穆蕭然的百年好合自然也就不送了。
秘書室總算安靜下來,她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再擔心被識破什么。
這天下午,安逸許久的江時瑾突然接到了楊婧依的電話。
電話里她喘著粗氣,好像很著急,很害怕的樣子,還一個勁向她求救。
畢竟是一個媽生的,她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
于是想都沒想,就拿著手包出了鼎盛。
當她抵達陽光天城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掉進了楊婧依不懷好意的陷阱里。
“姐。”看到她來,楊婧依連忙沖上去,挽住她的手。
好一副姐妹團聚的動人劇場。
江時瑾臉色一暗,推開她的手:“什么意思?你騙我。”
“人家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很著急。”楊婧依再次拉住她的手,擰著眉頭,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很好,都學會演戲了。
她臉上的怒氣絲毫未減。
沒等她開口,楊婧依卻先認起了錯:“姐,你別這樣行嗎?自從你上次好好教訓我一番后,我有很認真地反思過,并且已經(jīng)找到自身錯誤了。”
“?”江時瑾壓低眉頭,懷疑地盯著面前的‘妹妹’。
浪子回頭?
不可能,以她對這位妹妹的了解,這個可能絕沒可能。
看她一副虔誠道歉的樣子,卻又不像假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楊婧依又有新花樣了。
“姐,我知道我不該什么都依靠你,仗著自己年紀小就以小賣小,還總拿媽媽臨終的囑托來壓你,這些都是我不對。”
說話的時候,楊婧依一直低著頭,聲音也小小的,仿佛跟真的一樣。
“可是姐,在這個世界上,媽媽死了,我唯一能依靠的除了你就沒有別人了。從小到大,媽媽什么都偏向你,我又處處受擠兌,我怕我不這樣做,你也會不要我。如果連你都不要我,我就真的沒有親人了。”
說到這里,楊婧依精致的小臉上,瞬間滾落兩行淚珠。
江時瑾深吸了口氣,半信半疑地把紙巾遞到她手上:“所以呢?”
接過紙巾,她胡亂地擦了兩下眼淚,破涕為笑:“姐姐,我認真想過了,之前那些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幼稚才會處處針對你,殊不知越是這樣就把你推的越遠,反而讓你開始討厭我,甚至憎恨我……”
楊婧依低著頭,像真心懺悔一樣,把自己的錯一一數(shù)了個遍,還時不時的配上眼淚,簡直天衣無縫。
江時瑾開始有些看不清面前這個女子。
楊婧依向來只找別人的錯,什么時候開始自我反省了?
真是怪事。
“姐,以后我會盡量少問你要錢,爭取不問你要錢,但是能不能在我成長好之前,你先幫幫我……”
繞了這么多,總算到主題了。
就知道是這樣。
“你想怎樣?”江時瑾言辭冰涼,一臉冷漠,甚至不施舍任何一個多余的表情。
楊婧依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搖了搖:“也沒想怎樣,就是我在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后,終于知道我到底想走什么樣的路了。就像姐姐你當初一心學醫(yī)一樣,我也有我自己的夢想了。”
聽到這些話,說到底,江時瑾是欣慰的。
她畢竟是自己親妹妹,身上都流著母親的血。
“是嗎?看來你總算長大了。”
楊婧依憨笑兩聲,有些慚愧:“也沒有,就是在長大的路上,所以需要姐姐不吝教導。”
而后,她又東拉西扯地說了不少,可就是不說主題,還拉著江時瑾逛了逛商場,但每一家都只在外面走了走,并沒進去。
不像以前,進商場就嚷嚷著讓她買東西。
不把她的錢花光,楊婧依絕對不會走。
就像個撒潑的兒童,完全沒道理可講。
一路上,江時瑾的話不多,只是偶爾附和她幾句。
又逛了半個小時,她兩逛到一家禮服店門口,楊婧依終于還是走不動路了。
“想要?”
“嗯。”她回頭,神情可憐巴巴的。
江時瑾剛想著要拒絕,也方便試一試她究竟是真悔過還是裝得。沒想到楊婧依卻快她一步,從包里拿出一張宣傳單。
“姐,你不是一直追問我夢想到底是什么嗎?”
她把宣傳單遞到江時瑾手上:“這就是我的夢想。”
傳單上是一個選秀節(jié)目的宣傳,主辦方還是權姿影業(yè)。
江時瑾狐疑地投去目光,心里立馬升起一個巨大的疑問。
就在此時。
“瑾,你怎么會在這里?真的好巧。”說話的是權振東,他穿著一聲筆挺的手工西裝,雙手插兜地迎面而來。
“振東,我……”
江時瑾遲疑,該如何介紹這個妹妹,最好還是別介紹了。
然而,沒等她把話說完,楊婧依卻挽著姐姐的手,笑著開口了:“我姐是陪我來參加選秀的,你好啊,大帥哥,你是我姐的朋友嗎?”
她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撲閃著兩只溜圓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無辜。
仿佛她們就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姐妹,而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江時瑾瞬間豁然開朗,這下,她總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鋪墊了那么多,為的不就是這場貌合神離地偶遇嘛。
“嗯,你是……瑾的妹妹?”
權振東看了江時瑾一眼:“你沒提過還有位妹妹。”
“嗯,如假包換的親妹妹,我叫楊婧依,你好。”楊婧依連連點頭,笑得無邪的向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權振東。”
他是位紳士,自然不會讓女士尷尬,不過握手的整個過程不到半秒,他便抽回了手,目光也落在江時瑾身上:“瑾,你妹妹姓楊?”
江時瑾抿著嘴,臉色有些復雜。
“是啊,我們同母異父。”楊婧依把頭往她肩上一靠,親昵地說道:“不過這并不影響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我從小就頑皮的不得了,老是給家人添堵,可我姐不僅不怪我,還處處忍讓,疼我的很,只要是我喜歡的,她總能想方設法拿給我。雖然她姓江,我姓楊,可她在我心里,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