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
溫宜反問自己,她擔心他嗎?
如果不擔心,那現在自己的行為,又算什么?
承認吧,你就是擔心他的,非常的擔心,害怕他出事,所以你嚇得哭了。
她抿著唇,不愿意回答他的話,腦袋,卻使勁的低下,蹭在他的頭頂。
“我送你回家,外面雨這么大,你身子又這么燙,我送你回屋里去!
她邊哭邊去扶他,將他整個高大的身子拖起來,放在自己的背上。
沈祁御被辣椒水弄過的地方,真的很難受,即便大雨這么沖刷,好像都沖刷不去。
被她扶起來,他剛站穩,就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溫宜不怕他重,硬是又將他拖回自己的屋里,從一樓到五樓,差不多走了半小時才到。
最后,終于到自家了,她將他一放,癱軟在地上,大喘粗氣。
好累。
再扭頭看身邊的人,他臉上,脖子上,甚至是手,都是紅的。
她急得又抓著他的手,看了,抬頭追問他,“怎么會這么紅?很痛嗎?”
看他臉色真的很難受的樣子,溫宜知道,他很痛苦,到底是什么病,會讓他全身發燙發紅?
他這個樣子,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誰知道,沈祁御把他這個樣子的病因,全歸根在了溫宜身上。
他說:“我對皮蛋過敏,估計是吃了你弄的皮蛋粥吧!”
“?”溫宜驚訝,不會吧!是過敏了?
而且,還是吃了自己弄的東西過敏的?
想到是自己害他這么難受的,溫宜心里突然好自責,但又氣憤,伸手去打他,“你是傻子嗎?明知道自己對皮蛋過敏,那你還吃?”
他依舊一臉的難受,加楚楚可憐,“我餓了,就沒想那么多,以為時間久了,就不會過敏了!
“……”
溫宜瞪著他,瞪著他一臉紅得發燙的樣子,她心里是又急又恨,咬緊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再哭。
她站起身去,拿了毛巾跟浴巾過來,披蓋在他光溜溜的上身,又細心的給他搓著濕漉漉的發。
“我給你放熱水,你先去洗個澡,我再出去給你買過敏的藥!
她站起身來,就要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沈祁御卻又突然伸手拉住她,再用力一扯,她整個人的身體,一下子傾倒,不偏不倚的就倒在了沈祁御的懷里。
溫宜躺在他懷里,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掙扎。
他亦也看著她,喉結滾了滾,澀澀的開口,“溫宜,承認自己心里有我,有那么難嗎?”
“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別再離開我了!
猛然俯身抱住她,他貼在她耳畔,和氣如蘭,“我愛你,這輩子,非你不娶,聽清楚了嗎?非你不娶。”
沈祁御感受不到,溫宜的心在跳,狂跳,仿佛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原本兩個人都淋濕了渾身,現在應該很冷才對,可是這樣被他抱著,她發現,自己的身子,也開始變得發燙起來。
她就保持著被他抱著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他問他,“你真的,不會再回沈家了嗎?”
沈祁御聽聞這話,雖然愣了片刻,但還是堅定的點頭,“嗯,我不會再回去了,我不會娶任何一個女人的,除了你。”
溫宜無力的搖搖頭,“你是沈家唯一的兒子,就算被你爸趕出來,有一天,他還是會來接你的!
到那個時候,他們還是會分開,與其讓那個時候痛苦,還不如現在就不要在一起。
都熬過來這么多年了,她相信,她還是可以再熬的。
“不!”沈祁御猛然抓住她,極力搖頭,“我永遠都不會回去,為了你,我愿意跟他們斷絕關系,溫宜,別再逃避我了!這輩子,我非你不要,別再趕我走了,好嗎?”
他已經犧牲那么多了,陸青青說的,他都做了。
現在的他,不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落難公子嗎?
要是連現在的他,溫宜都不肯接受,那么他真的快支撐不下去了。
他害怕自己的耐心都消耗殆盡,害怕自己再也沒有力氣來追求她了。
到那個時候,他真的會無力的聽從父母的安排,也說不一定的。
所以,溫宜,別再趕我走了,倘若你心里有我,今天晚上還是要將我趕走,我害怕,我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勇氣來到你面前了。
溫宜……
然,沈祁御沒想到,他懇求的聲音剛落……
溫宜的手,不知道是情不自禁,還是早已按耐不住,主動的伸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男人心口一動,似有片羽毛劃過一般,那個地方,忽然變得柔軟極了。
她主動抱他了!
這是好事嗎?
她愿意接受自己了?
他心里,突然有些仰止不住的高興起來,隨后抱著她身子的手臂,也收緊了幾分。
溫宜就那么跟他相擁著,腦袋擱在他肩膀的位置,閉著眼睛,心里在掙扎,在猶豫,徘徊。
她痛恨沈家人,痛恨那些看不起她,用金錢來侮辱她的人。
她之所以一直不愿意跟沈祁御在一起,就是不想再任由他們用金錢來踐踏自己的尊嚴。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沈祁御離開沈家了,他們可以毫無顧慮的在一起了。
想到這里,溫宜又哭了,緊緊的抱著沈祁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沙啞著聲音,哽咽著對他講,“你跟我說過,不會再回去了,倘若真的永遠離開了那個家,那就永遠跟我住在這里,好不好?”
她無法欺騙自己,無法再將什么都沒有的他,推開了。
當他依然含著金鑰匙,光芒萬丈,身家百億的時候,她沒有勇氣跟他在一起。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什么都沒有,他就是個離家出走,身無分文的窮小子,這樣的他,她才有勇氣去接受他。
這會兒,抱著他,似乎都再也舍不得松手了。
“你讓我永遠跟你住在這里?”
沈祁御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猛然推開溫宜,抓著她,深深的凝視著,追問。
她淚眼朦朧,盯著他,無力再說一個字,卻是抬起下巴,主動傾身過去,吻在了他涼薄的唇瓣上。
沈祁御腦子里轟的一聲,仿佛什么被炸開,他的世界,瞬間就明朗了。
她會主動吻他,不是就代表,她愿意接受他了嗎?
他突然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又將吻著他的溫宜給扯開,最后,卻是自己將唇,重重的覆蓋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