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很不客氣的從包包里取出幾百塊錢,遞給他,“夠嗎?”
不夠的話,她可以把她的所有家當都給他。
只要他離開,只要他聽話,別再來纏著她,她可以給他所有。
看著溫宜手中遞來的錢,沈祁御覺得好刺眼,她就那么見不得他嗎?
明明自己跟那個男人就沒關系,明明剛才都為他落淚了,為什么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她又要表現得那么冷漠?
溫宜,我發現,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
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若是沒有,為什么在我昏迷的時候,你會那么著急的喊著‘阿御’。
若是有,為什么還一次又一次的將我給推開。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殘忍,我的心,就快要被你蹂-躪成碎片了。
他本想質問她,為什么她家里沒有男人用的物品,可是想到陸青青的話,他就收斂了。
陸青青告訴過他,叫他見好就收,以退為進,所以,這會兒,他憋著心里的疑問,站了起來。
“既然你這么不想見到我,那我走,錢就不需要了。”
越過她,她徑直走向門口的方向。
昨天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雷陣雨轉暴雨,從晚上八點開始,雷聲一直在響個不停。
溫宜沒有攔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沈祁御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像是上了鉛一樣,很沉重。
他不愿意離開,他想要以自己的方式,霸道的將溫宜制服。
可是他的霸道,對付過溫宜很多次了,始終都沒有成功過。
所以,他這一次學陸青青說的,以退為進。
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
人剛走出樓層,外面就下起了瓢潑的大雨,他好苦逼,站在樓下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他肯定不知道,樓上有個人,一直站在窗戶邊看著他。
外面雨那么大,她想要去給他送一把傘,可是又逼迫自己狠心,不要再去管他了,不要再管他了。
倘若一直這樣糾纏不放,對誰都不好。
所以,她一直站在窗戶邊,看著樓下。
可始終看不見他的人影。
外面雨太大,沈公子不愿意冒著大雨跑出去,站在樓道里,給陸青青打電話。
陸青青聽說了他的處境后,氣得冒煙。
“你趕緊把電話掛了,去雨里淋著,這個時候,她肯定在樓上看著你。”
陸青青表示,這少爺的情商,真令人捉急。
沈祁御還特么的矯情的說,“嫂子啊,我才穿一件衣服,這么大的雨,我再淋一下,還不得生病啊?”
他以前,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即便追溫宜的時候,他都是在金錢里泡著,想干嗎就干嗎。
何時這樣憋屈過?
“我就是要讓你生病,對了,就你那層樓下,旁邊的花池里,有一瓶辣椒水,你拿起來,往你身上涂個遍,然后再去淋雨。”
“啊?”
“啊什么啊,趕快做,你還想不想要溫宜了?”
即便隔著電話,陸青青都為沈祁御干著急,那少爺到好,怕吃苦,什么都不愿意去干。
真是夠了。
沈祁御淋著雨,在旁邊的花池里找了下,還真看見一瓶辣椒水。
靠,要用來往自己身上涂,還不得辣死他啊?
想到陸青青追人,是有本事的,要不,她怎么會拿下那么高冷的錢皓。
沈祁御認命了,掛斷電話,開了瓶子,將辣椒水倒在手心里,胡亂的往自己身上搓。
額頭,臉上,脖子,胸膛,幾乎都弄遍了,他丟掉瓶子,瞬間覺得自己的渾身,熱辣得像火燒。
那種感覺,真的跟在大火里燒的沒什么區別,好難受,好痛苦。
他迅速跑出樓道,沖進大雨里,任由雨水沖刷。
辣椒水似乎已經侵入到他的皮膚里去了,雨水再大,也沖刷不去那火燒一般的痛苦。
他太難受了,干脆將整個衣服都刮了,扔在地上,渾身痛得沒有力氣,仿佛萬千只螞蟻爬在他身上,在啃噬一般。
雙膝,撲通的跪在了小區的院壩里。
而此時,樓上的溫宜,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
她不知道沈祁御怎么了,突然就脫掉衣服,跪在了地上,她在想,難道是她的拒絕,又讓他陷入了絕望嗎?
這么大的雨,他怎么可以跪在那里任由雨水沖刷啊?
再過片刻,她甚至看見,跪著的沈祁御,已經躺在了地上。
她嚇得心尖兒,狠狠的揪了起來。
甚至沖動的想要從窗戶邊跳下去,問他怎么了。
理智被拉回來,她轉身,隨意拿了一把傘,就往樓下趕。
沖進雨中,她打了傘,往沈祁御跑過去,蹲在他身邊,伸手去搖晃他,“沈祁御,沈祁御你怎么了?”
沈祁御就感覺渾身發熱,火辣的刺痛感燒遍全身。
努力讓自己振作,沒想到,睜開眼睛,就看見溫宜蹲在自己面前。
他勾起唇角,無力的笑了。
沒想到,陸青青的這一招,真管用,溫宜真的下樓來了。
瞧她一臉擔心的樣子,他又突然感覺,身上的難受,也不是那么難受了。
“你的身子怎么這么燙啊?你是怎么了?沈祁御,你別嚇唬我,你是怎么了?”
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溫宜丟掉手中的傘,俯身去抱他,摸著他渾身發燙的身子,她真的被嚇到了。
淋著雨,他都這么燙,是生病了嗎?發燒了嗎?
發燒也不會發得這么快啊?
她急切的抱著他喊,“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她說著,就要拿出手機,可是手腕,突然就被他給捏住。
“溫宜,我不想去醫院,我估計是舊疾又犯了,沒事的,死不了。”
他憋著身體上傳來的痛苦,強裝出一臉的笑容。
可溫宜看到他的笑容,整個人忍不住,哭了,淚水混著雨水,嘩啦啦的順著她的輪廓滑下。
看到他這樣,渾身發燙,發紅,她心急的要死,邊哭邊抱著他喊,“你有什么舊疾啊,嚴重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阿御,你不要嚇唬我?”
她以為,她真的可以冷漠到對他不管不問的,她以為,他們倆不可能在一起,他的生死,也跟她沒有任何的關系。
可在樓上看到他躺在地上,現在抱著他,摸著他渾身發燙的身子時,她竟然急得哭了。
她不敢欺騙自己,對于他,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害怕以后,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你,還是擔心我的,對嗎?”
躺在她的臂彎內,他無力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