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口中說的不喜歡,沈公子已經聽了不下千百遍了。
雖然每一次聽著,心口都猶如刀割,可似乎久了,也沒有那么難受了,更多的,不過就是憤怒。
“你以為你不喜歡,我就會輕易放過你?”
他頑劣慣了,也不管何時何地,想干嗎就干嗎。
于是,話音落下,直接低頭,狠狠的啄上溫宜的唇。
溫宜措不及防,被他吻住,她下意識的就要掙扎,可怎么都掙不脫他的魔抓。
他就像是一只發狂的雄獅,看到自己的獵物,獨占性的只有霸取,占有。
溫宜掙扎了片刻,知道掙脫不開他的,所以,她干脆停住了反抗,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由著他霸道的吻著。
心口一酸,眼淚靜靜的順著眼角,滑下了臉額。
他到底要纏著自己到什么時候?她已經很絕情了,甚至都跟別的男人結婚了,為什么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她的心,好像在被他用手,狠狠的撕裂開來一樣。
很痛,很痛。
一股咸淡的味道流淌進了嘴里,沈祁御一怔,倏地,停住了吻溫宜的動作。
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淚流滿面,他的心,揪起來的般的疼。
他不是有意要這么對她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猛地抱住她,輕聲在她耳畔說:“溫宜,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你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六年了,就算是一塊冰冷的石頭,這么多年來,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也該捂熱了吧?”
“你為什么對我就這么殘忍呢?嗯?”
她抹掉眼淚,冷情的,將他推離自己。
轉身,開了水,使力的用水擦洗著自己的雙唇。
好像那上面,被什么東西玷污了一樣,她很嫌棄,所以一直在用力的清洗。
看到她的行為,沈祁御再次發怒,一把將她扳過身來,瞪著她,氣得雙目充血。
“你就這么嫌棄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他抓著她,忍不住暴吼出來。
溫宜面色淡然,波瀾不驚,淡淡的抬頭看著他,她說,“你哪兒都好,可是,你的好,我通通都不喜歡。”
“你……”
“讓開,我老公還在外面等我呢!”
“溫宜。”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真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他不讓,忍了片刻,又抓著她道:“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跟那個男人離婚,要么,我做你的情-人,你這輩子,休想離開我,休想擺脫我。”
溫宜,“……”
心里的痛,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渾身千瘡百孔。
真是個大笨蛋,大傻瓜。
溫宜在心里,早已哭得不堪回首。
可是,她終究不能選擇跟他在一起,因為,他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永遠都不是。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推開他,上前拉開門。
沈祁御撕心裂肺的喊她,“溫宜,溫宜,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邊?”
她不說話,拉開了門,他還站在那里喊,“溫宜……”
溫宜沒想到,拉開門,門外,會站著……
陸青青。
她神色一凝,盯著突然出現在衛生間門口的她,很是詫異。
“青青,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怎么會在這里?
陸青青看著眼前的人,這里不是女洗手間嗎?怎么錢皓隔壁家的那個弟弟,也在這里?
而且,看樣子,臉色很差,眼睛很紅,兩個人,好像都哭過一樣。
他們倆……有奸-情?還是,本來就是一對?
陸青青只是心里猜想,而后趕緊回答溫宜的話,“我跟錢皓在這里用餐,我過來洗個手,你們也在這里用餐嗎?”
雖然心平氣和的跟溫宜說,但臉色,依然淡然的不帶任何表情。
似乎,她對除錢皓,除小猴子以外的人,都這樣冷淡。
溫宜趕緊調整好情緒,對陸青青微微一笑,“是啊,都在這里用餐,那你先方便,我們有時間,改天再聚。”
她今天情緒不好,所以想趕緊離開。
陸青青‘嗯’了一聲,目送她離開。
溫宜前腳剛走,沈祁御也迅速跟了出去。
陸青青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難道這兩個人,真是一對?
不管了,先上洗手間吧。
再回到錢皓身邊,陸青青坐下,已經沒胃口再吃剩下餐點了。
錢皓也不強求她,但叫了一杯飲料過來,溫聲說道,“休息一會兒,我們再回公司。”
陸青青邊喝飲料邊點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錢皓,“你那個以前隔壁家的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錢皓沒想到陸青青會突然提起這個,心里莫名劃過一抹酸楚,笑著問她,“怎么對他感興趣了?”
陸青青搖頭,“不是,我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遇到他了。”
錢皓,“……”
臉色明顯暗了下來。
他記憶不差,還記得前一刻沈祁御在辦公室說過的話。
他說以前陸青青跟他說的,要是幫他追不了溫宜,陸青青就跟他在一起。
難道,那小子真敢來騷擾陸青青?
“你在想什么呢?”見錢皓心不在焉,陸青青問他:“他是不是跟我的那個室友是一對啊?”
聽到這話,錢皓迅速反應過來,一臉明顯的帶著意外的表情。
“什么?”
“我說,你那個隔壁叔叔家的孩子,是不是跟我那個室友是一對?”
“就剛才,我去洗手間的時候,碰見他們兩個了,他們倆好像吵架了,誰都不高興。”
“……”
陸青青說的,是沈祁御跟溫宜?
他們倆也在這家餐廳?
剛想到這里,不遠處傳來吵鬧的聲音,錢皓跟陸青青同時扭頭,天,那不正是溫宜跟沈祁御嗎?
“沈祁御,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溫宜哭了,哭著對身前高大的男人喊。
沈祁御看著她,絲毫不妥協,轉而又看向依然坐著,不動聲色的蕭成風,霸道又不可一世的說:
“跟她離婚,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溫宜真的快被他逼瘋了,不但糾纏她不放,還明目張膽的來跟她老公挑釁。
她上輩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
“我對你的東西不感興趣。”蕭成風站起身來,牽過溫宜的手,淡漠的說了一句,“老婆,我們回家。”
溫宜要跟他走,可沈祁御不干,上前攔著他們,“不,你們今天必須離婚,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么壞事來。”
這邊,兩個男人搶一個女人的把戲,惹得餐廳里好多人過來圍觀。
不一會兒,溫宜他們周圍,已經站了很多人。
沈公子還是很堅持,就是不讓蕭成風把溫宜帶走。
蕭成風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自己的妻子被一個男人這么追著不放,他心里不知道有多窩火。
溫宜氣急,抬手就甩了沈祁御一巴掌,瞪著他,不顧周圍人的圍觀,怒罵道:
“你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都結婚了,你為什么就是不放過我?”
“你有錢,想要什么得什么,可是我跟你不一樣,你的錢,買不了我的感情,你鬧夠了嗎?鬧夠了就放過我好不好?”
溫宜哭著對他嘶吼。
她不想這么對他,可是現實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她不得不選擇拒絕他。
沈祁御第一次被溫宜打了一巴掌,而且,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他一個太子爺的面子,全都丟盡了。
再看到溫宜那一雙憎恨他的眼神,他再也沒有去阻攔她的勇氣了。
這一刻,他已經頑劣不堪到了最下限,她還是不肯跟著自己。
所以,即便他死,她也不會再回頭了。
心,如死灰一般,絕望了。
溫宜恨恨的瞪著他,轉過身扒開人群走掉的那一刻,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對不起,祁御,對不起!
不是我對你無情,是現實對我們都無情,我出生貧寒,學歷低,人又不怎么樣,怎么能配得上你?
你還是聽從你后媽的安排,跟你的那個結婚對象在一起吧!
我們倆,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溫宜沖出了餐廳,餐廳門口,停著蕭成風的車,她坐上車,埋頭就嚎啕大哭。
隨后,蕭成風也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看見溫宜哭得那么傷心,他好心的抽了紙巾遞給她。
溫宜接過紙巾,抽泣著跟他道歉,“對不起,我讓你難堪了。”
可是男人卻沒表現出身為一個丈夫該有的在意跟怒火,他到苦澀一笑,告訴她,“其實,你為什么要這么折磨你自己呢?你心里明明有他的。”
明明很愛那個男人,為什么她卻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蕭成風不明白。
“成風哥,你不要說了。”一想到沈祁御,溫宜就忍不住體內在撕心裂肺,哭聲不止。
蕭成風看著她這個樣子,真心沒轍了。
蕭成風是溫宜老家的,倆人一個村子,蕭成風比溫宜大幾歲,先來城市讀書,畢業后家人給點經濟支持,開創了一家小公司。
現在公司也上市了,運行還算可以。
三年前,溫宜母親病重去世,蕭成風又回了老家,看到失去父母的溫宜很是痛苦,他經常會在身邊安慰她。
自那以后,他們倆就一起回了寧都。
再后來,蕭成風親眼看見沈祁御的母親,用錢買溫宜離開,溫宜不肯走,所以跟蕭成風弄了個假結婚。
溫宜結婚了后,才逃脫了沈祁御后媽的咄咄逼人。
可沒想到,即便她結婚了,沈祁御還是追著她不放。
這么多年來,要說她不喜歡他嗎?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那樣的家庭,怎么可能允許她嫁給他啊?
溫宜哭夠了,調整好情緒,讓蕭成風開車。
很快,他們的車子,消失在餐廳門口。
與此同時,餐廳里。
沈祁御還在那里站著,任由周圍的人用各種怪異的眼神看他。
他渾身都沒勁了,有種想死的沖動。
錢皓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身邊,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沈祁御抬頭,看到是錢皓,他竟然一下子抱住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哭了。
“哥,我不相信她不愛我,我不相信她心里沒我,她一定是有我的,我不相信她會這么殘忍。”
“你說我該怎么辦?我愛她,我真的很愛她。”
錢皓,“……”
覺得好丟人。
那么多人看著呢,這個太子爺到好,抱住他就哭。
他很不客氣的,將他推開,厲呵,“瞧你這熊樣兒,臉都給丟盡了,還不趕緊擦掉眼淚離開。”
沈祁御抽泣一聲,轉眼看向周圍的人,憤怒的暴吼一聲,“都他-媽-的看什么啊看,沒見過男人嗎?”
周圍人被他這一吼,都埋著頭散開。
錢皓扶額,得,他還是先閃吧,連著他的臉都跟著一起丟。
“哥,你陪我去喝酒。”
沈祁御抱著他的胳膊,還跟個孩子似的撒嬌。
錢皓真想給他一拳的。
他拐開他的手,冷著臉吼道,“說話就說話,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沒看你嫂子在等我嗎?要喝酒改天。”
沈祁御不干,“可是,我今天心情不好。”
“你找死是不是?”
錢皓冷眼瞪他。
沈祁御見錢皓鐵石心腸,只好放開他,大步走到陸青青對面坐下,紅著眼眶對陸青青說:
“青青嫂子,你不會忍心看到我這么難受的吧?我們一起去喝酒?算是我求你,好不好?”
陸青青,“……”
看著他的樣子,是有點兒可憐。
可剛才的他,未免也太過分了。
溫宜是結過婚的人,都不喜歡他,為什么他要對人家死纏爛打?
陸青青表示,很不理解這個人。
“對不起,我不能喝酒。”陸青青實話實說。
沈祁御不干,坐過來挨著她,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青青嫂子,你最好了,再說,你以前還信誓旦旦的跟我發誓,說你若是幫我追不了溫宜,你就把錢皓讓給我,你忘記了嗎?”
“……”她有說過這樣的話?
怎么可能?
“我說你,真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錢皓毫不客氣的將沈祁御拎開,這一次,是真的發火了。
“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敢在他面前挑釁陸青青,這小子不想活了?
沈祁御心里本來就難受,被錢皓這么一吼,更委屈了。
他憂愁著一張臉,看向錢皓抱怨,“身為兄弟,你就是這樣對我的?錢皓,我白喊你一聲哥了。”
話音落下,他掉頭就走。
錢皓再想叫住他,可他腳步太快,馬上就跑出餐廳了。
看向陸青青,錢皓表示,他很無奈。
陸青青建議,“要不,你去陪陪他?”
錢皓堅決反對,“算了,他又不是曾經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沒事的。”
“走吧,我們回公司。”
他拉著她起來,倆人一起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