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已然走上寬闊的舞臺,走到十字架前,仰頭望著自己的母親;“媽,媽……你還好嗎?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當她走到十字架前,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鼻而來,她低下頭一瞧,十字架下鋪設的艷紅地毯已經被血水浸濕,變成了妖冶的紫紅色。
到底是流了多久的血,才會把地毯染成這樣,到底流出了多少血,空氣里的血腥味才會這么濃?
“媽,媽你聽的見我的聲音嗎?我是飛煙啊。”看到腳下的這攤血跡,她從憤怒的情緒中一下子跳出來,驚慌不已的仰望著母親,想要觸碰母親的身體,可雙手伸到半空就停住了,不敢把手落在母親的身上。
因為,她怕伸手去摸母親,母親會很疼。
在如此近距離的查看之下,她才看到那兩根鋼釘長五分有余,沒有一分露在外面,全部結結實實的穿過了手腕骨,釘在了十字架的橫木里。
太過分了!
邵宇太過分了!
忽地,隔著黑暗把莫飛煙凝視許久的邵宇終于開口說話了:“飛煙,我說過的,我對你的耐心用盡了,對你的仁慈也用盡了。你就是那種不狠狠收拾一把,就不會老實聽話的人。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始終都學不乖。”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滿含溫柔,富有磁性的聲線吐出好聽的話語,回蕩在這間禮堂的上空。
“救我媽,快點!”莫飛煙擋在母親身前,因為不清楚邵宇人藏在哪,所以她沒有看向任何角落,雙眼直視前方,在黑暗中熠熠發亮的眼眸中泛起一股別樣的神采……是一股視死如歸的神采,“至于我,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如果殺了我才能解氣,你也可以動手。我不會躲的,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飛煙,你這么說話可就太顯的無情了。我要是想殺你,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談條件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邵宇好笑地說著,同時腳步聲也跟著響起,他從禮堂左邊的案桌旁走了出來。當他的腳步聲停止后,禮堂突然嘩地一下亮了起來,禮堂內所有的燈光都打開了,把禮堂照的猶如白晝。
邵宇站在舞臺下,身材精鍵高大的他即便站在下面,視線也能與莫飛煙的目光相交,保持水平:“另外,別太擔心。下手的時候,我特意讓人避開你老媽手腕里的動脈,刺穿的只是靜脈而已,流血流的慢,一時間還死不了。”
“你是在故意告訴我。”聽到他的解說,她的心臟尖銳的抽疼了一下。
他怎么這么狠?風輕云淡地站在那里,面帶著明媚的笑容,碰都不碰她,連一個臟話也沒罵,就已經在變著法子凌虐著她的心,讓她難受的要死。
“真聰明,我就是故意給你說清楚一點,這樣,你才會難過。你難過,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你跑了這么久,把我惹的這么生氣,作為回禮,我也要你的心里不好受。”他望著她,輕笑道:“對了,你知道為什么我總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你的蹤跡嗎?或者我直接這么問,你想知道為什么每次躲起來都沒用,我總是知道你的地址的嗎?”
“為什么?”莫飛煙毫不退縮的迎上邵宇的視線,努力壓制住內心憤怒的情緒,冷硬著聲音問他。
邵宇說的這個問題,她也同樣疑惑了很久,可一直沒想出結果。
為什么?難道是孟寰宇身邊有邵宇的眼線,所以不管她藏到哪里,都能從眼線這里得知。
可是不對。
孟寰宇是什么人?是神秘莫測的天一盟盟主。他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假如最親近的手下中有了別人的眼線,就算是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凌陌和尚佳也不是省油的燈,也絕對會最先把眼線洗腦或者解決。
而且,她躲進天一盟的事情天一盟并不知道,連元老院的元老也被蒙在鼓里。
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知曉她的住處人不超過30個,而且還全部是凌陌的屬下。
所以,她推斷邵宇用這一招的幾率不大。
真是見鬼了!不是這招,那他是靠什么找到她的?
“你想不到答案嗎?”莫飛煙的反問讓邵宇唇邊的笑意更深,黑褐色的眸子也在吊燈璀璨的光亮下熠熠閃爍,十分迷人。
“你不敢告訴我嗎?”她同樣也問著他,只是聲調里更多的是譏誚,“我現在算是你的甕中之鱉了,插翅都難逃。可你還怕煮熟的鴨子會飛,所以不敢對我說實話?”
“怎么會,你想的太多了。”邵宇輕快地笑著,絲毫不認為此時此刻的莫飛煙還能有逃跑的本事。此情此景,他已經穩操勝券,手中有石紅芳的性命最要挾,禮堂二樓的觀眾席還藏有他的人。
就算現在有人沖進來想救她,也不見得能把人帶走。
“寶貝,我只是在想該從何說起。畢竟,這個東西是我早早就為你準備下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你從我這里逃跑。”他凝視她的雙眼,眸光流轉間的是無限柔情,他的眼神跟他的聲音一樣,柔軟且溫和,“還記得在山腰的宅邸里,咱們身體的第一次結合嗎?”
“……”莫飛煙沒有回答,眼神卻定在了半空,腦海中的記憶浮現出來,穿越過時空,回到了她滾下山崖后,醒來就躺在邵宇身下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記得很清楚,她怎么會忘記呢?那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自己跟除邵博以外的男人赤誠相對,如獸交媾;而且還是在手臂脫臼的情況下……
“那一天,到最后……給你接骨的時候,你暈過去了。”邵宇似乎也在回憶,眼神有些波動,“你暈了以后,我就讓人把你送進手術了,趁著你昏迷的功夫,讓人在你的后頸的皮層組織下植入了一個小東西。等你清醒過來已經是2天后的事情了。為了不讓你有所發覺,我給你喝了‘綠腰’,麻痹了你的全身肌肉,你就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