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是我吧?”席云靈腳下邊用力邊得意地笑道:“說起來,我還真該好好謝謝軒轅禹了,若不是他關口設卡,費盡心思地想抓到我,我就該快到木黎國了,也就不會躲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更不會有機會在這里遇到你了!”
“你想干什么……”孟璃問得是有氣無力,可是,她分明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干什么?”席云靈笑得愈發張狂得意起來,“或許是毀了你這張臉?亦或許是直接把你扔下懸崖?再或許是先毀了你的這張臉,再把你扔下懸崖?怎么樣,要不要求求我放過你?”
“想要我求你?癡心妄想……”孟璃怒視著席云靈,“席云靈,你若膽敢傷我分毫,即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軒轅禹,軒轅宸,狄辰燮都會將你找到,并將你活剝生炙……”
席云靈聞言,氣得腳下再度用力,呲牙裂齒道:“我以為你會用曾救我之事來求我放了你!沒想到,你竟然依舊這么囂張!非但不求,還竟敢出言威脅我!
你放心,我劃破你的臉后,就會將你扔下這懸崖!軒轅宸和狄辰燮都不知你是死是活,又怎會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呢!
況且,世間男子何其薄幸?縱然他們知道你已死,不出數月,他們便會將你忘得一干二凈!你還想他們為了你,調查今日真相?簡直是癡心說夢!”
孟璃雙手微顫,卻不是因為臉上傳來的痛感……
“求求你看在云凡兄長的份上,留我一命……”孟璃閉眸,本就有氣無力的她,此刻是顯得愈發地楚楚可憐。
這份楚楚可憐,在席云靈看來就有如喪家之犬一般。
“哈哈哈!”席云靈聽著孟璃的求饒,心情大好,諷刺道:“想不到你孟璃也有今天!你一向不都是很囂張的么?”
“以前,是我的錯,只求你今日能夠放了我,大恩大德,我定銘記于心……”
“今日求饒,已經晚了!曾經你對我的一次次囂張,都是你欠下我的一筆筆債!今日,便是你還債的日子了!”
席云靈移開踩著孟璃蒼白小臉的腳,拾起一塊棱角鋒利的石塊,向孟璃的臉劃來。
“軒轅宸愛的人不再是我了,你若是為了他才想殺我,便是殺錯人了……”孟璃忙道。
席云靈聞言手下動作果然停了下來,“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是因為他,才想要殺你。他若真的不愛你了,我倒是可以念在你是云凡哥哥的親妹妹一事上,留你一命。只是……”
席云靈頓了頓,目光緊緊地盯著孟璃的臉,并用鋒利的石塊撫過孟璃的臉頰后,接著道:“只是你這張臉長得實在太令人生厭了!上面若是沒什么痕跡,我看著實在礙眼!但是,倘若我在你的臉上劃了,卻又不殺你,我以后只怕會睡不安穩!
嘴角扯出一個極盡冷酷的嘲諷,席云靈陰森地接著道:“所以,你孟璃,我今日是殺定了!”
“好,今日我的這條命,就給你了!贝浇蔷従徤蠐P,孟璃接著道:“只是,可否念在我曾救你一場,許我在身后這塊磐石上留下一首詩?”
“休想!”席云靈嘴角拉出冷酷的弧度,“你定是想給他們留下什么線索,以便他們日后尋我報仇!”
“你放心,他們看了這句話,不會去找任何人尋仇。因為,他們只會誤以為我尚在人間浪跡天涯,于你,只有好處!
“誤以為你尚在人間?!”席云靈勾唇冷笑,“你以為我傻么?會輕信于你?!”
“浪跡天涯之人,也就意味著隨時可歸之人。若是隨時可歸之人,便不得輕易休棄。何況,我今日落難至此,那也是因為救他軒轅宸之故。
我于他有救命之恩,若是我尚在人間,他豈能隨意休妃?他若不休妃,月……那,那賤,賤人也就不能輕易地搶走我的宸王妃之位!泵狭W著席云靈的口氣道。
“原來如此,”席云靈諷刺地勾了勾唇,笑得刻薄,“你定是比我恨你,更恨那賤人吧?!連自己的死,都還要利用起來去算計那賤人!”
孟璃嘴角勾了勾,沒有回話。
“你有多恨那賤人,便會知道我有多恨你!若沒有你,我早就是高高在上的宸王妃了!”
席云靈咬牙切齒的說完,突然握緊石塊,狠狠地在孟璃的臉上劃了一道!
剎那間,皮開肉綻,鮮血從她蒼白的小臉上,滲了出來。
“你一定很后悔吧?后悔救了我!卑淹嬷种袔а氖瘔K,看著那道猙獰的傷口,席云靈笑得愈發得意了。
“我不后悔。”孟璃淡淡道。
“你會不后悔?!死到臨頭,還裝什么圣潔清高!”
孟璃沒有理會席云靈,努力撐起自己,咬破手指,在磐石上留下了一首詩。
席云靈則站在旁邊,看著孟璃那吃力的模樣,笑得陰狠而冷酷。
待將那首詩寫完后,孟璃看著席云靈,問道:“你想知道我為什么不后悔嗎?”
“我根本就不信你會不后悔!”
“因為,有恩不能還,有仇不能報的滋味委實難受!委實憋屈!邱嬤嬤于我有恩,我卻因為擔心只有一面之緣的兄長的怪罪,無法為她報仇!那日救你,是為了兄長!救你之后,我便對自己說過,倘若再見你,必取下你的性命為邱嬤嬤報仇!”孟璃用力大笑起來,卻依舊笑得虛弱。
兇狠地瞪視著席云靈,孟璃接著道:“想到日后能殺你,我心,就覺爽快!”
“你還想著殺我?要白日做夢也先去你的陰曹地府再做!”
席云靈狠狠地一腳踹向孟璃,孟璃的后腦勺因此而重重地磕在了身后的磐石上。她頓覺大腦一陣昏沉了,眼前也是一陣陣地發黑。
在即將失去意識之前,她知道席云靈揪住了她的領口,將她拖到了懸崖邊后狠狠地將她往后推了去。
一種失重感向她襲來,周圍的景象極速下墜,全身上下,無處依附……
她伸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可是一片黑暗襲來,徹底地將她包裹了……
璃苑。
軒轅宸幽幽醒來之時,入眼的一切都讓他吃了一驚。
一身龍袍的軒轅禹,在旁秀眉緊蹙的安樂,角落里一臉擔心的月妍,以及跪了一屋子的太醫,倒是沒見著常年跟著自己身邊的夜淵以及王管家。
當然,也沒有見到她。
但安樂臉上并無淚痕,她,應當沒出事吧?
但安樂緊蹙的秀眉卻還是令他不安。想去問安樂,但介于軒轅禹在場,他不得不將心中的擔憂藏入了心底。
“皇兒,你醒了?”軒轅禹見軒轅宸蘇醒過來,緊張的臉色只是稍微放松了些。
“兒臣不孝,讓父皇擔心了。”軒轅宸欲要起身行禮,被軒轅禹攔下。
角落中的月妍見到軒轅宸醒來,似是徹底地放松了下來,她很想要湊近來,卻因軒轅禹在場之故,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安樂見軒轅宸清醒了過來,上前為他細細把起脈來,跪在地上的太醫,此時,卻沒有一個敢抬頭的。
“宸王應當是無礙了!卑矘氛f完,緊蹙的秀眉卻依舊沒有舒展。
軒轅禹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醫門,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們這群廢物!昨夜若不是朕及時趕到,朕唯一的皇兒就保不住了!來人!將這群酒囊飯袋統統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求饒之時,一批淵衛已經進屋將太醫們駕了起來。
“父皇,兒臣已經無礙了。他們,就不必罰了吧。”軒轅宸勉強坐起后道。
“你的命是安樂姑娘用伺血羅救的,于他們何干?昨夜,淵衛帶回伺血羅時,他們還百般阻擾,且想要給牙關緊閉的你灌大補之藥!若非朕及時趕到,讓皇兒服下了伺血羅,后果那是不堪設想!”
軒轅禹說完,擺了擺手,淵衛得令便駕著太醫們出去了。
“多謝父皇!”軒轅宸垂了垂首,“兒臣,難道不是夜淵送至此處的嗎?夜淵知道安樂的醫術,若是有夜淵在旁解釋,太醫們應當不會阻擾,可是夜淵出了什事?”
“夜淵染上瘟疫了。”軒轅禹皺眉道。
“什么?瘟疫?”軒轅宸不可置信地轉而看向安樂,“夜淵怎會突然染上瘟疫?他可要緊?”
“夜淵他們可能染上的并非是瘟疫。他們雖都高熱不退,全身乏力,服下普通退燒之藥后毫無成效,與瘟疫之癥極其相似。但是,但凡瘟疫,傳染性極強,他們得的應當并不是瘟疫!卑矘分斏鞯氐。
“傳染性還不強?一夜之間,朕可有十幾個淵衛都染上了此疫!”
“回稟陛下,民女向來體弱,易感風寒。昨夜民女與夜淵同處一室,且民女又多次查看過出現此癥的侍衛們,但民女卻至今未被傳染。到目前為止,診治過此癥的太醫也無一人被傳染。”安樂解釋道。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倘若不是瘟疫,為何朕的十幾名淵衛會同時出現此癥?”
“民女在研究了他們的情況后,發現了一個規律!
“哦?是何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