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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今晚九點,我等你

初夏緊抓著筆記本不給她。

“沒什么,我已經成年了,而且結了婚,就算真是少兒不宜又怎么了?你還給我,別弄壞了,這是別人的。”

林沛涵不松手。

“別人的怎么了?弄壞了我也賠得起,你讓我看看。”

“不行,松手。”

“我今天非看不可。”

林沛涵猛一用力,成功搶到手。

初夏的臉都綠了。

“媽媽,什么是少兒不宜呀?”小昱趴在床邊疑惑的問。

初夏摸著他的頭,尷尬的解釋:“就是小孩子不能看的東西,很危險的東西。”

“你這么教育孩子是不對的,給了他錯誤的認知。”林沛涵得意的說著將筆記本翻開。

“不用你管。”

“媽媽。”小昱完全好奇:“少兒不宜有多危險呀,會疼嗎?會受傷嗎?會死人嗎?”

“這……不會死人,但……可能會疼吧。”

“哇……”

初夏正懊惱的時候,林沛涵盯著筆記本吃驚的張大嘴,然后立刻八卦起來:“夏夏,你們已經進展到這個階段了?太快了吧?我跟老王都戀愛三年了,但我只給他買過衣服,買過褲子,最多就買個鞋和襪子,這么私密的東西我還真就從來沒買過,果然三叔就是三叔,辦事速度跟平常人簡直沒法比。”

“叔叔?”

小昱一聽到她說薄擎,趕緊插話:“叔叔怎么了?”

“誰是你叔叔?”沛涵好奇的問。

“就是你剛剛說的三叔呀。”

“我叫三叔,你叫叔叔,這輩分不對吧?不過也好,反正你遲早都要……”

“沛涵!”

初夏突然厲聲叫住她,并認真警告:“別在小孩子面前亂說話。”

沛涵收住了口。

其實這次他們接小昱來這里,并沒有說這里是薄擎的地方,只說帶她來看媽媽。在他現在的立場,他的父親還是薄言明,盡管他已經知道了真相,但在他懵懂的世界里,應該充滿著正面的教育和正面的世界觀,而不是讓他參和進大人這些混雜不堪的事情中,更何況,她現在的處境并不值得炫耀。

可是小昱還是好奇。

“叔叔到底怎么了?你們在說他什么呀?”

“在說他很厲害。”沛涵笑著回答。

小昱也跟著笑了,還用力的點頭:“嗯,叔叔真的好厲害,答應我的事情全部都做到,他說媽媽沒事,現在媽媽真的沒事。”

初夏用手摸著他絨絨的頭。

上次在薄家是真的把他嚇到了,他能夠沒事,一定是薄擎對他的影響。

老王從進來開始就看著她們說些有的沒的,還一副開心的樣子,實在是對這兩個女人很無語,忍不住小聲提了句:“不說正事了?”

“啊,對!”

沛涵想起來了:“夏夏,剛剛我們來的時候有人跟蹤我們。”

“跟蹤?”初夏驚奇:“誰跟蹤你們?為什么要跟蹤你們?你們沒事吧?”

“有我家老王在誰敢拿我們怎么樣?不想活了?不過我家老王分析,跟蹤我們的可能就是柯瑜,這次狗中毒的事可能也是她干的,而她現在這么想找你,估摸也沒好事。”

“柯瑜?”

初夏的腦海浮現出她那張清純到無比善良的臉。

“她為什么要害我?”

“老王說那次在游輪,她一直坐在三叔身邊,早就看到三叔的牌了,可是三叔卻故意輸了,所以……”沛涵看了看正在認真聽的小昱,不好繼續(xù)說,籠統了一句:“女人嘛,你懂得。”

初夏蹙眉思考這件事。

老王在一旁突然又道:“也許不是她。”

沛涵看他:“不是你跟我說是她嗎?”

“其實跟蹤我們的也可能是薄言明?”

沛涵著初夏都不解的看向他。

“我剛剛又分析了一下,他畢竟你是你老公,想知道你在哪也是人之常情。”

“不可能。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初夏否認。

“他如果真不在乎你的話早就放你走了,何必一定要把你苦苦的留在身邊?還想方設法的設計報復你?女人的心思我可能不了解,但男人都是這個死樣子,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變得太偏激。”

老王剛說完沛涵就用手肘猛戳了他一下:“你到底是哪邊的?”

“我是中間的。”

沛涵狠瞪他。

“好,我不說了。”

初夏開始沉思。

她仔細的思考了整件事,冷靜的判斷:“其實我也覺得這件事不像是小雪的做法,而薄言明如果想這么做早就做了,何必非要等到這一天?可能真的是柯瑜,畢竟我們都不了解她,她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們都不知道,但我們也不能憑猜測就給人亂加罪名,總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還是不要再提了,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忍氣吞聲的樣子,什么叫過去了?怎么可能過得去?我敢保證,等你回去,她們還會想辦法弄你。”

“我會小心的。”

“小心有什么用?這四年哪一天你不是小心翼翼過得?最后怎么樣了?還不是讓人變本加厲的欺負。”

“這次不會了。”

初夏的表情和神情都非常認真:“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人欺負。”

“你確定?”

“確定。”

“好,信你一次。”

“媽媽,我也會保護你,我也不會讓她們欺負你。”小昱臉上的表情更加認真堅定。

初夏摟過他小小的身體,緊緊的抱著她。

老王站在一旁覺得這種氣氛實在是不適合他,準備默默離開,然后去公司,但是初夏卻眼尖的看到他,馬上叫道:“王總。”

一聽這個稱呼就知道沒好事。

“初小姐,我今天就是送小昱和沛涵過來,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王總別急著走,我有件事想跟你談。”

“什么事?”

老王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推托之詞,但沛涵的嘴快,幫他問了。

初夏微笑,笑的滿是陰謀。

“是這樣的,我最近有個企劃,正在找合伙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有,當然有。”回答的依然是沛涵。

她說完后還看向老王:“你有興趣,對不對?”

老王的嘴角稍稍有點抖:“對,我有。”

“那我這兩天就把企劃整理出來,然后拿給你。”

“好。”

老王想著這件事不太對勁,多嘴一句:“初小姐今天的做事風格跟以前不太一樣,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在你背后出謀策劃?”

“算是吧。”初夏含糊承認。

老王又多嘴:“看來你是真的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軍師,不過你可要小心了,往往厲害的人都有恐怖的地方,待那人覺得時機一到的時候,一定會反撲你一口,把你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初夏聽的有些驚悚。

沛涵完全迷糊:“你們說什么呢?”

“沒什么。”

“叮咚——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

“誰啊?”沛涵疑惑。老王疑惑。

初夏突然想到,搬家公司的不會真來了吧?

……

薄家。

柯瑜偷偷的來到薄擎的房間。

她坐在薄擎的床上,看著薄擎的房間,想象著以后自己搬進來的樣子,然后她又起身,走到薄擎的衣柜前,打開,看著里面的衣服。

“品味不錯嘛,就是顏色太單一了。”

大多都是黑色,也沒什么花紋,全部都非常正統。

不過摸著他的衣服就好像摸著他的人一樣,讓她的心有些雀躍,繼而不好意思起來,雖然他一直對自己非常冷淡,但就是因為他的這種冷淡,讓她對他更加的喜歡,因為以前她遇見的那些人都是看中她的外貌和家世,不斷的阿諛奉承,但他不是,他很真實。

摸著摸著,她發(fā)現有一件西裝的口袋里放著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掏出那個東西,是一個小小的禮品盒。

這樣的盒子大多放的不是戒指就是耳環(huán)。

打開一看,果然是對耳環(huán),還是對很精美的鉆石耳環(huán)。可是,他買耳環(huán)送給誰?她可不會傻得以為他會買這種東西送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初夏。

用力的扣上蓋子,舉起手,想要狠狠摔在地上,但是在摔之前她忍住了。

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將戒指緊緊攥在手中,她嘴角飛揚起妖嬈的笑容,將柜子關上,走出房門。

剛剛關上門,轉過身,就驚嚇的看到傅雪。

“你怎么在這?你怎么進來的?”

“我趁程叔不在,偷偷溜進來的。”

“你趕緊回去,要是被人看到,你現在的處境會更艱難。”

“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應該乖乖的老老實實的安分幾天,但是小樓真的天恐怖了,我昨晚聽到了狗叫的聲音,可明明就沒有狗了。我真的不能住在那,你再幫我一次,幫我回來這里。只要你幫我回來,你想讓干什么都行,我什么都聽你的。”

“不是我不幫你,是你做事太不嚴謹了。竟然讓人抓到了把柄,而且還讓人翻出了你以前的丑事,你讓我怎么幫你?”

“求你了,我求求你……你一定有辦法幫我,一定有辦法。”傅雪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柯瑜好不容易把她的手拉開。

她嘆了口氣:“讓我?guī)湍阋残校阋欢ㄒ覍嵲挘愣亲永锏暮⒆拥降资遣皇潜⊙悦鞯模俊?

“是。是。是他的。我這次沒跟其他任何男人接觸,肯定是他的。”

“你確定?”

“我確定!我發(fā)誓!”

“好,那你明天就去醫(yī)院,看看能不能取點你肚子里的羊水給孩子和薄言明做個DNA親子鑒定,只要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你就還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的孩子成為薄家的唯一,那么不管你以前做過什么,你地位都穩(wěn)了。”

“唯一……唯一……唯一……”

傅雪好像入魔了一般的重復這兩個字。

柯瑜安撫好她,幫她看著周圍的動向,讓她回去了小樓。

……

晚上七點的時候小昱準時離開,薄擎卻準時從公司回來。

兩人前腳后腳,刻意沒有碰見。

薄擎走進臥室,雙手竟然抱著一個文件箱,里面滿滿的都是文件。

他放在床上,冷聲:“這是莫氏近十年的資料,你一定要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看上三遍。”

“三遍?”

“重復看才能加深影響,知己知己才能百戰(zhàn)不殆。”

“可是這么多……”

“已經很少了,我把一些不必要的都幫你篩選出去了,不然你至少要看五箱。”

“五箱?”

初夏沒想到他這么認真的幫他整理,心中雖有感激,卻還是覺得好累。

隨手拿起幾個翻看,薄擎卻抓住她的手:“別弄亂了,我已經排好了順序,你從上往下看就行。”

“哦。”

初夏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

似乎一遇到工作的事,他就非常的嚴厲。

兩人這次都坐在床上,認真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資料,一開始初夏還有點心不在焉,但薄擎幫她整理的這些東西非常的顯淺易懂,讓她漸漸的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連時間和傷口都忘記了,非常專注的看著那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嗯?”

她看著看著突然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怎么了?”薄擎問。

“在我的印象中,莫氏這些年一直都很平穩(wěn),但是它的業(yè)績卻顯示近幾年已經在下滑了。”

“知道原因嗎?”

初夏快速翻出剛剛看過的一份文件,展開給薄擎看。

“是設計師出了問題。他們的首席設計師五年前被挖角,第二年新的首席設計師又遇到了車禍,所以他們公司的設計風格突然發(fā)生了變化,但卻沒有突破以前,導致了客戶不滿意的現象,但他們又不能讓這種消息傳出去,所以暗中把價格改低了很多。”

“然后呢?”薄擎又問。

“如果他們的設計一直都沒辦法突破,那我們初誠就有了希望,因為我可以很自信的確定,我小弟的設計絕對可以一鳴驚人,而且我現在又有老王的資金支持,跟他斗的話,不見得會輸。但是……”初夏又蹙起眉頭。

“但是什么?”

初夏又翻出一份文件。

“你看這里,莫氏最近在搞一個設計大賽,如果莫少杭從這些參賽者里面找到了一塊有希望的璞玉,那我們初誠可就岌岌可危了。”

薄擎滿意的點頭。

“你分析的很對,但不用擔心,看這。”

薄擎食指指著自己的筆記本。

初夏有點看不到,稍稍傾斜身體,靠近他,碰到了他的手臂和肩膀。

薄擎感受到她的觸碰,轉頭看向她。

初夏見他轉頭,自己也反射性的抬起雙目。

這一瞬,兩人的眼睛那么直接的相對,臉離的極近極近,近的幾乎都碰到了彼此的鼻尖,近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初夏原本冷靜的思緒瞬間凌亂了。

她看著他,看著他幽深的雙目,他眸子中倒映的自己好像掉進了他的眼中一樣,而眼角余光,更看到他性感的喉結上下竄動了一下,這樣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下一秒他肯定會吻她,而且會深深的吻她,她根本就逃不了,也有一絲絲不想逃的心思,所以她慢慢閉上了自己的雙目。

但是!

薄擎用自己的額頭稍稍用力的頂了一下她的額頭,冷冷的說道:“別分心,專心工作。”

初夏猛地睜開眼睛,面紅耳赤。

太丟人了。丟死人了。

她竟然閉著眼等著他吻自己,而他卻沒有吻。

好想找個螞蟻洞鉆,好想自己立刻化作飛灰……

薄擎看著她此時可愛的模樣,嘴角微翹。

他其實是想親下去的,但是如果親下去的話,僅僅一個吻已經不夠了,這個晚上也一定不會消停。要不是她身上有傷,要不是他們手上有工作,他剛剛絕對不會忍耐。

伸手再次指向筆記本。

“過來看這里,不要走神,等工作做完了,我會滿足你。”

滿足?

“三叔,剛剛我迷了眼,我……”

“我叫你看這。”

初夏被他嚴厲指責,只能乖乖看向筆記本,這一看,倒是讓她冷靜了不少。

“這是設計大賽的參賽名單?”

“沒錯,還有。”薄擎翻了一頁。

初夏的雙目瞪大。

“這是參賽者的設計,你怎么弄到的?”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你仔細看這些設計,尤其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薄擎點著其中的三個:“這三個是這些設計中最出色的,你認為跟你小弟的相比,誰更勝一籌。”

“當然是我小弟。”初夏想都沒想。

“你確定你小弟能勝過他們?”

初夏不滿意他這種懷疑:“當然,你不覺得嗎?”

薄擎看著她自信的模樣,點了下頭:“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所以我想告訴你,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放膽去做,一定能成功。”

被他這么一說,初夏的信心瞬間滿于胸口。

“不過……”

薄擎大喘氣:“在正式著手之前,你應該鎖定一個目標,找塊好地。”

“這個我考慮過了,有個地方非常適合建豪宅。”

“哪里?”

初夏打開自己的筆記本。

薄擎看著上面的地圖,順著初夏的指尖固定在一個區(qū)域上。

那里雖然不是市區(qū),但離市區(qū)非常近,而且交通發(fā)達,環(huán)境清雅,附近還有山有水,風景如畫,確實是個好地方,不過這塊地的主人讓他有點擔心。

“你知道這是誰的地方嗎?”他問。

“我查過了,是薛家的。”

“你有信心拿下薛荊辰嗎?”

初夏慢慢的蹙起了眉頭,糾結的咬著下唇,不敢確定,但……

“我對你有信心。”

初夏驚訝的看他。

今天,他真的為她做了好多,從這些文件的整理就能看出他下了非常多的苦心,幫她做了很多事,要是沒有他,她就算發(fā)現莫少杭想吞初誠,也只能手足無措的沒有辦法,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沖亂撞,最后竭力而死。

“謝謝你,我一定會拿下他。”

薄擎點頭,卻又有點不滿:“我說過,我不想聽這兩個字,想謝我,用別的方式。”

初夏為難的垂目。

她懊惱的想著,最后自作聰明道:“好,等我傷好了,我請你吃大餐。”

“如果這頓大餐指的是你,我很樂意接受。”

“三叔,咱們就不能像普通的朋友,或普通的同事一樣談話嗎?其實我覺得剛剛跟你聊工作上的事真的很開心,而且我還在你那學到了很多東西,我覺得比起情侶這樣的關系,我們更適合做朋友,做工作伙伴,而你更像是我的老師……”

“閉嘴!”

薄擎的聲音突然冷的嚇人。

初夏馬上就不敢再繼續(xù)說了。

薄擎將腿上的筆記本放到一邊,轉身正視著她:“我?guī)湍阕鲞@些事,不是想跟你做朋友,做同事,我教你這些東西,也不是想當你的老師,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我必須要你,你必須是我的,別再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也別再讓我聽到這些有的沒的,不然我真的生氣了,才不會管你是不是病人。”

初夏好像明白老王今天最后的話了。

這個男人既厲害又恐怖,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早就被吞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薄擎也不想這么嚇她。

緩了緩自己的心情,他又開口:“我今天叫你買的衣服呢?”

“在柜子里。”

薄擎起身下床,將柜子打開。

三套西裝掛的非常整齊,一套黑色,一套深藍,一套銀灰,全部都已經搭配好了。

他隨手拿了件黑色的西裝穿在身上,然后轉身面對著她。

“怎么樣?”

初夏看著他。

那件黑色西裝其實跟他平常穿的沒有太大區(qū)別,只是多了少許暗紋,但是他的氣質很適合黑色,穿起來特別的好看,更顯身材,尤其是搭配上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鏡,立刻烘托出他的穩(wěn)重和大氣,不過此時在初夏的眼中,這樣看著他試穿自己的挑選的西裝感覺非常的奇妙,雖然結婚四年,但這還是第一次,卻不是自己的老公。

“怎么不說話?不好看?”薄擎開口又問。

“很好看。”初夏馬上回答。

“那明天就穿這套。”

薄擎將西裝掛回去,然后摸著掛在領口的領帶。

“以前都是郭睿事先打好,幫我準備好,現在他不在,明早你幫我打。”

“我?我不會。”

薄擎幽眸深深的看她,初夏的視線馬上飄走。

是的,她會,她說謊了。

薄擎凝了她一會兒,心知肚明她是在騙他,不過他這次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不會就學。”

初夏就知道躲不過。

薄擎又翻了翻衣柜。

“好像還少一件,我明明提醒你了,你不會沒買吧?”

“……買了。”初夏遲疑的回答。

“在哪?”

“在下面的抽屜里。”

薄擎馬上拉開抽屜。

一個包裝還沒打開的盒子,完好無損的放在里面。

他拿出盒子對著她:“你母親是那么細心的一個人,別告訴我她沒教過你,貼身的衣服買回來一定要先洗一遍才能穿。”

初夏嘴角難看:“你懂得還真多。”

“我一個人在國外那么多年,這種事不想懂也會懂。”他說完就把完好無損的盒子丟給她,命令:“去洗。”

初夏看著盒子,怎么都不想碰。

其實對她來說,男人的這個東西并不陌生,媽媽去世后,家里出現問題后,她一有空回家就會幫小弟和爸爸洗衣服,當然還有小昱的,但是除了這些最親的親人之外,她連薄言明的都沒碰過,何況這是他三叔的。總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做一件非常有違道德倫常的事,雖然這些道德倫常早就在她被送進這間公寓就已經沒有了。

薄擎關上柜子推回抽屜,走回床邊。

“別胡思亂想了,快去。”

初夏真想借口自己是病人沒力氣,但經過剛剛,她無奈的起身下床,走進浴室。

薄擎透過玻璃門看著她。

他知道她在糾結什么,在抗拒什么,不過那些她糾結的和抗拒的,他都會將之變得正當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時機成熟了,他會公開小昱是他的兒子。

……

遭砸的夜店內,男女擁擠在一起扭動著身體,隨著激烈的音樂釋放自己。

薄言明坐在吧臺煩躁的喝酒。

杜桓摟著一個女人從舞池走過來,點了杯酒,道:“哥們兒,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喝酒不去跳舞?今天的妞可是個頂個的極品。”

薄言明放下酒杯轉頭看他。

“杜桓,我問你,我結婚那天,你到底有沒有給我老婆下藥?”

“怎么又提這件事?”

“告訴我!”薄言明怒聲低吼。

“沒有。”

杜桓始終否認:“我真沒有,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大華,我那天一直跟他在一起。”他說著回身對舞池里的大華招招手。

大華走過來,一眼就看出他們之間不對勁。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華,你跟咱們薄少仔仔細細的說說,他結婚的那天我都做了什么?”

“那都多久的事了,我怎么記得。”

杜桓暗暗踢了他一腳,給了他一個眼色:“我那天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可能不記得?好,別的不記得都行,你要清楚的告訴薄少,我給咱嫂子下藥了嗎?我干過這種事嗎?”

“下藥?下什么藥?”

“你看。”杜桓指著大華:“他都不知道下藥是怎么回事,所以我說的肯定是真的,如果這樣你都不信,那可以調出那天的攝像,我敢保證,我敢拿我家祖宗八輩來發(fā)誓,我絕對沒做過那種事。”

薄言明點頭。

對。

攝像。

他都不知道看過幾百次了,根本就沒人給初夏下藥,所以只能是她說謊。

再次拿起酒杯猛喝一杯。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走到吧臺,坐在他的身邊,故意貼上他。

“薄少,今天怎么一直喝悶酒,不跟我們一起玩?”

“今天沒心情。”

“沒心情?誰惹我們薄大少爺不開心了?”

“我老婆。”薄言明醉意濃濃道:“她失蹤三天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女人直接靠在他懷里。

“找她干什么?她一個成年人還能丟了不成?別管她啦,我們過去玩吧,不然……去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單獨玩也行。”

薄言明有些迷離的雙目看著她,很直接的問:“你是處嗎?”

女人生氣的推開他:“薄少你不會忘了吧,人家前幾天才把第一次給你。”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嬌嬌。”

“是喬喬。”

“哦,喬喬。”

薄言明突然站起來,拉起她,摟著她,親了下她的臉:“走,喬喬,本少爺現在心情好,我們就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玩玩。”

“討厭。”

女人嬌羞的又靠進他的懷里,跟他一同出了夜店。

大華在他離開后非常不滿的對杜桓道:“你怎么總拿我當擋箭牌,明明就是給嫂子下的藥。”

“我是好意,我也沒想到會出事。”

“出什么事了?”

“這我哪清楚,但你看他那樣,估摸是被別人占了便宜。”

“我就說你別玩得太過分,你偏不聽,現在好了,我看以后東窗事發(fā)你要怎么收場。”

“哥們兒,這事不能讓他知道,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我可以不說,但這事不止我一個人知道。”

“我都已經處理好了,只要咱們哥幾個不說,薄少就不會知道。”

大華深嘆了口氣:“希望紙能包得住火,不然這把火早晚燒到我們身上。”

“別他媽嚇我。”

大華把一杯酒放在他身前:“我敬你這輩子能長命百歲。”

“操,滾!”

……

初夏背上的傷結痂后就好的特別快。

她開始有了想要逃出這間公寓的想法,但是逃出去的后果她也假想了一下,只要惹得薄擎不高興,那么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私生活上,都一定會變得慘痛不堪,所以為了大局著想,她還是安分了下來,乖乖呆在這里,乖乖做飯給他,乖乖給他洗衣服,然后……

薄擎穿好西裝走到她面前。

初夏看著他搭在脖頸上的領帶,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態(tài),慢慢伸出手,幫他打著。

薄擎垂目看著她靈巧的手。

“一個晚上就能這么熟練,看來你有這方面的天賦。”

初夏知道他是故意諷刺她。

她有些悶氣,坦言道:“我昨晚是騙你的,我以前經常搶媽媽的這份工作,給爸爸打領帶,爸爸住院后,小弟上了高中,我就換成給他打。”

“言明呢?”薄擎突然問。

初夏的手突然定格。

她澄清的雙目閃出絲絲的波動,眼中的畫面回到四年前的那一天。本以為那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本以為她嫁給了這世上最好的男人,但最后卻變成了現在這樣,那一日也變成了她永生的痛。

手再次動起來,她收起那些回憶,匆匆回答:“我只幫他打過一次。”

“一次?為什么只有一次?”

“因為結婚后,他就開始討厭我了。”

薄擎沒有繼續(xù)追問,他盯著她的臉,盯著她眼中那一點點閃動,突然俯身,輕啄了一下她的唇。

初夏驚訝的仰頭看他。

他霸道道:“以后我的領帶都由你來打。”

初夏的心臟慌的狂跳。

她加快手上的動作,將打好的結推到他的襯衣口,立刻轉身想要離開,但薄擎卻長臂一伸,從身后將她小心翼翼的抱住。

初夏馬上去拉他的手:“放開我。”

薄擎將自己的下顎放在她的肩膀,然后微微側頭,吻著她的脖頸。

“三叔,別這樣,放開我。”

薄擎的吻變得密密實實,同時還黏蜜的說著:“今天林沛涵有事不能來,小昱也要上幼稚園,你一個人在家不要胡思亂想,乖乖休息,無聊的話就打電話給我。”說著,他騰出一只手,拿出手機塞進她的手里。

初夏緊緊攥著手機。

“我知道了,三叔,你上班要遲到了。”

“……”

“三叔,真的要遲到了。”

“……”

薄擎完全不盡興的停止,但他的手卻沒有放開,頭也還放在她的肩上。

初夏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拍打著她的脖頸,癢癢的很像抓,卻只能呆呆的站著不敢亂動。

薄擎貪戀的又吻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貼著她的耳廓喁聲道:“快點好吧,我要到極限了。”

初夏的背脊一陣驚悚。

薄擎放開她,轉身邊走邊道:“我去上班了。”

聽著防盜門被關上的聲音,初夏的身子一軟,差點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她摸著自己的脖頸,耳邊又響起他的聲音。

‘快點好吧,我要倒極限了。’。

極限?

他已經忍不下去了?

怎么辦?

她又開始想要逃離這間公寓了,但是后果是她承受不了的。

一心急,一用力,感受到手中的手機,她慌的想找沛涵商量,但一開機,卻響起另一個人的電話。

……

酒店套房內,衣服凌亂的散落一地。

昨晚的女人裸著背脊睡在兩米寬的席夢思床上,薄言明赤著身半躺在她身邊。

他的酒已經醒了,腦袋又開始想初夏。

雖然杜桓一直否認,各種證據也一直證明他說的是真的,但經過傅雪這次的事后,他對初夏以前的反駁開始有了動搖。

拿著手機猶豫了很久,最后又撥通了她的電話。

本以為她還會關機,卻不想竟然通了,而且在響了幾聲后,竟傳出初夏的聲音。

“喂?”

薄言明立刻將手機放在耳邊。

“你在哪?”他急切的問。

“我在一個朋友這。”

“什么朋友?誰?”

“……”初夏遲疑了一下:“你不認識。”

“我不認識?是男人吧?肯定是男人。你又跟哪個男人搞在一起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他并不想說這樣的話,但一張開口,這種話就習慣性的吐了出來。

“沒錯。你說的對,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比你好上千百倍的男人。”

薄言明憤怒:“立刻給我回來!”

“我的傷還沒好,要再過幾天才能回去。”

“我要你現在就回來,馬上給我滾回來!”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掛了。”

“你敢不聽我的,我一定會讓你后悔。”

“我已經后悔了,我真的很后悔……當初會嫁給你。”

初夏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薄言明的雙目猩紅的充滿怒火。

他用力的攥著拳頭,發(fā)狠的打著身側的被褥。

正熟睡的女人突然被驚醒,他看著薄言明憤怒的臉,連忙起身,抱著他,貼著他,撒嬌道:“怎么了?不盡興嗎?我可以再陪你一次。”

薄言明一把將她推開。

女人重重的摔在床沿,差點掉下去。

“你干什么?”她嬌氣的抱怨。

“滾!”

薄言明怒吼:“立刻給我滾!”

女人被他的聲音嚇的馬上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就跑了。

薄言明已經恨的咬牙切齒。

后悔?

她終于說出實話了,終于承認后悔嫁給他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

……

薄氏頂樓。

薄擎剛出電梯,郭睿就匆匆迎過來,跟在他的身側。

“先生,柯小姐來了。”

“她來干什么?”

“說是給你送換洗的衣服。”

“通知前臺,以后見她,不準她上頂樓。”

“是。”

薄擎大步走進辦公室,柯瑜正坐在他的椅子上。

他微微蹙眉,柯瑜開心的起身走過來。

“擎,你今天怎么遲到了?什么事耽擱了嗎?”

薄擎沒有理她,走進辦公桌內,卻沒有坐下,而是按下桌上的直通鍵,拿起聽筒,冷冷道:“阿睿,去訂把椅子,二十分鐘內送來。”

柯瑜聽著他的話,委屈的撅著嘴:“我只坐了一下。”

“我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

柯瑜有些生氣,但完美的忍下來。

她美美的微笑著,拿起放在一旁袋子:“擎,雖然你說過不用,但我還是擔心你,幫你整理了幾套換洗的衣服,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需要,拿走。”

“真的不需要嗎?連這個也不要了?”

柯瑜說著,從袋子里拿出那個禮品盒。

薄擎盯著禮品盒,眉頭猛蹙。

“誰準你動我的東西?放下!”

“不放。”

柯瑜收起,反而放進自己的包包。

薄擎眼眶劇烈收縮,怒意橫生。

柯瑜頂著壓力,大膽道:“本來我還擔心這個東西對你來說并不重要,但現在看來剛好相反。如果你這么想要這個東西,可以,今天晚上九點,蘭坊酒店,三樓309號房,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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