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后,蘇晚晚第一時間趕往醫(yī)院。
此時,蔣鳳仙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搶救,躺在了普通的VIP病房。
蘇晚晚推門而入的時候,蘇家三口都在這里,首當(dāng)其中的便是蘇早早,見她進(jìn)來就用一種陰翳的眼神看她。
無心去關(guān)注這一切,蘇晚晚直接越過了蘇早早,沖到了病床前,就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蠟黃的,充滿著灰敗的感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也是瘦骨嶙峋。
她看得心疼極了,她知道奶奶雖然年紀(jì)大了,但以前的身體狀況一直都挺不錯,如今瘦得這么厲害,肯定是操了太多心,又被蘇早早折騰得短時間內(nèi)連續(xù)住過兩次醫(yī)院的緣故。
“蘇早早。”攥著病床欄桿的手緊了緊,蘇晚晚冷漠看了眼站在床尾處的女人:“蘇早早,當(dāng)著奶奶和爸媽的面,你真的沒什么好說的嗎?”
“我能說什么?”蘇早早瞳孔一縮,做出了一副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怯懦道:“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小心讓奶奶聽到我和昭陽打電話,你要怪就怪我吧,跟爸媽無關(guān)。”
蘇晚晚氣得咬牙:“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嗎?蘇早早,你敢不敢直接點承認(rèn)你的錯,承認(rèn)你很討厭我?你敢不敢心平氣和的告訴爸爸,不管這次生病還是上次生病,都是你弄出來的,都是你為了折騰我而弄出來的?”
聞言,蘇早早太陽穴一跳,完全沒想到蘇晚晚都這個時候了還敢硬氣,敢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蘇向君也是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姐妹倆把話給我說清楚!”
“爸,我......”蘇早早張了張口,剛要解釋,沈英容猛然竄出,把她撞開,攔在了她的面前:“事情就是這樣的,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向君,昨晚我們?nèi)ツ銒屇抢锵胝覌寔碚f動蘇晚晚,這不是你的主意嗎?昭陽剛好那時候打電話過來,早早還拼命給蘇晚晚說話,這又有什么錯?依我看,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褪翘K晚晚,要是媽有什么三長兩短,最應(yīng)該以死謝罪的就是她。”
“媽。”蘇晚晚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英容,難以想象沈英容對自己的恨意,竟然惡毒到了想要她死的地步。
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忽然覺得這一趟回來很兇險,若秦昭陽真能達(dá)成合作從此起飛的話,以蘇早早的性子,還真有可能會把自己斬草除根。
被咬得泛白的唇瓣抖了抖,垂在身側(cè)的手下意識的攥緊,沈英容就上前推了她一把,一雙泛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瞪我干什么?我說錯什么了嗎?向君,蘇晚晚這死丫頭愚蠢又惡毒,不斷的惹事拖累我們,依我看咱們家還是和她離遠(yuǎn)點,別再有什么牽扯,要不然哪天整個蘇氏集團(tuán)被她敗光,到時候后悔就都來不及了。”
果然,果然如此。
她們做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想除掉她,名正言順的除掉她。
是了,大半年前,他們放棄她的那一次,做得不夠徹底,那以后她還披著蘇二小姐的名頭生活了大半年。
孤獨在外漂泊的那半年,還有和陸言深結(jié)婚的近三個月,她雖然從來就沒有真正回歸蘇家過,只保持著面子功夫,但這一切,對于想要搭上秦家的他們來說,就是個不定時炸彈。
畢竟,她曾和秦昭陽在一起三年,秦昭陽現(xiàn)在還時不時騷擾她,誰都不能容忍一個這樣的她存在,是吧?
諷刺至極,蘇晚晚可笑的看著沈英容,咬緊了牙關(guān):“媽,您這是想徹底與我斬斷所有關(guān)系,連僅剩的血緣關(guān)系都不想保留了,是嗎?”
面對著沈英容眸里微微閃爍的得逞之意,她紅唇微揚,笑道:“行,我會尊重并遵守您的決定,希望您也不要后悔,從此以后,我和蘇早早不再是姐妹,我和您也不再是母女。”
“瞧瞧,向君你瞧瞧,我都沒這么說,這死丫頭還在威脅我呢。”沈英容憤怒的拉了拉蘇向君的胳膊,大聲道:“既然她口口聲聲要與我們這個家斷絕關(guān)系,那就成全她吧!反正蘇家有她存在,不止我們老兩口討不到好,還要氣到媽,更會拖累蘇氏和早早,名譽全無,損失慘重。”
極度的憤怒,讓沈英容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
此時此刻,她腦子里完全沒有任何親情觀念,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送走蘇晚晚,送走這個礙眼的,別壞了早早的好事,也別占到蘇氏一絲一毫的便宜。
而蘇向君,很顯然就有些猶豫。
他是抱著可憐蘇晚晚,想給她指一條路子,不想看著她后半生受苦受窮的想法,才把她叫回來,他怎么也沒想到,蘇晚晚一露面,事情就弄成了這個樣子。
嘆息一聲,蘇向君痛苦的蹙著眉頭,滿腹心事的看向蘇晚晚。
他還記得蘇晚晚剛到家里的那天,她真的很漂亮,也很可愛,最重要的是很乖巧,不哭也不鬧,還很愛笑。
一手把她從小嬰兒帶到這么大,至少在她大學(xué)畢業(yè)之前,她都是乖巧聽話的,就在大半年前,他心里還想著,看在她這么聽話的份上,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寵著,給她一份豐盛的嫁妝,把她給嫁出去,他的這一輩子也就不辜負(fù)妹妹的期望和囑托了。
卻沒想......
深知這一步若是踏出去了,以后就徹底回不了頭了,蘇向君眼神里有些落寞,始終下不定決心。
見狀,沈英容惱怒的推了他一把:“向君,你還在猶豫什么?你看看,你媽躺在這里了,是因為誰?還有秦家,秦家約我們吃飯,你真以為就只是為了吃飯嗎?秦家如今就要攀上SG集團(tuán)了,以前陸言深借著朱家的名頭算計侮辱過昭陽,你說秦家能不記著這個仇嗎?我們要是不事先做出表率,秦家怎么可能相信我們的誠意?蘇向君我可警告你,早早是我最得意最寶貝的女兒,要是誰敢壞了早早的好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過她!”
說到這里,沈英容腦袋一撇,幾乎要殺人的視線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涞搅颂K晚晚的臉上。
感覺到了沈英容毫不掩飾的攻擊和惡意,蘇晚晚諷刺更甚,以前她還有點猶豫,猶豫陸言深處理掉秦家之后,蘇家會不會跟著遭殃,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顧不上這么多了。
她唯一在意的,就只是奶奶而已。
至于父親,算了吧,他也許對自己好過,但他真正在乎的,其實還是蘇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