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不敢？”嬈鳶看著花璃，冷聲譏諷道。

花璃看著嬈鳶，心中的不安感像是湖水一般將她整個人都淹沒。

“我說過，你們欠我的我會一樣一樣討回來。你最愛的不是淮舜么？我便要你親眼看著他毀在你面前。”嬈鳶說著，陡然松開手。

靈玉自她掌心滑落。

那一瞬間，花璃只覺得空氣都變的凝滯無比。

縱使她撲上前想要將靈玉接住，可是身無仙力的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靈玉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而后裂成幾瓣！

而那聲響，也打碎了她心中僅有的希冀。

“不——！”

她撲在地上，淚水一瞬間彌漫了眼眶。

鋒利的斷面劃破了她的手心，鮮血蔓延，將靈玉浸染其中。

花璃雙手捧著斷玉，眼中滿是絕望。

嬈鳶將她的樣子看在眼中，緩緩蹲下身道：“如今可能知道我是有多恨你了？”

花璃怔怔的捧著玉，恨恨的看著嬈鳶。

“別這樣看我，我只是將你曾經做的事，盡數還給你罷了。”嬈鳶說著，陡然出手抓住了花璃的手。

而后在她滿身的抗拒之中，一點點將斷玉從她的手中摳了出來。

斷玉上滿是鮮血，染紅了嬈鳶的手。

可她根本不在意，只是看著花璃，握著玉的手中傳來一陣碎裂聲響。

下一瞬，無盡的粉末便順著她的手緩緩灑了下來。

花璃滿面怔忪，眼中遍布死寂。

嬈鳶拍了拍手，站起身道：“結束了。”

花璃仰頭看向她，眼淚混著血緩緩從眼眶中流出。

“殺了我吧，殺了我！”花璃歇斯底里的喊著，整個人陷入崩潰的狀態之中。

嬈鳶看著她的模樣，輕聲道：“放心，我會殺了你，不過在那之前，你還需要去一個地方。”

“什么……？”

花璃不明所以，而嬈鳶似乎也沒有想著要給她解答，直接帶著人離開了東天帝君府。

風吹過發，帶來絲絲的涼意，臉上一片干澀粘稠。

花璃跪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道：“你帶我來這兒是想要做什么？”

嬈鳶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一切，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時我便是在這兒碎了神魂的。”

花璃看著洗心泉，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緩緩站起身，直視著嬈鳶道：“你想讓我斷了情絲？”

“我同你說過，淮舜不值得被愛。”嬈鳶扯了扯唇角，俯身捧起一抔洗心泉，神色悵惘。

花璃看著她的動作，眉心微蹙。

“你不愿？”嬈鳶看向花璃，眼中閃過抹異樣。

“所以你如此對待帝君，是因為你對他的愛早就沒了？”花璃看著洗心泉忽然想到了什么出聲問道。

嬈鳶眼神一頓，而后笑了笑道：“沒錯，所以其實我還要謝謝淮舜，若非他讓我到這洗心泉中走一遭，我可能真的無法絕情。”

花璃沉默的看著她，譏諷一笑：“你也不是是個可憐人！帝君已死，我便是留著這無盡的情絲又有何用？倒不如如你所愿，放了他，也放了自己！”

花璃邊說著，一邊走進洗心泉。

泉水接觸到皮膚，傳來一陣陣疼痛。

那種痛，像極了凡間的梳洗之刑。

泉水像是無數把鐵梳子般刮過皮膚，帶來極致的痛楚，更是讓花璃呼痛都呼不出來。

因為那痛根本毫無規律，只是將你拉入無盡的痛苦之海，將你盡數淹沒。

嬈鳶站在泉邊，看著花璃身上的情絲一點點的被牽扯而出，看著她臉上愈發的慘白。

半個時辰過去了。

情絲斷盡。

嬈鳶手中靈力涌出，裹著花璃將人從泉中撈出，扔在岸上。

可花璃已經沒有感知了，或者說除了痛，已經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她躺在岸上，睜眼望著天空。

眼前的光明一點一點的消失，再一次的歸于黑暗。

嬈鳶下在她眼睛上的術法，到了時限……

“若是還能修出靈智，下輩子莫要這般執著了。”

嬈鳶的聲音響在耳畔，她卻沒有力氣回答。

只覺得身子一片輕靈，再之后，便什么都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