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當(dāng)掌柜的已離去,這雅間里只剩下了東陵寂昀和楚馥,東陵寂昀再是忍不住的大笑了出聲來。
“你至于么?”
楚馥微微的擰眉,想著剛剛和夙夜還有鳳羽的遇見,尤其是最后夙夜的那一句話,讓她的心中漸漸有些沒底。
“至于,絕對至于!哈哈哈我怎么就沒想過他們倆之間誰攻誰受的問題呢?”
東陵寂昀依舊是毫無形象的笑著,甚至一邊笑著,還一邊主動的幫著楚馥倒茶。
“東陵寂昀!有沒有人告訴你,你不會笑,就不要笑!”
楚馥被東陵寂昀惹的有些惱,不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就不會笑了,我不正在笑么?哈哈”
東陵寂昀似乎根本停不下來一般,不斷的笑著,但卻始終是將那笑意漸漸的收斂了一些。
“你確定你會笑?你明明長著一張冰塊臉,卻就是那么的愛笑,還笑的那么的夸張,你確定冰山融化的時候,那德行能看?”
楚馥是真的被東陵寂昀給惹怒了,竟一時控制不住的毒舌了起來。
“你我”
東陵寂昀聽著楚馥的話,一時竟再不知道要如何說,要說什么,只就是那么你你我我了半響,都再說不出什么。
而楚馥就那么凝著東陵寂昀,許久許久,才是緩了聲音,輕嘆。
“怎么就偏偏遇到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認出來。”
“你很在乎?還是很怕被他們認出來?”
東陵寂昀終是漸漸的收起了所有的笑,清冷的品了一口茶水,才帶著幾分認真的問。
“我我自是不怕的,可可被認出來的話,總是不那么好的!
楚馥微微的擰眉,瞥了東陵寂昀一眼之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嘆息著。
“既是不怕,那就不用再想了。畢竟,他們兩人,總是不會害你的!
東陵寂昀也是許久的沉默,繼而,他才帶了幾分認真的,也給楚馥倒了茶水,一切變得那么的氣定神閑。
“他們自是不會害我,但卻未必在知道了我在你手里之后,還會容你這么牽制著我。”
這一刻,楚馥的心思有著說不出的復(fù)雜,她望著東陵寂昀,想著若是那兩人知道之后,會救自己出去,竟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甚至漸漸的對眼前的這個人,有那么一些極其細微的不舍。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無事。何況,我想他們剛剛之所以在這里會面,也是想著要如何找到你!
東陵寂昀似乎是一個無意,看向了楚馥,望見了她眼里的那一些隱約復(fù)雜的情緒,但卻刻意的淡了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
“也許吧。天知道他們聚在一起,是為了什么!
楚馥微微的垂下了雙眸,望著茶杯里的水面,望著那水面上映出的自己的模樣,竟是心思有些復(fù)雜。
一方面,她總是希望被夙夜認出來的。
那是一種于千萬人之中,只消一眼,便可認出對方的深情。
但,另一方面,楚馥又不是那么的期望著夙夜會認出自己。
畢竟就這么簡單的認出來了,那不是在側(cè)面說明了楚馥的失敗么?!
雅間里,一時的,氣氛有些安靜。
而這樣的安靜之中,似乎窗外驀然的嘈雜,也才顯得格外的驚天動地。
東陵寂昀微微的起身,走到了窗前,望著窗外那朱雀大街上,一行肅穆的人,白衣喪服,黝黑棺木,漫天冥紙的模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楚馥輕聲。
“出殯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有著說不出的沉重。
楚馥的身子不由的一僵,隨即,她也站到了東陵寂昀的身側(cè),靜靜的望著那楚相府的出殯隊伍,心不由的沉了下去。
在古時候,尚未成年的女子,就這么夭了,是很少給予葬禮的。
但,楚茉畢竟是楚以巖的三女,雖是曾經(jīng)犯了錯,可卻是被燒死在了掖庭局。
所以,這葬禮就算是看著楚以巖的面子,老皇帝也還是應(yīng)允了的。
只不過,這送葬之人中,卻沒有一個楚家的人,就算是有,也不過是楚茉身邊的一些丫頭婆子。
畢竟,楚茉在楚家就是年紀(jì)最小的那個了。
可就是這樣,楚馥見著那一行不少的送葬隊伍,心頭也不由的沁出了一抹悲涼。
“死了,對她來說,未嘗不是解脫!
東陵寂昀冷漠的望著那被眾人抬著的棺木,幽幽的冷出了那一聲。
而楚馥正想要出聲說什么的時候,驀然之間,從另外的一側(cè)華麗麗的飄下了一道紫色的妖嬈身影,直直的落在了那棺木前。
是她!
楚馥的雙瞳驀然的一緊。
這世間,偏愛紫色的人,除了鳳羽,只怕楚馥唯一認識的,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女子--傾安!
只不過,鳳羽偏愛的是那種深邃的紫色,而傾安愛的紫色里微微泛著血腥的紅。
“她怎么會來了?”
楚馥不由的低低呢喃了一句。
“你認識她?”
東陵寂昀微微的擰眉,手不由的握了楚馥的手臂,生怕是楚馥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一般。
“呵,呵呵這么容易就讓你死了,真是可惜!”
傾安冷而妖媚的一笑,輕溢出了那一句,便是朝著那棺木而去。
隨即,一行送葬的侍從們紛紛的朝著傾安而來,阻擋著傾安靠近楚茉棺木的動作。
沒有刀光劍影的廝殺,任誰也不認為楚茉這么一個小丫頭,會和人有如此的深仇,竟是死了都不得安寧。
而東陵寂昀緊著眉,望著傾安那凌厲的身影,不由的輕嘆。
“想不到楚茉竟是招惹了如此人物!
“是啊,他們之間何時有了恩怨,我竟不知”
楚馥冷笑了一聲,一直緊緊的盯著傾安的舉動。
但見傾安一雙鳳眸里,散出嗜血的光芒,甚至,她依舊邪肆的笑著,將那些侍衛(wèi)打的都跪地求饒之后,緩緩的走向了那棺木。
繼而,只見風(fēng)起,吹動了傾安那飄逸的紫紗,更是牽起了她滿頭的烏絲。
凝氣而聚,只砰然一聲,傾安一掌落在了那棺木上。
棺木應(yīng)聲而落,卻好似根本沒有分毫的損傷一般。
緊接著,傾安仰天大笑,肆意縱橫,就那么張揚著,再一縱身,消逝在了人前。
而剩下的那些送葬的人,還有一旁看戲的,都不由的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懂傾安這一場鬧,是為了哪般。
“哎,果然是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東陵寂昀深深的嘆出了那一口氣,拉著楚馥重新的坐回了桌前。
而楚馥卻始終是沉默著,好似在思考著什么一般,腦中反復(fù)的回放著剛剛傾安的身姿與動作。
這份熟悉,曾經(jīng),楚馥以為,只是因為她記憶里,還保留著前世對傾安的那一些情緒。
只是,到了如今,當(dāng)這熟悉越發(fā)的濃烈,楚馥不禁開始懷疑了那一些她不是很相信的隱約念頭。
“是啊,我也想知道,楚茉究竟是何時,又如何的得罪了她,竟是要楚茉死無全尸”
楚馥輕輕的一笑,笑里帶著極輕極淡的那一抹情緒。
東陵寂昀自是對剛剛傾安的那一舉動了然。
那必定是有著極為深厚的內(nèi)力,然后以著獨特的手法,恍若是隔山打牛一般,直接的保存了棺木的完好,而將楚茉的尸身打了個粉碎。
“只不過,這女人也是大膽,如此明目張膽的,倒是不怕楚丞相和阮景嶼追究!
東陵寂昀似乎也一下對傾安起了一些興趣一般,玩味的嘆息著。
“她會怕么?那可是疏樓的王牌殺手。”
楚馥笑了再笑,終是無聲的再品了一口那淡淡的香茗。
此時此刻,她竟是第一次如此的想要和傾安好好的坐下,好好的聊一聊。
“看來,傾兒對這女子,和疏樓,都是格外的清楚。”
東陵寂昀靜靜的望著楚馥,半響,才似笑非笑的又溢出了這一聲。
“算是吧。不過這些都已不重要了。”
楚馥長長的嘆息著,心中幾多的無奈。
畢竟,到了此時此刻,楚馥還真是無暇再去顧及著傾安以及那一些細碎的事情。
“哎,我說東陵寂昀,好歹,咱這是出來了,你就不說請我吃些好的?”
楚馥實在是不愿過多的提及傾安和疏樓,繼而,她好似不經(jīng)意的,就這么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這話說的,好似我這些天就一直在虐待你了,是怎么的!
東陵寂昀不禁有些沒好氣的瞪了楚馥一眼。
“這不是我也好奇著能先讓你滿意,又引來了夙夜和鳳羽兩尊大神的酒樓,究竟是有什么好酒好菜!”
楚馥不由的一挑眉,對著東陵寂昀噙著笑,一字字的挑釁。
“哎!笨!我不是說了,這酒樓主要是開的時辰合宜,又沒什么背景和后臺勢力,自然一個個的,也就都愿意在這里坐坐!
東陵寂昀索性直接的,又將剛剛進紫氣東來的那句隱晦的話,又簡單的說了一通。
“嗯,還倒真是這樣的道理!
楚馥悠悠的點著頭,心中對于這紫氣東來,更多了一分的滿意。
有這樣的一座紫氣東來,讓眾人心安理得的聚聚,又可以讓她很快的知道一些小道消息,還真是老天對她的恩賜!
只不過,也就在楚馥難得的贊嘆了那一聲之后,卻是見著掌柜的敲門進來,繼而就見著那些小二端著酒菜上來。
樣樣的精致,卻又不像是京城的口味。
而楚馥卻是難得的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望了東陵寂昀一眼,細細的舉筷品嘗。
畢竟,這紫氣東來,以后可算是她的產(chǎn)業(yè),自然是要好好用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