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悲戚,也沒有任何一點(diǎn)的歡樂。
好似所有的事情,到了如今,剩下的,只是平靜。
楚馥靜靜的望著自己身上那平凡女子一般的衣衫,竟是有些說不出的恍惚。
多久了,她再幾乎都要忘記了。
曾經(jīng)的她,也是如此的簡單裝扮。
曾經(jīng)的她,愛極了這樣簡單的裝扮。
楚馥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隨著東陵寂昀直接的上了一輛馬車。
“走吧。”
東陵寂昀清冷的聲音響起,繼而靠在馬車的一側(cè),細(xì)細(xì)的望著此時(shí)楚馥的模樣,不由的輕笑。
“看來本宮的眼光不錯(cuò),如此佳人,令本宮神魂顛倒,也是情理之中。”
“是么?只不過你不覺得,我現(xiàn)在這張臉,太美了么?”
楚馥冷冷的瞥了東陵寂昀一眼。
“當(dāng)然是美極了,所以,本宮才讓你帶了面紗啊。”
東陵寂昀好似是極好的心情,又靠近了楚馥一分,直直的拿住了楚馥的手,捏在了掌中。
“又是面具,又是面紗,你還真是”
楚馥有些好笑,又有些哭笑的瞪了東陵寂昀一眼,反手,在他的掌間,用指甲掐著他的肉。
“咳,咳咳青兒,你這說話的姿態(tài),可是要變變了。要知道,你此時(shí),可是本宮的新歡。”
東陵寂昀的掌間微微的吃痛,繼而,他換了個(gè)方式,握了楚馥的手,緊緊的。
“青兒?我還綠兒呢,你就不能給起個(gè)好聽點(diǎn)的名字?”
楚馥不滿的擰眉,青兒這名字,讓楚馥怎么聽怎么難聽。
“青兒不好么?那就改作傾兒吧,傾城的傾!”
東陵寂昀隨著楚馥的抗議,微微的一擰眉,似乎是沉思著,繼而又認(rèn)真的出聲。
可東陵寂昀的話,不禁的讓楚馥這一刻真有一把掐死他的念頭。
這青兒和傾兒,根本是一個(gè)念法,一個(gè)音!
“你你您放心,奴家一定會(huì)好好的伺候您的!”
“嘶傾兒,你這是不想出門了么?竟如此的勾搭本宮,嗯?”
東陵寂昀驀然的一吃痛,額間不由的溢出了一些隱隱的汗意來。
繼而東陵寂昀一把攬緊了楚馥在懷中,緊緊的扣著她,讓楚馥雖然離自己很近,卻又是不好動(dòng)彈。
“哪有,我”
楚馥隱隱的蹙著眉,正要想著反擊的事情,卻又驀然的被車馬外的聲音打斷了。
“主子,到了。”
東陵寂昀一聽這聲,隨即松開了楚馥,只淡淡的,卻又有些深意的望了她一眼之后,默默頜首,挑了車簾,緩步的下車。
而楚馥見狀,不由的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繼而楚馥面有淺笑的將手搭在了東陵寂昀遞來的手上,緩緩的也隨著下了馬車。
這,是北辰京都最繁華的朱雀大街。
熙熙攘攘的行人,各式各樣的小販叫賣。
楚馥微微的抬眸,望著面前這一家算是有些古樸氣息的酒樓,望著那正中的牌匾寫著的‘紫氣東來’四個(gè)字,不禁有些好奇。
“殿下,之前所言,便是這叫紫氣東來的酒家?”
楚馥細(xì)了一些嗓音,帶著微微的嬌弱,望向了東陵寂昀。
“嗯。飯菜不算是格外的好,但總是有些特色的。”
東陵寂昀看不太懂楚馥為何會(huì)這么一問,隨即,他也難得溫柔的一邊答著,一邊由掌柜的引著,往樓上的雅間去。
只不過,在穿堂上樓之后,似乎,只是一個(gè)瞬間,楚馥驀然的一個(gè)余光,見到了那柜臺上記錄著什么的女子,不由的目光深了一層。
居然是她--冷晴!
“大爺和姑娘走好,真是幸虧了大爺提前訂了雅間,今兒咱們店里生意好的很呢。”
掌柜的見楚馥的一雙美眸四處的流連著,不由含著笑意的賠著。
而東陵寂昀也深深的凝了楚馥一眼,隨即也是出聲,好似是解了楚馥的疑惑一般。
“傾兒可別看這店子布置簡單,卻是極為的干凈。”
“大爺說的是,咱們東家是兄妹倆,初來咋到的,自然是要干干凈凈的,才好讓客官們滿意。”
掌柜的并不十分明白東陵寂昀話中的隱晦含義,只就那么熱情的陪著。
而楚馥卻是聽的明白東陵寂昀的意思。
確實(shí),算算日子,楚馥那一天救下了孫銳澤,交代冷晴與孫銳澤一起開酒肆的那天,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極短的日子。
令楚馥意外的是,卻沒想到孫銳澤與冷晴兩人,竟是開了這么一家生意極好的‘紫氣東來’。
而且,正是因?yàn)檫@短短的時(shí)間,加上表面上,這店的身后,并沒有任何的勢力,所以,在這各國使臣前來的特殊時(shí)段里,確確實(shí)實(shí)的成為了眾人最放心的地方。
只不過,正當(dāng)楚馥想著自己的運(yùn)氣是不是太好了的時(shí)候,驀然的那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那緩若溪間流水的聲音,再一次驚了她的心。
“想不到東陵太子竟有著如此雅興。”
夙夜一身的月白錦衣,一張淡而精致的容顏上,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如初見一般。
“哈,本宮也想不到瑯琊王居然也會(huì)來這里。”
東陵寂昀也是極為的一驚,他不禁的緊了一下楚馥的手,繼而卻是大笑著,與夙夜寒暄。
“本王不過聽說此處生意極好,所以便來看看。卻不想,原來東陵太子竟是這里的常客。”
夙夜清淺的一笑,微瞇的眸子掃過了東陵寂昀身邊的楚馥。
“就是啊,本尊可沒聽說,何時(shí)東陵寂昀的身邊,出現(xiàn)的竟不是晨曦公主。”
驀然的,那一聲極為討罵的笑溢了出來,隨即,那一抹妖嬈的紫色,從夙夜的身后走了出來。
“鳳羽,你可收斂些,別嚇壞了東陵太子的紅顏知己。”
夙夜難得的和顏悅色,難得的對鳳羽極為的溫柔,甚至是那話里話外的感覺,都讓楚馥覺得訝異,這兩人何時(shí)竟是走得如此的親近。
“哎,本尊不過是多看幾眼而已,東陵寂昀都沒開口說什么,夙夜你又何必緊張。”
鳳羽臉上的笑越發(fā)的邪魅了,他一直緊緊的盯著楚馥,不曾移開過目光半分。
“咳,今天是本宮的錯(cuò),本宮不該帶著傾兒出來,卻撞破了兩位的好事!這兩位放心,兩位之間的那點(diǎn)兒本宮可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東陵寂昀一張冷冽的臉上,再一次的出現(xiàn)了那有些違和感的笑。
只是,這一次,那有些壞壞的笑,第一次讓楚馥覺得不那么的討厭。
而東陵寂昀的話,那話里隱約的,說著夙夜與鳳羽斷袖分桃的關(guān)系,讓楚馥更是禁不住的低笑出聲。
是啊!
這夙夜與鳳羽之間的那些‘貓膩’,她楚馥怎么就沒多想過一些呢。
“怎么?東陵太子的紅顏知己,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夙夜的一雙淡眸,掃過了楚馥,清清淡淡的聲音,問出的句子,卻是令人不得不回答。
而楚馥的指尖微微的一緊,半響,朝是緩緩的朝著夙夜與鳳羽一福身,淺笑嫣然。
“傾兒不過是正巧想起了昨晚殿下說過的事,一時(shí)有些好奇疑惑而已。”
“哦?是什么好奇的事情?說來也與本尊聽聽,今日在此站著的,可都是天下少有的智者,但凡姑娘有什么疑惑,也都會(huì)盡得了答案。”
鳳羽唇角的笑,更是濃烈了一分,他始終是直直的盯著此時(shí)的楚馥,話里,更是難得的殷勤。
“這怕是不好吧。”
楚馥微微的一蹙娥眉,心中又開始有些后悔,不該與夙夜和鳳羽多說什么。
畢竟,夙夜與鳳羽都是那種人精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要是一個(gè)不小心,只怕楚馥這喬裝便是白做了。
“無妨,傾兒有什么,直言便是。左右有本宮在,想必瑯琊王與鳳羽也是不會(huì)為難你的。”
東陵寂昀帶著幾分縱容的緊了緊楚馥的手,話里卻是在給楚馥打氣。
“那傾兒逾越了。傾兒之前聽聞,這斷袖分桃之說,必是有一人作男子角色,稱之為攻,而另一人,作女子角色,稱之為受。傾兒見兩位風(fēng)姿卓絕,一時(shí)卻分不出,究竟是哪位為攻,哪位為受。”
楚馥優(yōu)優(yōu)雅雅的一字字的說著,盡量的咬文嚼字一些,也盡量的表現(xiàn)出一些認(rèn)真的姿態(tài)。
只是那話,若換做了現(xiàn)代的白話,就是直接在問夙夜與鳳羽,你們兩個(gè),誰是攻,誰是受,是誰壓了誰,誰被誰壓!
“咳,咳咳”
鳳羽本是有些好奇的望著楚馥,可這一刻,他聽著楚馥的話,不由的被驚的不斷咳嗽。
而夙夜則明顯的要淡定了許多,只就那么勾唇淺笑,聲音更是溫和的猶如暖風(fēng)一般。
“那傾兒姑娘希望是誰攻誰受?”
“傾兒的希望難不成,瑯琊王殿下會(huì)幫著傾兒達(dá)成么?”
楚馥不由的一愣,眼里閃過了一抹狡黠,話問的極輕。
“咳,咳咳。傾兒,你調(diào)皮了。”
東陵寂昀在一側(cè)聽著楚馥與夙夜和鳳羽之間的談話,幾乎忍笑到了破功的境地。
繼而東陵寂昀一把緊緊的攬住了楚馥的腰際,帶著縱容的輕笑。
“是,殿下說的是,不管是瑯琊王殿下攻,還是鳳羽大人攻,那都是兩位極為隱秘的事情,傾兒不該問的。”
楚馥一聽東陵寂昀的話,倒也是懂得見好就收,深深的朝著夙夜與鳳羽一福身,完全的歉意姿態(tài)。
可鳳羽見著這樣的女子,見著她的動(dòng)靜,怎么都沒覺得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錯(cuò)了。
而夙夜卻是沉默了,許久,才是幽幽的出聲,一邊丟下了那一句話,一邊朝著樓下而去。
“姑娘若真是想知道,不若哪天來親自見證一下。”
“咳!該死的夙夜,你胡扯八道什么!”
鳳羽一聽,倒是驀然收住了笑,急急的追了上去。
而楚馥與東陵寂昀無聲的相視一笑,便緩緩的進(jìn)了那原本就預(yù)定好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