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靜福至心靈,用“陰刻風水”變成的桃芯符咒使出一招茅山術法的“火行”,所有人都被驚得暫停了腳步,連她自己也不敢置信。
她傻傻地望了望遠處的火海,又低頭瞧自己的雙手,最后求助一般轉向“葉子襄”。
“葉子襄”是最快恢復正常的那個人,他鎮定地扔掉了已經嚴重變形的雨傘,伸手按住肖文靜的肩膀,第三次輕輕往前推,“這些蛇很狡猾,大火只能阻擋它們一時,我們必須趁現在拉開距離。”
其余人沒有異議,最后看了眼火光,紛紛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
他們不知跑了多久,這場追逐戰持續的時間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那群小蛇便如同附骨之疽,不管他們跑出多遠,繞了多大的圈子,它們都能找準方向不離不棄地趕上來。
好幾次,蛇群迫近危險距離,最前方的小蛇弓起身形彈射而出,蔣論道背包里已經變不出第二把折疊傘,劉攀龍被嚇破膽,趙雁聲魂不守舍,“葉子襄”有心無力,沒辦法同時保住這許多人……
每當此時,肖文靜就會挺身而出,祭出“陰刻風水”變形的可回收桃芯符咒,放一場救命的大火。
等到一群人終于在無邊黑暗中望到遠處的一線天光,肖文靜已經數不清自己使用了多少次茅山術法“火行”,她的手勢越來越標準,嗓音越來越沙啞,放火的速度和威力也越來越強,遠勝最初趙雁聲的那一把火。
空氣中彌漫著烤焦的蛇肉味兒,以及泥土被蒸熟以后的暖熱腐臭氣息,每個人都感覺快要窒息,腳步邁動的頻率放緩,抬腿時沉重得像是上面附著一噸爛泥。
沒人還有力氣說話,耳邊回蕩的聲音除了腳步聲、肖文靜施法的聲音,僅剩下急促慌亂的呼吸聲。
劉攀龍后知后覺,發現蔣論道的呼吸聲亂得有些夸張,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半邊身體沉得像一坨裹了棉被的鋼鐵。
“喂,”他有氣沒力地在蔣論道懷中拱了拱,“起開點,你壓著我了。”
可就這并不大的一個小動作,卻讓蔣論道晃了晃身體,再也維持不住平衡。
“砰!”
蔣論道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背包也被牽連墜地,不知在哪里劃開了拉鏈,幾件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順著半暢的口子滾落出來。
所有人同時回頭,肖文靜剛放完一場火,也不知道是否心靈作用,感覺渾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間被掏空,無力地趔趄了兩步。
“葉子襄”伸手撈住她,問道:“怎么?”
肖文靜不知道他具體在問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能堅持,憂慮地望向蹲在蔣論道身邊的劉攀龍,也問道:“他沒事吧?”
劉攀龍不答,自從他在蔣論道身旁蹲下來,自從他伸手摸了摸蔣論道的耳后大動脈,他就仿佛變成了一個無知無覺的傻子。
劉攀龍和蔣論道反常,趙雁聲這一路也安靜得有些反常,她這時走上前去,學著劉攀龍的步驟,先把手指放到蔣論道人中上,然后摸了摸他的耳后動脈。
“死了。”她不帶感情地給出一個客觀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