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劉攀龍邊跑邊回頭，幾次差點失足摔倒，蔣論道干脆一只手插進他腋下把他提起來，另一只掄起背包砸掉了爬得最近的一條小蛇。

“來了來了！”劉攀龍掛在他身上雞貓子鬼叫，“它們追上來了！”

“別叫了！”趙雁聲被他叫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憤然回首，雙手掐了個手訣，叱道：“火行！”

“噗”一聲，她的指尖冒出一朵火苗。

趙雁聲曲指將那朵火苗彈進蛇群，那朵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火苗瞬間躥升、擴張，眨眼間便燃成一片火海！

“好厲害！”肖文靜不禁驚嘆，同時她也終于解開了心中關于趙雁聲來歷的疑問：原來她是茅山道門的傳人！

鄭吉曾經告訴肖文靜，風水這一行里最厲害的道門還得稱茅山。她當時問道，茅山道士不是抓鬼的嗎？鄭吉說，茅山道士們的業務范圍非常廣，因為他們是所有道門里傳承最完整的。近代史上，持續不斷的戰爭使得傳統行業斷代失傳，諸如“符咒”、“陣法”、“譴鬼”、“五行八卦風水”等道士的看家本領，其它道門可能也就傳下來十之一二，茅山道門卻能保留下十之七八。鄭吉的師父曾在他面前評論過，認為茅山道門能有如今的輝煌多虧了歷代掌教的先見之明，他們廣收門徒，有教無類，雖然短時間內茅山門徒出現良莠不齊的現象，長遠下來卻使得薪火得以相傳。

鄭吉不知從哪里也學了幾式茅山的入門術法，肖文靜親眼見他表演過，正是趙雁聲剛才所用的這招“火行”。

幾個人暫時停步，看著雄雄火光吞沒了蛇群，連劉攀龍也對趙雁聲刮目相看，賴在蔣論道背膀上，夸她，“行啊你，這一手牛掰！”

趙雁聲白他一眼，“廢話！”

蔣論道默默地把他放到地上。

大火足足燒了一分鐘，熄得極其突然，“葉子襄”盯住河灘上零星的火點，皺眉道：“小心。”

“我操！”劉攀龍跳起來，“這群怪蛇躲進了泥里，根本就沒燒死！”

河灘上的淤泥百年來浸飽弱水，火焰入水即熄，小蛇們又從泥里鉆出來，密密麻麻的坑洞中冒出密密麻麻的蛇頭，橘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咝”，不知哪條蛇第一個吐出蛇信，緊跟著“咝咝”聲不絕，緋紅的蛇信一伸一縮間，小蛇們集體彈射而出！

“我操我操我操……”劉攀龍邊跑邊罵，蔣論道這回沒顧得上他，他正忙著在背包里拼命翻找能解決蛇群的工具，一件件派不上用場的雜物胡亂往外扔：登山鎬、醫藥包、毛巾、吃剩的面包、喝空的水瓶、折疊雨傘——

“傘！”肖文靜急急叫道，“傘給我！”

蔣論道掄起的胳膊在半空中急剎，轉換方向將傘擲給她，肖文靜兩三下拆開扎捆，“蓬”一聲撐起傘。

彈射最遠的一批小蛇恰好在此時到達，傘面“咚咚咚咚”聲不絕，肖文靜雙臂酸麻顫抖，猶如扛過了一次重量級的冰雹！

“葉子襄”橫過一只手接過傘，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肩膀往前推，“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