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個別扭的東西,當你想它慢的時候,它反而快得不可思議。
風水師競技大會之前的幾天時間一晃而過,葉子襄仍然沒有消息。憑借顧華東強大的財力,顧迥一口氣雇傭了上百名私家偵探,將他們派遣到全國各地,篩網般搜索葉子襄的下落。再加上警察那邊的官方行為,可以說,葉子襄現在比通緝犯更通緝犯,只要他出現在有人的地方,他們就一定能收到線索。
可他就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一個在陽光下猝然破碎的泡沫。
顧迥很夠朋友,每天都會定時把最新的進展傳送給楊慎思,再由楊律師抽空打電話給肖文靜,幾個人相互安慰,互相鼓勁,好像要依靠對方的支撐才能使自己相信葉子襄真的存在過,而他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并不能飛天遁地的人。
這天早晨,肖文靜離開家門的時候,牛大姐叫住了她。
“文靜,你等等,大姐有話跟你說。”
“哎,好的。”
肖文靜依言等在門邊,卻不敢直視牛大姐的臉,裝作低頭提涼鞋的后跟,豎起耳朵準備聽她說什么。
隨著葉子襄失蹤的時間越來越久,肖文靜在牛大姐面前越來越心虛,最近她都在公司吃飯,離家和回家的時間也故意和牛大姐錯開,沒想到還是逃不過。
果然,牛大姐躊躇了一會兒,開口便道:“文靜啊,你說,子襄出差這么久,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不會啊,”肖文靜趕緊否定,又覺得自己答得太快,緩了緩語氣,假裝好奇地問:“葉先生出差很久了嗎?”
“可不是很久嗎?!”牛大姐響亮地拍了下大腿,“都快兩個月了!”
“哦,”肖文靜拖長聲調,“才兩個月,還好啦,不算很久,我們公司以前還有出差一年多的呢!”
“不算久?”牛大姐被她引得懷疑起自己,嚅嚅地道:“可我家子襄從來沒有離家這么久過,他連讀大學都留在了北京……”
肖文靜肚里嘆氣,連說三聲“對不起”,臉上卻硬擠出一副笑容,輕松地對牛大姐搖了搖頭,“牛大姐,你這樣就不對了,葉先生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現在不拼事業等到什么時候來拼?以前你不老嫌他讀了名牌大學卻在家里蹲嗎?現在人家有工作了,還得到上司器重,派出去獨當一面,你又嫌他不經常在家!這世上的事哪有這么十全十美的?”
她揣度牛大姐的心理,故意變著法兒地夸葉子襄,什么“得到上司器重”,“派出去獨當一面”,都是沒影兒的瞎話,偏偏沒有哪個母親會不愛聽。
牛大姐聽得心花怒放,親昵地拍了肖文靜一掌,差點把她拍平到地上,“瞧你說的,你大姐是這么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人嗎?行了我知道了,我家子襄以后會有自己的小家庭,是該趁年輕的時候多拼事業,不然好人家的姑娘也看不上他。”
“對了,你說他娶個什么樣的老婆比較好?”
牛大姐瞬間把葉子襄“久出未歸”這個論點忘到了天邊,重新開始苦惱她的未來兒媳婦,肖文靜大大地松口氣,狼狽地從地上了爬起來。
她偷偷摸摸地跨過門檻,剛要拉攏保險門,就聽見牛大姐狀似自言自語地來了一句:“家世學歷就不用說了,相貌也得出挑,這樣我的孫子孫女兒才能長得好。依我說,起碼得有文靜你這么漂亮才行!”
肖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