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飛快地扭頭看顧遴，雙眼如炬，那滾燙的目光愣把顧遴都嚇了一跳。

“你快看那邊，”她急急地道，“那個人是不是葉子襄？”

顧遴聞言也怔了怔，依言轉頭望去，肖文靜緊緊盯著他的耳朵和耳廊上方一綹鬢發，眼也不敢眨，只覺心跳如擂鼓。

仿佛過了天長地久，顧遴終于回過頭來，對上肖文靜期盼的目光，他似有不忍，淡色的嘴唇開開合合，開了又合。

“你不用說了，”肖文靜閉上眼睛，“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原來真的是幻覺，她沮喪地想，現實與虛幻的界限在她這里變得如此模糊，等到她徹底分不清的那一天……就算是瘋了吧？

“你們在看什么？”鄭吉見她倆聊著聊著便竊竊私語起來，不禁微覺不滿，也跟著探頭探腦地張望，“還有熟人要來嗎？”

肖文靜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了翻騰糾結的思緒。她定了定神，正準備接續之前的話題告訴鄭吉葉子襄失蹤的經過，臺上的主持人卻不再給她機會，手舉麥克風，洪亮地宣布：“有請新郎新娘入場！”

在婚禮進行曲的背景之下，新郎和新娘手挽手，踩著節拍親親熱熱地走上紅地毯，身旁走著伴郎伴娘，身后跟著童男童女，不斷有人拉響禮炮，撒出鮮花，緋紅花瓣與金銀紙屑如雨雪般紛揚飄落。

氣氛烘托得非常到位，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被吸引過去，包括肖文靜三人。他們短暫地停止了交談，似乎總算想起自己是來參加婚禮而不是真的砸場子，當全場歡呼雀躍、掌聲雷動，肖文靜也抬起手，意思意思地拍了拍。

大屏幕開始滾動播放新郎新娘的結婚照，主持人站在結婚照前方，聲情并茂地講述他們的愛情故事，倒像是他躲在床底下旁觀了全程。

臺上新郎新娘作嬌羞狀，臺下客人時不時起哄，肖文靜則把鄭吉拉到一旁，在他耳邊補全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異事。

當然，她雖是真心把鄭吉當成朋友，但也不認為他們的交情足以承擔所有秘密，所以她只是詳細說明了表面上發生的事，而另一些事，譬如她可以利用“陰刻風水”的遠程聯絡系統與葉子襄共享知覺，或是她其實知道葉子襄被困在了幻境里，且她曾經找到方法進入幻境拯救他卻失敗了……這些屬于正常人理解范疇之外的事實，她便選擇性地隱瞞了下來。

算起來她和鄭吉自從上回合作過后就再沒見過，所以一席話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才把該說的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