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號嘉賓一次性加價五百萬!五百萬!拍賣品現在是九千五百萬!”
九千五百萬,距離一億大關“僅僅”剩下五百萬!
臺上的女主持人情緒越來越亢奮,音調拔高,本來稱得上悅耳的女聲出現了破音的征兆。
顧迥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又怕身旁坐著的顧遴以為自己是針對他,連忙舒眉展目,挪動身子坐得更直一些。
他不知道楊慎思和肖文靜在密謀什么,他也不感興趣,此時此刻,他的注意力半點也沒分給那對“狗男女”,而是不能自已地集中到了顧遴身上。
顧遴和楊慎思居然練上了,楊慎思居然深藏不露,顧遴居然輸了!
接連三個“居然”,把顧迥原本平靜的內心震得波瀾起伏,要不是因為時機不對,他真想當場跳起來抓住楊慎思的衣領來個兇狠狂暴的過肩摔!
在搭檔和“親生的”弟弟之間,顧迥毫不猶豫地選了弟弟,并且理直氣壯地埋怨老伙計:讓你丫欺負我弟弟!
可是他在這里掏心掏肺地為弟弟不平,身旁的顧遴卻沒有半點要找他這位哥哥幫忙找回場子的意思,顧遴……看起來在出神,因為他慣常面無表情,所以顧迥用眼角瞄了他半天,也沒看出他到底是心靈受到打擊一時恢復不過來,還是跟平常一樣,僅僅是發呆。
就這樣,顧遴雙眼找不到焦點地凝視前方,顧迥假裝正襟危坐其實眼珠子都歪疼了偷看弟弟,顧家兄弟完全沒有想到,就在他們脫離現實的短短的片刻之間,那邊的“狗男女”已經出奇默契地達成共識,決定上演大鬧天宮。
“九號嘉賓加價五萬,拍賣品現在是九千五百零五萬……等等,六號嘉賓又一次性加價了五百萬!女士們先生們,拍賣品達到了一億九千五百萬零五萬!”
主持人的聲音愈發刺耳,簡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在尖叫哀鳴,顧迥再一次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過去,目光掠過主持人和她高舉的價值連城的拍賣品上,漫不經心、漠不關心,如一陣無情無緒的風,風尾卻掃過另一位風儀玉立的婀娜身影。
滿場坐著的人里只有兩位站了起來,偏巧都是女人:臺上的主持人,臺下那位頻繁加價的六號豪客。
六號女士起身是為了叫價“五百萬”,主持人在講述拍賣規則的時候并沒有提出“五百萬”這一選項,但所有的拍賣會都有這條約定俗成的“編外條例”,即十倍加價時,叫價人可以起身表示強調。
以顧迥的身份,他當然不是第一次參加拍賣會,他也當然知道這條潛規則,所以他不訝異六號女士在滿場坐客中突兀起身如鶴立雞群,他微覺訝異的是--原來六號還是位美女!
男人看女人并不是只看臉,如顧迥這般資深的紈绔自然有獨屬于己的審美趣味。比如,他就喜歡欣賞女人的背影,看她們由頸、背到腰、臀的曲線,在他眼中,這些曲線有的壯闊疏朗,有的溫軟纏綿,美得各有千秋,其撼動人心之處不亞于西北袤原的壯麗或江南山水的旖旎。
顧迥有幸,欣賞過無數女子的美妙曲線,他因之沉醉、震撼、感動、嘆息……
可這些所有煙氣和云的女子,她們的美全部疊加起來,都比不上眼前這一位。
顧迥一時失語,半晌失神,他以和旁邊顧遴差不多同樣的直愣愣眼神瞪向前方,目光卻是有焦點的,生根一般長在了六號女士的背后。
他似乎什么也沒想,也似乎在心底反反復復、碎碎念叨著同一句話--
就是她了,她是他……最完美的夢中情人。
…………
……
便在此時,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