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靜動作快,徐龍圖的動作也不慢,他像是久經訓練。
他一把箍住了肖文靜的手腕。
男人的爪子像是鐵箝或是鐐銬,肖文靜拼盡全力仍動彈不得,鑰匙扣的尖端還差幾厘米就能碰到徐龍圖的眼睛,但那幾厘米卻仿佛天塹。
徐龍圖手上用勁,“咯”一聲,肖文靜的右手齊腕而斷!
“啊!”劇烈的疼痛接管了她全部的知覺,她有短暫的數秒鐘眼前發黑,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身心都被無盡的痛楚吞噬。
不知過去多久,她最先恢復的知覺是味覺,仿佛整個人置身冰海,五臟六腑卻在鼎沸的漿液中翻騰。
右腕上的疼痛余波未消,她身不由己地抽搐,感覺自己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冷汗,形如流水,嘴唇迅速地干裂起皮。
她的靈魂與肉體之間像是被疼痛間隔開來,知覺時隱時現,已經不太清楚徐龍圖在對她做著什么。
“‘陰刻風水’……”肖文靜喃喃道,徐龍圖的動作應聲頓住。
抬頭捏緊她的下巴,粗嘎地問:“在哪兒?”
她的眼睛半開半闔,似暈非暈,徐龍圖不耐煩地拍晃她的腦袋,將她滿頭亂發搖得像個瘋子,她渙散的目光緩慢聚集,終于投注到他的臉上。
“你要是動我……這輩子也別想找到‘陰刻風水’……”
徐龍圖冷哼,他本性暴戾,最不喜受人威脅,肖文靜越是反抗他越覺得性致高漲,她不是有骨頭嗎,那他就一寸一寸地碎給她看,偏要讓她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臣服于他!
他右手摸下去捏住肖文靜的腳踝,收攏五指,房間內即刻又傳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肖文靜既出言挑釁,就對這下劇痛有所準備,但仍是痛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渾身痙攣,心臟似乎都驟停了一拍。
她眼看徐龍圖又欺過來,掏出他那丑惡的玩意兒要塞進她的身體里,她在極度的恐懼中竟又生出一絲力量,求饒道:“別!別!求求你……我告訴你‘陰刻風水’在哪兒!”
“它在福音小區一幢六零二室!”
…………
顧遴揍倒了又一名身強力壯的顧家人,探手抓住藏在他身后的老頭兒,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拖出人群。
果然,包圍圈外的眾人紛紛變色,喝罵不止。
“啊!他抓走了大爺爺!”
“大叔公你沒事吧?”
“大伯!”
“大哥!大哥你小心!”
“混蛋王八蛋,放開我們族長!”
顧遴先前只是注意到這老頭兒躲在安全地帶指揮,猜測他是個重要角色,現在更是萬分確定,當下也不跟這些人廢話,哪邊有敵攻上來,他便拎起老頭往哪邊一擋。
徐家人投鼠忌器,再加上顧遴打倒了一大片,走廊口涌進來的人愈漸變少,包圍圈也跟著他動起來。
但就這樣走廊上仍是擠滿了上百個人,顧遴面上不顯,心里暗自吃驚,聽稱呼這像是一家人,他私生子出身沒見過世面,想象不出世界上有些人家能夠數十代繁衍出幾千口,并且始終聯系緊密,令行禁止得如一支私人軍隊。
徐象生被他用手肘困在胸前,勒得他呼吸困難,想讓族人們不要管他也說不出口,顧遴根本不給他表現的機會。一老一少在人群中緩緩前行,身外的包圍圈直徑保持在兩米,上百人隨著他們的腳步移動。
顧遴不敢回頭望,他身后是一整排緊閉的房門,肖文靜可能在其中某間房里,也可能不在,他因為找不到機會推門察看而心急如焚,手上的力道也不知不覺變大。
“救……命……”徐象生被他勒得臉色紫漲,舌頭都耷拉出來,徐家人轟然大嘩,有幾個人忍不住沖上來,頃刻之間又是一番亂戰!
混亂中,一聲尖銳的電流聲劃破空氣,徐家所有人都被刺激得動作稍頓,就在這萬分之一秒的間隙里,他們聽到了人世間最絕望的聲音。
“里面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
……
“它在福音小區一幢六零二室!”
“里面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這兩句話幾乎同時響起,徐龍圖握著肖文靜一條腿,尚來不及作出反應,“砰”一聲巨響,房門被從外面撞開!
他與門外的顧遴的四目相撞,顧遴看清了他和肖文靜現在的形態,琥珀色的眼珠迅速充血,徐龍圖抓起肖文靜破破爛爛的軀體,反身躍出窗口!
“不!”
“我要殺了你!”
“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