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想要畫猴子,可到頭來,那一幅幅敗作,讓她畫筆下的猴子,變成了一個個長著三頭六臂的妖魔鬼怪。
皇太極看著她那一臉的墨汁,險些笑出聲來,他從桌案上接過了畫紙,細(xì)細(xì)的端祥起畫紙上的猴子來。
這不看不打緊,當(dāng)那“猴子”展現(xiàn)在皇太極的眼前時,他勾唇笑道:“小玉兒,你確定,你畫的不是在黑夜中索命的鬼?”
“皇上——”
小玉兒跺了跺腳,她擼著小嘴說道:“您好歹也說幾句打氣的話嘛,您知不知道,畫不出猴子,人家已經(jīng)很難過了,您倒好,一過來就潑冷水,難道您不明白,您這么做,對我這樣的萌新而言,這有多傷自尊啊!”
“哈哈——”
皇太極朗聲笑道:“說說看,好端端的,你干嘛想畫猴子?”
“因為猴子生得丑!”
小玉兒理直氣壯的說道:“姐姐畫蝴蝶,畫蘭花,簡真就是將御花園里的景色搬到了畫紙上一樣。我這做妹妹的天姿愚鈍,畫不好那么有靈氣的東西,所以,便只能降而求其次,畫最不好看的猴子了。”
看來,理由倒是挺充分的!
皇太極用手摸了摸鼻子,他繼續(xù)問道:“你干嘛處處模仿你的姐姐?”
“因為我喜歡姐姐!”
小玉兒回答道:“在科爾沁,人人都說我長得像姐姐,所以,阿瑪便為我取名叫做小玉兒。從小,額娘常常在我耳邊說起姐姐的童年趣事,慢慢的,我便在潛意識里想要去變成姐姐的影子,因為,我好想像她一樣,成為科爾沁最耀眼的明珠啊!
小玉兒說完,便轉(zhuǎn)眸看著皇太極問道:“皇上,我還是喜歡叫你姐夫,我討厭宮里那一套煩人的規(guī)矩。這皇宮雖然很大,可住在里頭的人同樣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干嘛就要與宮外的人有兩種活法呢?”
“那么,你告訴朕,你干嘛一定要叫朕姐夫?”皇太極將手指扣在畫紙上,看著小玉兒似笑非笑的問道。
“因為姐姐是我在世界上最喜歡的人,姐姐的男人,就算他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他也同樣只是我的姐夫。我覺得,只有叫皇上姐夫,才能證明我對姐姐的尊重跟仰慕!”小玉兒揉了揉鼻子,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道。
這理由雖然有點不倫不類,可是,皇太極卻被她逗樂了,這丫頭,似乎比當(dāng)年的大玉兒更加的心無城府。
姐夫——
這稱呼似乎格外的動聽!
“好,朕準(zhǔn)你以后叫朕姐夫,也準(zhǔn)你在這宮里頭沒大沒小!被侍珮O豪氣干云的說道。
“謝姐夫成全!”
小玉兒居然破天荒的向他彎了彎腰,有模有樣的行起禮來。
“好了,起來吧!你不是要畫猴子嗎?朕來教你畫便是了!”皇太極拉起了她,然后,他又重新宣開畫紙,一幅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模樣。
小玉兒展眉一笑,她問道:“姐夫,難道你也會作畫嗎?”
皇太極用手研著墨,頭也不抬的說道:“別的不敢說,可畫生得丑的猴子,朕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說完,他將畫筆交到她的手上,然后,他握住她的手,細(xì)心地帶領(lǐng)著她在畫紙上勾勒出那一筆一劃來。
當(dāng)大玉兒來到書房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
皇太極從小玉兒的身后半擁著她,然后,握著她的手在紙上留下他們共同的足跡。
小玉兒不時轉(zhuǎn)眸向他微笑,那笑容里有崇拜,有依戀,有許許多多看不清的情愫包裹其中。
大玉兒被這樣的畫面看呆了,很多年前,皇太極也曾握住她的手,在畫紙上烙印下他們的萬縷情絲。
只是,當(dāng)年那個純情的小女子,早已變?yōu)榱私袢者@個滿腹心計的“毒婦”,為了報仇,她似乎早已認(rèn)不得此時的自己了。
皇太極與小玉兒的猴子圖似乎已經(jīng)完工了,當(dāng)看到畫紙上那只上蹦下竄的猴子時,小玉兒看著皇太極驚呼道:“姐夫,你好厲害。∵@只猴子,就好像是從樹上跳上去的一樣,它看起來一點也不丑了吔!”
世人皆平凡,平凡之人難免會有很強的虛榮心。皇太極是平凡之人,所以,看到小玉兒對他的崇拜時,一抹喜悅的微笑,便不動聲色的染上了他的眉梢。
這時,小玉兒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大玉兒,只見她拿著畫紙,飛奔到了大玉兒的面前,她眉飛色舞的說道:“姐姐,你瞧,這是姐夫教我畫的猴子!”
姐夫——
這稱呼怎么這么扎耳呢?
大玉兒看了看那只猴子,然后,再看著小玉兒說道:“小玉兒,我教過你多少次了,在這宮里頭,不可以沒大沒小,更不可以不守規(guī)矩。你是科爾沁的公主,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咱們科爾沁。”
“唉呀!姐姐——”
小玉兒握住大玉兒的手,她嬌嗔著說道:“事實上,皇上就是我的姐夫嘛,所以,我叫他一聲姐夫,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你干嘛又將那一堆腐朽的破規(guī)矩搬出來呢?”
“是朕讓她這么叫的!”
皇太極當(dāng)起了和事佬,他繼續(xù)道:“小玉兒是你的妹妹,我慣著她,就像慣著你一樣,玉兒,對你這妹妹別太嚴(yán)厲,朕可不希望一個活蹦亂跳的小丫頭,才來一次皇宮,回到科爾沁,便成了一只大木頭。”
看來,這姐夫是真心的寵著小姨子了。只是不知道,這小姨子是否還能有出宮的那一天呢?
大玉兒看著滿臉歡喜的妹妹,心里卻開始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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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的生活雖然煩悶,可是,小玉兒還是將日子過得瀟遙自在。
或許是她跟大玉兒流著相同的血,短短數(shù)日,她便能將那只畫筆握得揮撒自如了。
在作畫之余,她也會在宮里頭四處走動,清寧宮與關(guān)雎宮成了她每日的必去之處。
她會挽起袖子,為哲哲打掃屋子,然后,再細(xì)心的為她梳理那頭亂遭遭的發(fā)絲。
她也會在哲哲面前,自顧自的訴說她的許多趣事,這些趣事中,也包括海蘭珠那個日漸活潑的兒子。
每次去關(guān)雎宮,小玉兒都會去逗弄八阿哥,那孩子似乎也非常的喜歡她,當(dāng)她抱著他時,他總會在她的懷里賣著萌撒著嬌,惹得小玉兒都快打包自己的行李,搬進(jìn)那關(guān)雎宮了。
哲哲討厭海蘭珠的兒子,自己的女兒被瓜爾佳氏害成那樣,她海蘭珠的兒子憑什么就可以那么健康可愛呢?
當(dāng)聽到小玉兒津津樂道的訴說著關(guān)雎宮的趣事時,一條早就想好的毒計,便漸漸在哲哲的心里滋生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