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本是懷著一顆激動而狂喜的心來見多爾袞的,可此時,這份心情讓水仙跟那個還未與她照上面的皇太極,徹徹底底的打亂了。
她好不容易可以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了,可是,他的身邊,卻莫名其妙的跟著一個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傻大冒。
她還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跟多爾袞說,可看到這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女子,烏拉那拉氏便知道,這樣的機會沒有了。
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女人跟在表哥的身邊,一定要想個法子趕走她。
“表哥,你剛剛說,這位姑娘是貝勒爺帶回來的,對嗎?”
烏拉那拉氏抬起頭,看著多爾袞問道。
“是啊!”
多爾袞回答道:“玉福晉留書出走,八哥便放下一切,跑出去找她,這會子,他們都去宮里向父汗請罪了,所以,也就沒來得及安置這水仙姑娘。”
原來她的名字叫水仙啊!
水仙水仙,水性楊花的仙女,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取出來的名字。
不行,一定不能讓她繼續(xù)留在表哥的家里。
“表哥!”
烏拉那拉氏溫柔一笑,說道:“既然是貝勒爺帶回來的人,那么,我就只能為貝勒爺將她帶回去了。若是讓一個姑娘家住在你的府上,傳出去,總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吧!”
這倒不愧為一個好法子!
多爾袞立刻笑著說道:“這樣甚好,那就只能辛苦嬰寧了,我這就讓人去備馬車,等一下,讓他們送你們回去。”
“我不去!”
水仙跑到了一棵梧桐樹旁,緊緊地抱著樹桿,說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喜歡這里,我要跟公子在一起。”
烏拉那拉氏走了過來,說道:“表哥有很多棟宅子,他根本就不會回到這里來的,所有,你確定,你真的要留在這里嗎?”
“是,我確定,公子不在,我就留下來給他看家,我等他回來。”
水仙把樹桿抱得更緊了一些,仿佛自己一松手,她就真的會被眼前這個比陳圓圓長得還要難看的女人帶走了。
“可是,他并不想你留在這里!咱們做人,就必須要有做人的原則,你總不能去強追別人做他不喜歡的事吧!”
烏拉那拉氏的笑很溫柔,她的聲音也很溫柔。可是,她的這份溫柔,落在水仙的眼中,便成了嫉妒,成了笑里藏刀。
她才不要聽她的,想讓她走,憑什么?
“我不去,我說什么都不會去,當初公子住在我們風月樓,我一個子的房錢也沒有收過他的,現(xiàn)在我無家可歸了,公子的家這么大,可是,卻舍不得給一間屋子讓我住——”
說到這里,水仙便擠了擠眼睛,拼命擠出了幾滴眼淚,她跑到多爾袞的跟前,拉著他的胳膊哭喊道:“公子,別趕我走,我保證不闖禍,也保證不讓你帶我去見婆婆了。公子,求你了,讓我留下來吧!”
“表哥——”
烏拉那拉氏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你就放心的將她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會讓她再給你憑麻煩。”
多爾袞知道,最明智的選擇便是趕走水仙,否則,他以后會掉入無邊無際的地獄之中。所以,他揚了揚眉,一把推開了水仙,說道:“寧福晉會好好的照顧你,貝勒府里的人多,你去了,至少還有人跟你作個伴,所以,你還是跟她走吧!”
說完,他便招來了兩名侍衛(wèi),攔在了她的面前,自己則撥腳就向走跑去。
眼看著自己的王妃夢將要落空,這棟大宅子也再也不會屬于自己了,水仙哪里肯依,她在兩名侍衛(wèi)的手中掙扎著哭喊道:“公子,別趕我走,公子——”
多爾袞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不去聽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吶喊。
讓她走,讓她走。
他身上的每顆細胞都在告訴他,不可以心軟,將這樣一個禍害留下來,只會煩不勝煩。
“碰——”
突然,他聽到一聲巨響,便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轉過身來,這時,只見水仙的身子直勾勾的從假山上滑了下來,血,順著她的額頭,不停的向外涌了出來。
“啊——”
烏拉那拉氏看到血,嚇得趕緊躲進了冬菱的懷中。
原來,這水仙不甘就這么被人帶走,她本想演一場苦肉計,裝裝樣子,哪知道,在她剛剛掙扎開侍衛(wèi)的束縛,還未來得及跑到假山時,她的腳下便不知劃到了什么東西,身子便難以控制的向假山撲去。
“她怎么了?”
多爾袞問道!
“回十四爺,這姑娘性子烈,自己跑去撞了假山,這會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斷氣了。”
多爾袞雖然討厭她,可是,他卻并不希望她死,此時,看到她昏迷不醒,多爾袞便折回身子,對侍衛(wèi)喊道:“還楞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請大夫。”
“表哥——”
烏拉那拉氏看著他,喊道。
“你先回去吧,嬰寧,看樣子,她不能跟你走了。”
多爾袞一邊說道,一邊快步跑到了水仙的面前,伸手試了試她的鼻息。在確定她還有氣息之時,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表哥——”
烏拉那拉氏跺了跺腳,好不容易想到將她趕走的法子,誰曾想,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多爾袞抱起了水仙,頭也不回的說道:“她還有一口氣,我不能讓她死在我的面前,嬰寧,你先回去吧!”
說完,他抱著水仙,大步的向后面的院子走去。
烏拉那拉氣得臉都綠了,她摘下身旁開得正艷的月季,再將它用力的捏在手中,待到她的手松開時,一片片的花瓣隨著掉落的花蕊,一同墜到了地面上。
“側福晉——”
冬菱看著她,擔憂的喊道。
“還不快跟我一起回去!”
烏拉那拉氏朝著她大吼一聲,便自顧自的向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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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太極離開的這些日子里,哲哲將貝勒府打理得緊緊有條,就算得勢,她也從不會去各房各院找他人的麻煩。
在大家的眼中,這才是當家主母該有的模樣,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這樣的模樣,到底有多么的虛偽。
“福晉,烏拉那拉氏出去了。”
盛姑俯在她的耳邊,小聲的滴咕道。
哲哲挑了挑眉,淡淡的問道:“有沒有命人跟著?”
“有!”
盛姑回答道:“她雇了一輛破馬車,在城里繞了幾條小巷子,便去了十四爺?shù)母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