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容清憤恨屈辱地跪下來,像狗一樣地爬到慕容明的腳下,一粒一粒地將藥丸撿起。
低著頭的她,已滿臉血淚。
文芳瞧著此刻的張容清,絕美的眼中劃過一絲陰毒的光。
慕容明瞧著此刻爬在地上一粒一粒撿藥的女人,心中竟無半點高興,反而有一絲難受。
“芳兒,咱們先回去吧。”
慕容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擁著文芳步入了乾清宮。
“是。”文芳將慕容明一瞬間的恍惚看在眼中,心中藏針。張容清,最應該死的人真的是你!
磅礴的大雨中,張容清已經忘記了疼痛,任由傷口流著血,也再無知覺。
再疼,都比不上心痛!
猶記那年,她最愛的人不是慕容明,而是云州神醫蕭無塵。可惜蕭無塵對她討厭至極,見面第一天她就被蕭無塵給打飛了出去。給張家丟盡了臉!
她心灰意冷地剛從云州回來,就聽說要嫁給一個殘廢的王爺,立馬就逃婚了。可還是被父親帶著三千鐵騎給抓了回來不得不嫁,否則就是抗旨,禍及滿門。
新婚當夜,她看著慕容明是殘廢,甚是可憐,不忍心對他棄之不顧,想著自己已被蕭無塵拒絕,和他湊和的過下去也罷了。
她從未懷疑過他。可萬萬沒想到……
還記得他曾說:“娘子,無論你出征走多遠,走多久,本王都會等你回來。”
“娘子,無論從前如何,本王此后余生,只為你一人!”
……
誓言猶在,如今卻反目為仇……
張容清心顫微微的疼,哀默大于心死,原來是這般感覺。
地上的藥丸,她多撿一粒,她就對他多恨一分。
紅兒也在一邊幫著撿藥,止不住的哭,她雖是仆,卻與張容清親如姐妹。
撿完藥,張容清強忍著傷痛和高燒就立馬奔向了大牢。在最后一間牢房看到張振雄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混身是血。
“父親!”張容清和紅兒立馬進去,扶起張振雄。
張振雄瞧著給自己治傷的女兒,老淚縱橫:“清兒,你活著就好,昊兒呢?”
“聽說兄長逃了,不知所蹤!”
張振雄這才松了一口氣:“逃了好,逃了好,清兒,是為父現在后悔了,當初你真應該逃了婚啊……”
“父親不要多言,我給你擦藥。”張容清淚流滿面。
張振雄擺擺手:“我時日不多了,不要再浪費藥了。將藥給太子殿下送過去吧。”
“太子殿下?”張容清震驚無比,“在哪兒?”
張振雄指著旁邊的一個小牢房:“在那里,太子殿下亦是受傷沉重,快將藥送過去,只要太子殿下不死,他慕容明就不能得勢!”
張容清點點頭,吩咐紅兒留下照顧父親后,就獨自走到那個小牢房,發現原太子慕容塵被綁著,混身都是傷。
張容清立馬跪了下來:“太子殿下!”
慕容塵瞧著來人,欣慰一笑:“還好,你沒事。快起來!”
張容清的傷口又開始疼痛,她咬牙忍著,起來為慕容塵擦藥。
慕容塵人如其名,原本如翩翩君子,不落凡塵,此刻,即使混身是傷,也掩蓋不住他儒雅出塵的氣質。
他如月光般的眼眸瞧著張容清,溫聲說:“這非你過錯!不要自責,我與他相處了十多年,不也沒發現嘛。他從小不是殘廢,就是十年前發生了禍事,才導致雙腿有傷變成了殘疾。現在想來,他早在那時就已布局了。阿清,以后有機會逃出去吧,不要管我。”
一聲阿清,讓張容清哭得更厲害了。
“咣當”一聲,牢房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門外,慕容明陰森森地瞧著他們兩人,滿身殺氣。
“好一個‘阿清’,好一對君臣朋友,真是讓人感動萬分啊!哼,張容清,你果然與他有所奸情!”
“是你!”張容清驚訝極了,“你為何來此?”
“為何來此?”慕容明憤怒極了,“不來此如何得知你們倆郎情妾意?張容清,朕說過,只是讓你來救治你父親,沒讓你救他!哼,果然你是在騙朕,救治你父親只是借口,來與他相會才是真!”
張容清氣得氣血翻涌,胸口的傷口又裂開了口子,不斷地流血:“慕容明,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沒想到你是這般的陰險小人,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保太子殿下,保我父親,保這牢里面的張家將士!”
言語,張容清就氣勢如虎,一副要殺人的架式。讓周圍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畢竟是行軍多年的鬼羅剎,即使重傷,也非比尋常。
慕容塵也是急了,立馬勸著張容清:“阿清,快住手,不要沖動!”
忽地,冷飄飄的聲音從慕容明身后響起,如綿里針,陰寒極了。
“皇上,果如妾所說,張將軍即使重傷,也威猛無比,如此可怎么辦?妾知道,皇上不忍心取張將軍性命,不如,不如就先廢了張將軍武功,皇上覺得如何?”
文芳嬌俏的身影緊靠在慕容明背后,生怕被張容清波及,但一雙鳳眼中,盡是惡毒。
廢了她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