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看了一眼旁邊的喬墨舞，“為什么你會回來？”

“怎么？只是來觀禮都不允許么？”

喬墨舞輕哼一聲，就算故作輕松，語氣還是有些顫抖。

那雙執著別人手的手，也曾經那么握著她的手

曾經這個為了其他的女人穿上了大紅色的喜服的人，也曾和自己說過，要十里紅妝迎娶自己，但是現在

全都成為了別人的東西，喬墨舞盡管是心痛，卻也只是看著他們繼續下去，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隱藏在黑色的斗篷下，絲毫沒有依靠的在這里強撐著看他和別人成親。

“隨便你。”

只要喬墨舞不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他不會管他，現在站在喬墨舞的旁邊，也只是為了監視她而已。

來的人很多，為了觀摩這場算是盛大的婚禮，陌丞相對天火國來說非常重要，盡管沒有把做的事情一條一條的列出來，但也是眾人都知道，陌丞相為了天火國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這場婚禮，是必然中的偶然。

或許是喬墨舞看著北宮翊的目光太不知收斂，太過炙熱而悲切。

北宮翊扭頭之時正好和那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撞了個正著，手上的動作瞬間頓住，為什么會感覺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并不是很爽利的疼痛，而是如同牛毛細雨，一絲絲的纏繞住心臟，壓抑到痛苦，卻又不知道那痛苦源于哪里。

“我該走了。”

喬墨舞在心里驚呼一聲糟了，他被北宮翊發現了，必須得馬上離開，雖然北宮翊已經失憶了，再加上自己還對他下了藥，不擔心北宮翊會想起來。

但是，他會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玄墨，剛剛那個是你的朋友么？”

北宮翊走過來的時候，喬墨舞已經離開了，北宮翊穿越人群到達這里的時間足夠他離開。

玄墨按住北宮翊的肩膀，防止他追過去，“是，他剛剛有事就先回去了。”

北宮翊非常認真地看著玄墨，“你的朋友看起來十分特別，天火國什么時候有這樣的人了，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他總感覺見過那個人，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他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讓他追上去，肩膀卻被按的死死的，他能感覺到玄墨的手在顫抖。

“王爺，等到婚禮結束，我再慢慢跟你講，你先回去行么？”

玄墨咬了咬牙，他不能讓自家王爺追過去，可是讓他攔住自家王爺是不可能的，兩個人的實力不在一個層次，也只能先蒙混過去，至于事后說不說，還是看他自己了。

讓北宮翊為了天火國犧牲自己的一生幸福，玄墨自然也不愿意的，但是天火國已經岌岌可危了，如果不穩定住人心，不去拉攏朝中大臣，是絕對不行的

兩個人依舊對視，玄墨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可以在和王爺對視的時候說謊。

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逼迫自己忘掉那種被抽空的感覺，不知怎么的，心頭突然涌上一絲苦澀，就像火中的栗子，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用手拿出來，不管會不會受傷，就在他剛剛要碰到栗子的時候，有人端了一盆水，連火帶著栗子全部給他沖走了。

等到婚禮結束之后，玄墨就躲了起來，無論北宮翊怎么找他，都找不到。

北宮翊也知道，玄墨是打算閉口不言，就算他逼問，玄墨也不會開口，但是他有預感，肯定還會再次見到那個人。

盡管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疑問和空虛感都縈繞在心頭，看到誰離去的背影都像那個人。

卻也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她，卻是另一種情況。

無比熟悉卻叫不出來名字，翻遍了所有記憶也沒有找到他的身影，那個人就在人群中朝著他走過來，每走一下，他的心都為之顫動。

“北宮翊，你怎么在這？”

那個人如是說。

腦子還沒轉過來，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動作，十分的興奮，那是久違了的，無比熟悉的感覺。

他很想問個清楚，兩個人到底是什么關系，是不是見過，但是喬墨舞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

“北宮翊，有些事情，不需要追究那么多，說完這兩句話，你就回去吧。”

那個人叫喬墨舞，這是他唯一知道的。

喬墨舞叫他名字叫的無比親昵，眼神也極盡溫柔，只是說出的話讓人冷透了心。

“喬墨舞。”

聲音沒變，語氣卻極為生澀和疏離，像是第一次叫出這個名字。

北宮翊不知道為什么，在和她說話的時候，他很想將人擁入懷中，用盡力氣將她揉入骨血。

但是這種事情也只是想想，最終也沒有敢過去碰她。

“我要離開了，以后就再也不見了吧”

啪的一聲，仿佛什么東西崩斷了。

“我叫喬墨舞，是仙悅居的人，對于你們來說只是青樓的女人而已。”

“為了我和那些人作對很明顯是不明智的，你明明知道他們對于你來說才是價值最大的。”

“北宮翊，你都明白的，那些事情”

“北宮翊？”

“北宮翊！”

“北宮翊”

那些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從兩個人第一次相遇到了喬墨舞走之前，那些記憶全部被釋放，沖走了他所有的理智。

“喂喬墨舞！”

手在顫抖，抓著喬墨舞的胳膊卻不敢用力，就怕一用力，她就不見了，就怕那些都是假的。

“為什么你會想起來北宮翊”

喬墨舞本來是抬腳就準備離開的，但是卻被人拉住了胳膊，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看天陰沉沉的就要下雨了，自己還是想要離開。

“為什么，為什么又要自作主張？你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么？你憑什么這么做，憑什么”

北宮翊抓著喬墨舞的胳膊，看著喬墨舞一臉的驚訝，甚至是想要再次從自己眼前離開，他并沒有感到絕望，而是無比的憤怒。

“沒用的北宮翊，我們之間早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早就已經不能繼續下去了，你十分的清楚吧。”

“你閉嘴啊！自作主張的對我下藥讓我忘記你，自作主張的離開，現在又要自作主張的再次離開么！喬墨舞，你真的有顧及過我的感受么？你才是最自私的吧？”

嘈雜的雨聲都掩蓋不住的嘶吼，眼淚和雨水一起滴落在喬墨舞的臉上，咬緊了下唇也沒能止住身體的顫抖，只能感受著喬墨舞的臉色一點點變涼，最終，喬墨舞甩開了北宮翊的手，一刻不停的向前走去。

“北宮翊，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管你是什么樣的心思，我也不想多說了，畢竟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些事情也怪不得其他人，只能說是我們之間的緣分盡了而已。”

玄墨和陌晨語趕過來的時候，北宮翊正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般，從他們身邊經過，雨水順著衣服流下。

陌晨語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喬墨舞回來之后，她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或許自己當時是十分的過分的吧，但是為了自己的愛情，她并不后悔。

雖然不知道喬墨舞要做什么，不過，當時在北宮翊失憶回來之后。陌晨語已經感覺自己有機會了，怎么可能再讓喬墨舞妨礙自己？

“喬墨舞，我想你還是離開吧，你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沒有帶來過一件好事，給北宮翊帶來的全部都是令人發指的事情，留在它身邊就是害了他，所以，你能不能離開”

陌晨語的話說了一半，看著喬墨舞一如既往的還是那么平淡的臉色，心里雖然不甘心，但是卻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勸她離開，自己為了北宮翊真的是撕心裂肺，連尊嚴都不要了，陌晨語搖了搖頭，“難道你感覺把他害死了才最好么？你當時已經給他帶來了那樣的事情，如果繼續下去他就真的死了吧。”

“所以，我求你離開吧，不要再待在他身邊了，我陌晨語那么驕傲的一個人，也只是喜歡他一個人而已，你就不能放過他么？”

“以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不應該對你說那么過分的話，也不該做那種過分的事情，但是我愛他是真的，我從小時候就已經喜歡他了，我一直以為我就是他的新娘，但是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他會喜歡你”

“如果，和你在一起能夠好好的，我也就放棄了，我也想看著他好好的，但是，喬墨舞，你給他帶來了什么啊？你自己也能夠看得清楚吧？把他害成這樣，把他害死就是你的目的么？”

當時的陌晨語沒有對她破口大罵，而是低聲下氣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喬墨舞就是看著她一言不發，最后在她哭的一抽一抽的時候，才開了口。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你又了解多少呢？你的想法和做法，難道就不是片面的？難道就是真的正確的？你愛他，難道我就不愛他么？憑什么我的愛就是要離開他？憑什么我就要把我那么喜歡的人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