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白霧全部向后撤去,可是腳下的星辰還沒有消失的跡象,天地旋轉(zhuǎn)也還存在,周天申將短刀插回腰后,召回竹劍,用右手握住,御風(fēng)向前方而去。
走了一個時辰,周天申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樣,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
周天申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觯唤z絲心神附著在那口氣上,被周天申隨意捏出了一個模糊的人性,然后給他披上了一身自己的衣服,將竹劍放在他的背上,然后將竹箱從寸守物中取出,里面放了一些青色酒壺和天涯石,最后再一腳將其踹向別處,自己則朝相反的方向飛去。
又過了一個時辰,周天申再一次停下腳步,閉眼思量片刻,睜開眼,輕笑一聲,繼續(xù)向前飛去。
時不時的扔出兩道刀氣,也不管之前的那個分身現(xiàn)在變成了什么模樣,只管自己向前跑去。
等到第三次停下的時候,周天申已經(jīng)分不清是第幾天了,身上帶的干糧都已經(jīng)吃完了,淡水也快要喝完,也就酆小都釀造的酒水還剩下不少。
這也難怪,周天申本就飲酒不多,原本玉佩中的酒水已經(jīng)喝完了之后,酆小都又送給了他一個未經(jīng)雕琢的寸守物,是一塊黑鐵,里面的存儲更是豐富,不僅青色酒壺數(shù)不勝數(shù),還有很多個紅色酒壺,只不過周天申喝不慣里面的酒,所以就一直沒動,那塊黑鐵寸守物中,就連天涯石的數(shù)量都很客觀,在跑路的這些天,周天申都是全力催動丹田中的靈力,以求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片地界,一旦丹田中出現(xiàn)靈力枯竭的跡象,周天申都會用天涯石進(jìn)行補(bǔ)充,隨著這些天靈力消耗和補(bǔ)充,周天申感覺自己又有了破關(guān)的跡象。
這天,周天申喝完最后一壺水,剛從寸守物里取出一個青色酒壺,就聽到身后傳來聲音。
周天申手握青色酒壺,直接盤腿坐在空中,沒有轉(zhuǎn)過身,靜靜等著身后人的到來。
很快,有人說話了。
那人說,“呦呵,小兄弟身體不錯啊,老夫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在我這望山圖中待這么久的。”
聽聲音,那人的歲數(shù)要比周天申大上不少,應(yīng)該是個老人。
老人在周天申身后三丈處停下,不再繼續(xù)向前,笑道,“小子,別怪我,有人花錢買你的命,我這也是拿錢辦事,你要是能出更多的錢給我,我倒是可以讓你完好無損的離開這里,只是可惜啊,那人的出價不是一般的高,所以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吧。”
周天申繼續(xù)默不作聲。
那人感到有些奇怪,呢喃道,“死了?不可能啊,我剛才還聽到你的心跳聲呢,這才一會的功夫就這么死了,看來你這個天境也沒有說的那么厲害啊。修為境界不牢靠,就像根基不牢固的高樓大廈,遲早有崩塌的一天,你看這不很快就到了不濟(jì)事的時候。也不是我說你,你這要是到了其他地方,豈不是丟人現(xiàn)眼,不僅丟了你父母的臉,更是丟了天境的臉。奇怪,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沒反應(yīng),難道真是死了,這可不妙啊。掏錢的那些家伙可事先交代過,一定要把活的給他們,要是不小心死了,剩下的那些錢可就要不回來了。”
“該死,該死,我怎么能這么不小心呢。”
那人不停的在周天申身后繞圈,可以看出他很著急,但即使這樣,他也還是不愿意來到周天申面前,唯恐出現(xiàn)任何意外。
突然,那人停下了腳步,從身上拿出了一件東西,嘆氣道,“事到如今也就只能這樣了。”
周天申感覺到身后傳來凜冽的氣流,那人越走越近,那種刀割的感覺就越來越明顯,最后老人停在了周天申身后,高舉手中法劍,直接插在周天申的頭上,愣了三秒,并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那人向后跳了一步,驚疑道,“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最后,那人終于忍不住了,慢步走到周天申面前,發(fā)現(xiàn)盤腿而坐的周天申根本就沒有五官,他急忙將手伸進(jìn)袖子里,在里面翻找了很久,也沒找到自己的那件法器。
老人忍不住,一腳揣在周天申的胸口上,頓時狂風(fēng)大作,卷夾著衣服,飛向別處。
老人在原地跳腳罵娘,從業(yè)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戲耍。
拿起身前的法劍,老人直接向真正的周天申所在的方向掠去。
某顆星辰之上,手里拿著酒壺的周天申正在把玩一件奇異法器。
茶壺模樣,茶嘴處卻鑲嵌著一十八顆細(xì)小的圓珠,茶蓋上插著一把手指長短的小劍,茶底則是一個盾牌的模樣,茶壺里面原本囚禁著周天申一口氣早就出來的分身,只不過現(xiàn)在里面空無一物,就只剩下原本就存在的一汪泉水。
周天申喝下一口酒,靜靜的等著法器的真正的主人來到自己身前。
一刻鐘后,累的滿頭大汗的老人及時出現(xiàn)在周天申面前,心里罵了自己一句,早知道就不把望山圖拓展的這么大了,別到時候敵人沒追到,自己就先累死了。
長出一口氣,老人挺直腰桿,沖周天申喊道,“你是誰,為什么拿著我的法器,還不趕快還給我,要是等我動手討要的話,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周天申將那件茶壺法器放在自己腿上,再將金色酒壺放在茶壺上,說道,“想要法器?簡單,你先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老人冷冷一笑,“這里是我的法陣,名叫望山圖,聽說過那么一句話嗎,望山跑死馬,我看就你這細(xì)胳膊細(xì)腿的,還是識相的把法器給我,我還能讓你死個全尸,要不然別怪我不講仁義道德。”
周天申聽著老人的威脅,問道,“多問一句,你是什么境界?”
老人冷哼道,“你不就是天境嗎,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訴你,我雖然沒有你的修為境界高,但這個望山圖可是我的杰作,你要是想在這里找到我,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別以為只有你會分身這一招,我要是想躲,你就是把這個翻過來一個遍,也難找到我,恐怕那個時候,你早就靈力枯竭而亡了,嘿嘿,小子,怎么樣,要不要和我做一筆生意?”
周天申替老人把話說完,“我還你法器,你放我出去,然后我們再裝模做樣的打一場,到時候,我們各自放個水,最后一別兩散?”
老人拍手道,“就這么回事,反正我是地境,你是天境,被你從我手里逃掉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只要我們能把他們糊弄過去就行,你看看怎么樣?”
周天申思量片刻,“你不想掙錢了?”
老人嘿嘿笑道,“那些人已經(jīng)付了定金,不瞞你說,這些定金就夠老夫快活一陣子,大陸這么大,隨便找個地方躲閃一二十年再出來,反正我也有的是時間,要是再靠這些資源進(jìn)階到天境,到時候就算是遇到了那些人,他們也不敢把我怎么樣。一天天境陣法師,可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模蝗灰膊粫悴仄饋怼!?br>
周天申問道,“最后一個問題,雇傭你的人是誰,為什么要殺我?”
老人擠眉弄眼,抓耳撓腮,“這個,還真不能告訴你,我們這行也是有職業(yè)操守的,要是把雇主的身份告訴你,我在這行會很難立足的。”
周天申拿起酒壺,又拿起那件茶壺法器,隨意向上拋去,再隨手抓住,說道,“拿錢不辦事,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有職業(yè)操守?”
老人反駁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與職業(yè)操守?zé)o關(guān),我說你到底考慮的怎么樣了,要是不同意,老子現(xiàn)在就走,反正你一時半會也跑不掉,我們就這么耗著好了,到最后,一定是我贏。”
周天申滿不在乎道,“好啊,那我們就這么耗著好了。”
老人憤憤離開。
又過了一旬光陰,周天申始終盤腿坐在那棵散發(fā)出藍(lán)色光芒的星辰上修道,期間老人也來找過他幾次,有一次是因為周天申破關(guān)造就了很大的聲勢,引動的天地異象差一點就撐破了此方天地,要不是老人拼著跌境的風(fēng)險,吃掉了一部分天地異象,又將其嫁接到了望山圖中,周天申早就離開這里了。
不過有了那一口的天地異象,老人許久沒有動靜的修為關(guān)隘也有了一點縫隙,很快就可以破關(guān)了。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老人一定是要來謝謝周天申的,在周天申身前坐下,老人竟然帶來了一些吃食,白霧幻化出一個小方桌,兩人對面而坐,桌子上擺滿了肉菜,還有兩壺酒,老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接著給周天申倒了一杯,兩人捧杯,各自喝下,久久,老人開口道,“吃過這頓飯,你就離開這里吧。”
周天申詫異道,“怎么,耗不過我了,說實話,要沒有你這頓飯,我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老人嘿嘿笑道,“這話我信,不過外面的人貌似收回了對你的追殺令,所以,你可以離開了。”
周天申好奇道,“追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老人喝下一口酒,說道,“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是兵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