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幾個少年面色各異,在這樣歡快的氣氛里,誰也沒有想到那么安靜的林晗如此堅定,雖然語氣很輕,卻激蕩了人心。
林陌陌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她低下頭,玩著手里的核桃,聽著這寂靜的沉默里小小的撞擊聲。
與此同時,臉色難看的還有一個人,邱墨有些無奈的在背后掐了下路淺的腰,他們原本只不過是看戲的人,卻一下子成為了壓抑的根源。
林晗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自顧自的帶上了耳機,安安靜靜的打字。
正因為澄澈透明,才會讓人忽視了周遭的雜亂不堪。
安霖白自覺不能再這么下去了,等大家回去了以后,他像是瘋了一般的跑回了房間,那些光影,未來,全都變得迷糊了。
如果把握不住現在,他何必去籌劃未來。
后來夏暖回憶起在b城的這段最后的時光,覺得像是夢一樣,她明白了一個人的心意,然后懵懂無知的傷害了另一個人。
一中的操場上,安霖白獨自的帶著耳機跑步。他呼吸均勻,與其說是運動不如說是緊張前的發泄罷了。
停下腳步,對面有個女孩子快速的跑過來,她嘴角帶著疲憊,很累的模樣。
“安霖白,我在跳繩呢,你叫我干嘛啊。”
夏暖擦擦臉上的汗水,這春天還是讓人煩悶的,穿著稍微厚一點的衣服就感覺到了黏噠噠的。
“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安霖白摘下了耳機,他看著她,俊朗的臉上有這難得的松懈,微熱的呼吸纏繞在了空氣之中,他雙手拉過了她的胳膊,微微向前。
遠處的哨聲越來越近,夏暖在安霖白開口的時候就直接的推開了他,面對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她感覺到了難堪。
不是因為安霖白不好,而是因為他太好。
在夏暖過去的安康無憂時,她的確帶了幾分跟安霖白在一起的念頭,但這不涉及任何其他,只是單純的懵懂著欣賞這個男孩子。
可是現在,她釋然了,自卑也好,自負也罷,總之她不愿意再往前一步。
安霖白很受傷,他瞪著眼睛看著她,眼睛里全是失望。
她拒絕了,即使他什么還沒開始說,她就已經結束了,那么干脆,毫不拖泥帶水。
一天以后就是安霖白的生日會了,林媽媽特意的從美國回來,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卻不疲憊,從試衣間拿出一件件的衣服往林晗懷里放過去。
“寶貝兒,白色的好不好?哦。還是黑色的吧,你喜歡黑色的。”
精致的手指一件件的挑著衣服,林晗呆呆的捧著那堆柔軟的東西,有些不解林媽媽的積極。
五歲以后,他在沒有過生日了。
昂貴的小禮服套在他的身上,林媽媽站在那里打量著林晗耀眼的模樣,忽然間就背過身去了。
這孩子,跟他爸爸當年一樣,即使安靜的站在那里,就仿佛看慣了世間的模樣。
林晗柔軟的黑發下是略帶悲哀的眼睛,他伸出手,扯下了那件禮服,光著腳走了出去。
曾經他想,若時光倒流他情愿與逝去的父親一起,再不面對世界上的人情冷暖,悲歡離合。
可是現在,他不再這么想。
因為他有了盼望,即使那是螢火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