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沒有想到,鐘若曦會直接對人質動手。這種舉動放在任何一名有職業操守的警察眼中,都會認為是整個行業的恥辱,但此時此刻,事情就這樣突兀的發生了。
古月明顯的怔了一下,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后面混亂的人群之中突然沖出了幾道人影,眨眼間已經來到古月身前,趁著她還沒醒悟過來的空當,幾只手槍的槍口已經抵住了古月的身體。
“別動!那你被捕了!”謝洪波用手槍頂住古月的后頸,向著李青匆匆瞥了一眼,然后拿出手銬,將古月的兩只手反手銬住。
古月冷哼了一聲,頗為不滿的扭動了幾下嬌軀,身后的一名年輕警司厲聲喝道:“別亂動!”
扭過頭來揚起俏臉,古月沖這名年輕警司拋了個媚眼兒:“你一定要對人家這么兇嘛。”
這名年輕警司畢竟是血氣方剛之輩,看到古月眼泛春波,情意綿綿,禁不住一陣面紅耳赤,張了張嘴,支支吾吾:“你...你...”
“一邊兒去!沒出息的東西!”謝洪波瞪了這名年輕警司一眼,收了槍,用肩膀撞開了他,盯視著古月的目光近乎于陰狠,“別想耍花樣。”
不屑的嗤了一聲,古月似是委屈的抿了抿小嘴,然后眸光清澈的看向了不遠處的李青,唇角驀地涌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李青看到她的笑,心下忽的揪起,但卻站在原地,寸步未動。李青并不是不想救古月,只因為此刻除了古月之外,還有無數雙目光傾注在他身上,這其中就包括鐘若曦。
謝洪波沖著李青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這個細微舉動李青也看在眼里。李青還不至于失去理智,臨港督察廳的許多高手都在此處,他縱然渾身是鐵,又能碾幾根釘?現在連一個鐘若曦都對付不了,他又怎么敢輕舉妄動呢?
李青沒有過分的舉動,使得鐘若曦頗感滿意,她幾步走到古月面前,低下頭看了看地上那名剛剛被古月作為人質的金毛男子,扭頭低聲道:“現在馬上叫救護車,他還有救。”
“明白。”一名警員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去叫急救了。一般來說,警方在執行公務的時候都會有配套的應急系統,以備不時之需,為可能出現的傷亡做好準備,所以這倒不是什么難事。很快就有人趕過來,將中彈的男子抬進了救護車。
這個時候舞廳之中的人幾乎已經全部跑光,除了把守在四周的持槍警員,剩下零零散散的二十多個人略顯突兀的站在舞廳之中,皆是一身便衣。這些人自不必說,都是督察廳事先安排下的隱秘力量。
在這些人之中,還有兩個人顯得格外特別,只因為這二位同樣是分別帶著面具,一張豬八戒,一張是孫悟空。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一直藏匿在人群之中的文揚和秦武朝了。看到李青沒有行動,他們兩個也不敢行動,而后又看到李青沒有逃跑,這二位自然也不敢逃跑,于是此刻就猶如兩位滑稽演員,毫不留情的暴露在了聚光燈下。
“你們兩個是干什么的!”很快就有人發覺了這二位的異常,禁不住厲聲喝問道。
文揚和秦武朝兩個人倒也算激靈,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跑到李青身后去了。然后他們兩個就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等待著李青的反應。
剛剛出聲問話的警員還要再跟上去,鐘若曦突然一揮手:“你去那邊,這里我處理。”
“是!”最高長官已經發了話,這名警員自然不敢不從,當下敬了個禮,不再過問。
“你親自押送她,別再出事了。”鐘若曦輕輕瞥了古月一眼,旋即對謝洪波說道。
“是。”謝洪波應了一聲,身體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鐘若曦讓自己押送古月是什么意思?難道她已經發現自己給李青通風報信了?
如果鐘若曦真的有所察覺,如此舉動當真是一手妙棋。無論謝洪波再如何想幫李青,終究不會讓自己背上嫌疑人押送途中脫逃的責任。謝洪波心事重重的琢磨著,沖著身邊的手下人揮了揮手,然后押著古月出門。
“看緊點兒!手銬束不住她。”謝洪波沉聲吩咐,情不自禁的扭過頭同李青對視了一眼,那目光之中似乎憑空多了幾分警告意味,這一眼讓李青心中泛起了絲絲涼意。鐘若曦吩咐謝洪波押送,李青也就對中途截人絲毫不抱指望了。
臨出門的時候,古月忽而一旋身子,眸光微眨,緊緊盯著僵立在那里的李青。
謝洪波抬手壓住古月的肩膀,以防止她有可能做出的危險舉動,然后循著她的目光也一齊看向李青,緩緩搖頭。那意思似乎已經相當明顯,你不要再指望著救她了。
于此同時,李青也驀地發覺,謝洪波眼目光之中的警告之色越發濃郁起來。謝洪波確實受了謝雨煙的囑托,適當的時候幫一幫李青,但這僅僅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之中,謝洪波可不會為了一個連環殺人犯丟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走吧。”謝洪波聲音清冷。
古月想要有所動作,但無奈壓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力道極大,使得她難以作出絲毫反抗。凝視了李青一會兒,古月貝齒輕咬紅唇,張了張小嘴,似乎說了幾個字,但卻沒有半點兒聲息。做完這些事情之后,古月轉身隨著謝洪波離開了舞廳。
李青身后的秦武朝一臉迷惑:“這娘們兒說什么呢?”
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李青愣在那里,依然是好半天未發一言。文揚盯著李青的后腦,輕輕撞了秦武朝的肩膀一下,壓低了聲音道:“她說,去隴西...”
“隴西?”秦武朝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差一點兒驚叫出聲。文揚趕忙抬起手在他后腦勺上狠狠拍了一下,然后一臉警惕的盯著已經緩步走過來的鐘若曦,確定她什么也沒有聽到,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鐘若曦笑吟吟的走到李青身前,“你可以走了。”
停頓了一下,發覺李青并沒有說話,鐘若曦繼而問道:“你是對我不大滿意么?”
“我是個男人。”李青忽然開了口。
“呵呵,男人...”鐘若曦冷笑了一聲,低下頭微抿著嘴,凝視著自己泛著黝黑亮光的鞋頭,“她也是你的女人么?”
李青搖頭:“不是,但當一個女人發出求救時,任何男人都不應該袖手旁觀。”
“事有兩面,你未免太偏激了。”鐘若曦驀地抬起頭來,伸出玉手彈了彈李青臉上的熟料面具,好聽的聲音中夾雜著絲絲譏諷,“你要真是個男人,就不該將自己藏起來。”
她的話音剛落,李青突然在她驚訝的眸光之中扯下了面具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喘了口粗氣問她:“現在呢?”
眸底的訝異瞬間收斂,但鐘若曦俏美的臉頰上卻涌起了一抹做作的驚訝:“原來是李家主啊。”
“哼,裝什么裝...”李青低聲嘟嚷。
玉臂環胸,鐘若曦唇角涌動著淡淡的笑容:“李家主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還真是讓人驚訝呢。我們剛剛在這里抓捕嫌疑犯,你應該也看到了。我作為臨港督察廳廳長倒很想問一問,李家主跑到這種地方來做什么?”
眉梢微微一揚,李青挑釁似的問道:“這算是審問么?”
鐘若曦一聳肩膀:“例行公事,還請你配合一點兒,要不然我就得讓你換個地方回答問題了。”
李青身子微微前傾,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然后壓低了嗓音:“玩兒。”
鐘若曦臉色微微一變,李青已經直回身子,洋洋得意的盯著面前女人那張迅速冷下來的俏美臉頰:“這個回答,鐘廳長還滿意么?”
“滿意,當然滿意...”鐘若曦咬了咬銀牙,旋即突然抬起小腿在李青的膝蓋后頂了一下,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胳膊狠狠一扭,將李青按在了桌子上。
秦武朝倒沒有什么動作,但文揚見到李青被制住,一時心中惱火,兩步沖過來便欲動手。不過他剛剛沖到面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敲碎文揚臉上的面具,抵住了他的額頭。這只手槍,此刻正握在鐘若曦的另外一只玉手中。
對方行事如此干凈利落,文揚幾乎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使得他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毫無人色。
“退后。”還未等鐘若曦說話,李青已經咬著牙連喝了兩聲,“退后!”
文揚身子微微一滯,旋即將兩只手舉起來,向后退了兩步,與此同時,一串硬幣嘩啦啦自手中掉落在地。
“暗器的行家嘛。”鐘若曦秀眉輕輕一蹙,似笑非笑的說道。
“鐘廳長,我很想請教一下,你打算以什么罪名來抓我?”李青挪了挪腦袋,臉頰緊貼著桌面,笑呵呵的問。
鐘若曦的眸光重新聚焦到李青那張臉上:“看你不順眼怎么樣?”
(新得一個月求月票求打賞,各位給力點,還有自從新版本更新以后找不到書的兄弟們在搜索的時候搜索豆包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