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的保安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向著這個方向走過來。在這種娛樂場所,打架斗毆是常事,教訓一頓將人扔出去,也就沒什么事了。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冒失鬼,敢在齊家的地盤兒上撒野...”一名五大三粗的保安絮絮叨叨的嘟嚷著。
“估計是不懂規矩的小子,要是知道這里是齊老板的地方就嚇尿褲子嘍!”身邊人打趣著說道,他們一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想要走到場中去處理這場打斗。只可惜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幾個身著便服的年輕男子架住了。
為首的保安不服的叫嚷:“你們...”
他話還沒出口,嘴巴上就狠狠挨了一拳,瞬間啞口,然后同其他人一般無二的被這幾個便服男子拖了出去。一直拖出了舞廳,來到走廊,這名保安頭頭才醒轉過來,氣惱的叫道:“你們是什么人!”
“警察。”一名便服男子漫不經心的回答。
“警察?”幾名保安對視一眼,差一點兒氣樂了,“你們還真是太歲頭上動土啊,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我們的老板是齊伍德,你知道他同臨港市警察局的齊局長是什么關系么?”
“狗屁關系,關老子毛事。”那名便服男子冷冷的瞥了幾個保安一眼,沖著其他人招招手,轉身又悄無聲息的進了舞廳。
保安頭頭一下子就火了,他好歹在黑白兩路也有些背景,已經報出了齊局長的大名,卻仍然被面前這些小子不屑一顧,哪有不氣惱的道理?當即從地上爬起來,氣咻咻的想要再沖進去,剛剛走到門口,驀地從里面伸出一樣東西,戳住了保安頭頭的腦袋。他最開始還以為是槍,禁不住嚇出了一身冷汗,等到心神稍定,才陡然發覺戳住自己腦袋的東西,竟然是一只打火機。
“你最好老實點兒,我們在...執行公務...”剛剛說話的那名便衣男子從門里伸出一只腦袋來說話,將打火機在保安額頭上點了點,然后收回手打著火機,點燃嘴邊香煙,抽了一口。
門外的幾名保安一瞬間就愣住了,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警察是這么執行公務的...
“你報個名!”保安頭頭氣咻咻的叫道。
“你算個屁!”便衣男子不屑的瞪了保安頭頭一眼,旋即縮回腦袋,進門去了。
保安頭頭站在門外,愣了那么一小會兒,伸手揉了揉依然酸疼的嘴角:“一群狗日的...”
“他們真是警察?”另外一名保安難以置信的問道,“怎么痞氣比咱們還足啊?”
“去請老板來,今天來的這伙人要不是虛張聲勢,就是背景很深,單靠咱們很難擺平。”保安頭頭眸光微微一凝,沉聲吩咐道。
正在這個時候,剛剛說話的那名便衣男子已經擠進了舞廳之中擁擠的人群里,他的舉動當即引來一個衣著暴露,滿臉水粉的女人的白眼兒:“你頂我干嘛?占便宜占到老娘頭上來了,你腦子進水了吧?”
便衣男子瞬間滿腦門子黑線,剛一抬頭,看到女人隱藏在水粉下的深深皺紋,心里就是一陣惡心,禁不住暗自嘀咕:“我除非是瞎了眼,才會去占你便宜...”
不過此刻顯然已經沒有空閑時間同面前的女人探討一下“自我感覺良好”這幾個字怎么寫,便衣男子一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沓鈔票,直接順著女人的領口塞了進去,不耐煩的說道:“閉上嘴,拿錢快滾!”
女人一看到胸口鼓鼓囊囊一沓紅艷艷的鈔票,粉底堆累的臉上瞬間涌起諂媚的笑容,身體忸怩了幾下,老老實實的轉身離開。
這個女人剛走,一個年輕男子又擠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謝警司,怎么做?”
便衣男子微微瞇起了眼睛,目光循著面前黑壓壓的人頭向前方張望,眉頭禁不住微微一蹙:“怎么找了這么個地方動手啊,這么多人,真夠礙事...”
沒錯,這名便衣男子,正是臨港督察廳的高級警司,謝洪波。
“鐘廳長剛剛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就是那個戴面具的家伙,估計是出了什么變故吧。”
謝洪波踮起腳,盯住了站在鐘若曦身后不遠處的那名戴面具男子,嘴角輕輕泛起一抹笑容:“李青,來晚了么...”
他的聲音很輕,即便是站在身邊的手下人也沒有聽清在說些什么。謝洪波心中已經了然,由于李青的突然出現,使得鐘若曦提前改變了計劃,不得不在人流眾多的舞廳內部抓捕古月。要不然給了李青可乘之機,這個女人就真被他再一次救走了。
輕輕吐了個煙圈兒,謝洪波將嘴角的香煙取下來掐滅,隨手拋掉。無奈四周人實在是太多,這支燃了半截的香煙不知道扔進了哪個倒霉鬼懷里,身邊又響了一連串的咒罵聲。
“偷偷靠過去,小心點兒,在她身邊換上我們的人。”謝洪波淡淡的說道,然后近乎于粗暴的分開身前的人,向著前方擠了過去。
“這叫偷偷靠過去...”站在謝洪波身邊的那名警員嘴角一抽,簡直對這貨無語到了極點。
古月趁著李青拖延了鐘若曦一陣的工夫,已經沖進了舞池里,霎時間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她身邊的那些人還沒來得及遠離她,就被古月一伸手抓來了一個穿著花里胡哨的金毛男子。
玉手扣住這名男子的下巴,古月另外一只手叉腰,挑釁似的看著鐘若曦:“我聽說,這是對付你們的最好方法。”
話音落下,古月一揚手,從臉上扯下了一層薄到近乎于透明的面皮,露出了其下那張妖異的姣好面容。她將頭上金發也一股腦扯下來扔在地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連被她抓住的那名金毛男子也不由得瞪大眼睛,張大了嘴,緊緊盯著古月光潔如玉的側臉,神色近乎于癡迷:“美,真美...”
他正沉溺其中不能自拔,驀地感覺下頜一陣生疼,差一點兒被面前的大美女將下巴捏碎了。
“哎呦,疼疼疼,姑奶奶你輕點兒...”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狗眼。”古月聲音冷冽,但卻異常悅耳。雖然對面的鐘若曦也是女神級人物,但卻憑空多了幾分英氣和威懾力,讓人不敢生出覬覦之心。相比之下,古月美得妖異,美得魅惑,屬于那種讓人一看就想要鋌而走險去犯罪的類型。
古月抓了一個人做要挾,舞廳中的其他人都躲在她后面,距離三四米遠。她的對面是臉色冷冽如冰的鐘若曦,而鐘若曦斜后方,又是帶著面具,一籌莫展的李青。
“人質?”鐘若曦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小流氓的性命么?”
古月微微揚起了俏臉,嘴角泛著淡淡的得意:“你們要保護的,不就是這種人渣嘛,怎么現在又不在乎了?”
“犧牲這一個,保護大多數,其實也值得。”鐘若曦說著,抬起一只玉手,輕輕招了招,“給我一支手槍。”
從吧臺后突然間閃出了一個人,快步走到鐘若曦身邊,將腰間的手槍抽出來交到她手里。看到這一幕,古月的美眸深處終于掠過了一抹慌亂,不過轉瞬之間就平息了下來,她用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抵住金毛男子的下巴:“你要是執意如此,我現在就讓他死。”
“你隨意就好。”鐘若曦頭也不抬的說道,然后給手槍上了膛。隨后抬起手腕,槍口對準了古月。
李青一看事態有惡化的趨勢,當即便頭腦發熱的想要沖上來,鐘若曦卻將手臂一轉,又瞄準了李青,冷冷的道:“你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興許我對你的耐性還高點兒。”
喉結滾動了一下,李青退后半步,示意自己并沒有敵意,心底卻在不住的嘀咕:“這個女人,你給小爺我等著...早晚有一天...”
在這一瞬間,李青已經認清了形勢,以目前的情況,想要救下古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個女人竟然抓了一個人質,天真的以為憑此就能威脅到鐘若曦,這在李青看來,簡直是可笑至極。
除非此刻古月手中攥住的是臨港特首的性命,否則在鐘若曦看來,她抓任何人都同抓了一條狗沒什么區別。
看到李青的示弱表現,鐘若曦似乎頗為滿意,輕輕頷首,然后又將槍口瞄準了古月。
“你是想試一試是子彈快,還是我的手快?”秀眉微微一揚,古月故作鎮定的笑問道。
“還真夠無聊...”鐘若曦嘴角輕輕一抿,然后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直接扣動了扳機。
整個舞廳當即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卻并沒有擊中古月,反而是打在了那名金毛男子的胸口,后者當即慘叫一聲,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剛剛還在看熱鬧的那些人此刻終于醒悟了過來,大呼小叫的向著門外逃命去了,人們自相踩踏,一時間滿場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