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榆不怒反喜,覺得這樣的人真實不錯,于是便笑著說道:“沒事,這地契二位就拿去吧,就當是我送給二位的。”
令人拿來地契,交給兩個人。
“蕭尚書,這真的使不得啊……”
兩個人看到沒想到真的拿出地契,很是糾結,這份禮真的太大了,若是接受了,就等于欠了份人情,這得要怎么才還得清。
送禮都不是簡單的。
蕭榆并知道這兩個人的才華到底怎樣,但是能參加殿試的才華應該都不錯,更何況,誰是靠才華的。
只要是來軒華園的學子他都會備一份禮品,看這兩人跟他侄子認識,便將地契拿出來了。
“無妨,這地契便收著吧。也算給我點面子,不然這些人可都看著的。”蕭榆以為他們是三辭三讓,因此絲毫不生氣。
一下子就收進去反而讓他瞧不起,因此這樣子才是正常操作,他不相信他們敢拒絕。
“兩位書生,能拿到蕭尚書的地契可不是一般人,我這十幾年來也沒見尚書送地契給我。”有人見到,便積極配合,不僅給了蕭榆面子,也給了兩個書生面子。
那些人紛紛附和,這兩個書生膽子有點小,要多勸幾下便會收進去的。
他們看過太多這種了。
王學和方勉對視了一眼,這場景,自己不收不就是落了尚書面子,到時候在官場上絕對是舉步維艱。
“那便多謝尚書了。”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除了蕭榆還能走哪里去?
無非就是謝紀,但是謝紀名聲太臭,而且對下屬一點都不體恤,只要有過,一律嚴懲,絲毫不給臉面的。有病了才會去謝紀那里。一點都討不了好。
還有王岑,但是聽說根本就攀不上,里面的官員勢力的很。
至于其他的,都沒有蕭榆大方,聽說他對下屬是最好的。有的下屬犯錯,還會幫忙將錯誤改過來。
將錯就錯,那便這樣了。
蕭榆笑了,這些書生,今天來的十有八九都接受他送出去的禮品。不求回報,只要有一個會記住這次,也不算虧了。
錢財,不就是這樣來用嗎?
——————
今天的事情傳到謝紀那邊。
“要不你也舉辦次宴會?如此也好招攬人才。”
而且謝紀好久都沒有舉辦宴會了,看他們玩的,曲水流觴,結果,好多人在那里喝醉了。
“你不去?”謝紀反問道,看著這個人,有點搞笑,最近他正在狂補漏下的學問。
看自己的表情很是糾結,之前逍遙的久了,結果現在一點都不逍遙。
“我去作甚,被他們諷刺?”蔡巖說道,那些人煩死了,因為自己上次嘲笑他們豬頭的事情,有事沒事就來找自己麻煩。
沒少在里面使絆子,要不是自己運氣夠好,到時候被問罪的可是自己。
“反諷回去。”謝紀說道,這還不簡單,他罵你,你不會罵他啊。
“人多勢眾。還不起。”
對謝紀其實是有點怨恨的,因為他,讓他只能當個廢物。
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看著謝紀在做,根本就用不著其他人,也就只能各有各的樂趣,最好不摻和進去,當個咸魚。有時候還是看不慣謝紀的命令,比如這次修路,他也覺得不妥,不過現實只能讓他們閉嘴。
因此只能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謝紀也罷,還是他人也好,都跟自己無關。
生活讓自己失了樂趣,也就喪失了斗志。
哎……
無趣的人生啊,別人的一生波瀾壯闊,我的一生平淡無奇,天天對著明月感慨萬千,不知什么時候可以羽化而登仙,聊乘化以歸盡。
謝紀看蔡巖在發牢騷的樣子,心中嘆氣。
心中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你和我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也不懂我的想法。不反對我,已經很感激了。
“無趣便去找點事情做,什么都行,只要不違背我的律令都行。”謝紀也只能這樣說了,其他的他管不著。
“找事情做?”有啥可找的?還不如咸魚一輩子,到時候觀潮漲潮落,淡看世間浮沉,也算一份興致。
不過,這也確實無聊。
聽說韋真知那人早就辭官了,和著夫人去瀟灑快活去了,這些年來的錢財已經夠他們花銷一輩子的了。
還有那個沈議,好像也在辭官的邊緣,跟自己說要不要一起辭官,看自己沒用,何不找找離開,還比這個尷尬的位置好。
最后那個江南,已經不想理會謝紀了,聽說在自己府邸里面修了一個道觀,開始修道去了。只不過還沒辭官而已,不想針對謝紀,也不想為謝紀彈劾其他人。于是只能修道去了。
他上次去看了一下,那日子過得比他還無趣,天天就拿著《南華經》《莊子》等道家的書看。
“那丞相,我先走了,對了,等科舉過后,便辭官去逍遙了。”
謝紀肯定知道這件事。
謝紀聽了這話,點點頭,想走就走唄。
自己需要的是只聽他命令的那些人,對于這些人,離開,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等蔡巖走后,有一個下人在他耳邊嘀咕了一件事。
“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人臉色頗有點憂慮的,讓謝紀看不出他心情的官員走了進來,對著謝紀說道:“丞相……”
“我已經知道了,將那些寺廟全部毀了。讓他們遷到別處去。”
“丞相,這是不是要跟陛下說一下?”
那可是寺廟啊,是出世之人的聚集之地。
剛才他們得知,有一些道路,需要經過寺廟,有的要占用寺廟的一些田地,一定程度上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
這他們自然是不干了,解決不配合,不遷走,還說遷了就是在跟上天作對,是要下地獄的。
嚴重影響道路修建的進程,若是其他人妨礙的話,直接派兵圍了,強制遷走,但是那個寺廟不同,不僅在民間有很大的勢力。民間許多人信仰佛教,因此要是強制摧毀,不僅那些和尚不干,百姓也不干。
因此紛紛反對。
要是強制的話,這可是會引起民怨的,寺廟是多么神圣的事情,怎么能說毀就毀?
而且朝中也有一些官員信仰佛教,這樣子毀滅寺廟,這謝紀可真是天怒人怨了。
“我去跟陛下說。”
謝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那些寺廟,占地十分廣,而且所占用的民田也是十分之巨,并且那些和尚是不用交稅的,嚴重侵害國家的利益。
整天不做什么事情,就是在念經,然后靠著香火,搜羅民脂民膏。
最重要的是,在民間還有很大的勢力,多數民眾相信佛教的那一套。迷惑眾人,宣揚迷信,糟粕眾多。
百姓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但現在有的百姓將佛教的那一套奉為最高準則,將迷信當做真實,將謠言當做真理。
有的和尚就用他的那一套進行詐騙,比如什么藥包治百病,需要多少費用。百姓有病不去看病,去寺廟找一個得道高僧,以為他們能夠包治百病,這說來真是荒謬。
謝紀這便去找皇帝去了。
“你說寺廟那些和尚不讓遷走?”
皇帝聽了謝紀說得這些話,這次的道路有幾十條是經過寺廟的,要是經過百姓的好辦,直接讓他們遷到一邊就行了,但是碰到寺廟,那些和尚就不干了,死活不讓遷走。
再加上,那些百姓也紛紛攔著,紛紛跪下請求繞道而行或者收回成命。更有甚者,有些官員也表明了不便再經過修建。這豈有此理,這天下竟然還有一幫和尚做主了?
“讓人將那些寺廟全毀了,不僅如此,收回和尚的一切特權。不納稅,還不反了天了。”
皇帝本來就是對那些禿驢無感,可以說是十分討厭,在他上位以來,就時不時的打壓佛教。雖然不能徹底打垮,但是還是對那些佛教進行限制的。
這次,修路事件,正是一個好時機。沒準可以借助這次機會一舉壓垮佛教。
對于宗教,道教比起佛教好得多,因為道教不會在民間宣揚自己的道理,不會占用那么多土地,不會讓世人信仰道教,不會對朝政指手畫腳。
這相比起來,就可愛的多。
“諾。”謝紀微笑地說,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什么鬼屁佛教,敢擋他的道,自然是要鏟除的。還宣揚迷信,讓人有病就去找和尚,治好了就說是佛教的功勞,治不好那便是命。
謝紀回去之后,召集那些人,對著他們下了一道命令。
那便是只要是在道路劃定中的寺廟全部清除,若是和尚不遷走,就讓他們和寺廟一起毀掉吧。
“陳將軍,這次你去協助工部,只要在規定范圍內的寺廟,一律毀掉。若是那些和尚敢阻攔,那便讓他們與寺廟共存亡吧。”
謝紀的臉一沉,寺廟,佛教,是需要打擊的,不能讓他們太過囂張。
“這使不得啊丞相,那些禿驢勢必會讓百姓護著那寺廟,若是要毀了寺廟得誤傷多少百姓?”另外一個官員說道,他是知道一點的,那便是那些禿驢絕對會讓百姓護著寺廟的。
而那些百姓為了他們的‘幸福’,為了他們的信仰,也會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若是那樣,就更要除掉了,想盡一切方法,能毀滅的定要毀滅。若是那些百姓敢護著寺廟。那便治那個寺廟的和尚造反,意圖收攏民心。那個寺廟的和尚便全部以造反罪斬首示眾吧。”
現在這個時候,還管你什么?
若是百姓會為了寺廟和站出來,就更加留不得了,連百姓都能被誘惑,這時候不消滅,還等著他做大,到時候做大就更加收拾不得了。
現在,佛教的影響力還不是很大,大到整個朝堂都是佛教中人。
現在有了做大的機會,便要一并鏟除,不然到時候尾大不掉,更加危害社會。
“諾。”
陳將軍聽到這句話便說道,他馬上派大隊人馬前去將那些寺廟推到,他對于佛教無感,神神叨叨的,現在鏟除了,更好。
………………
這一道命令之后,一夜之間,許多寺廟轟然倒塌,很多人都沒有意思到,這是謝紀吩咐的,趁早鏟除,讓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將他們全部鏟除掉。
“怎么辦,這寺廟沒了?”
有些和尚昨日晚上出去化緣剛回來,便見到寺廟已經毀了,讓他們反應不急。
當然,這是長安周圍的寺廟,因此離得近,因此一整夜季就毀了。
不過因為一夜之間毀了那么多的寺廟,因此一下子就傳播出去了。
“什么,一夜之間,長安附近的五座寺廟全部被謝紀派兵給毀了,這還了得。”
“什么?毀了?”李諳聽了這句話,感覺有點不可置信,謝紀居然毀了那么多的寺廟。
“毀了好,毀了好。”然后大笑出來,謝紀,這是你自找的,竟敢毀了那么多的寺廟。
要知道佛教除了道教,便是最大的宗教了,甚至影響力還在道教之上,現在被你謝紀毀了,那些和尚還不得找你拼命。
不過傳到長安的大街之上,又是引發了一系列的罵聲。
“這謝紀啊,趁著昨晚,夜黑風高,一下子,嗖嗖嗖的,就去將長安附近的五座廟宇給毀了。那些和尚都沒有反應過來,早上回去,家毀了。”
一個說書人在茶館里面說道,說著,下面的那些民眾居然笑了出來。
“毀的好,那些禿驢天天化緣,沒錢給他就賴著不走,他們還討要什么香火錢,老想給他打出去了。”
“聽說謝紀要滅佛。這已經命令陳大將軍兵分多路,讓各地的士兵配合,將各地的寺廟給摧毀了。說寺廟擋了他修路的進程,還占用修路的土地。”
“這謝紀怎么就喜歡上修路了,不惜將寺廟給毀了,跟佛教作對,真不是明智之舉。”
“還真別說,這謝紀修路也是好事,不然總得盯著我們百姓不放。你看謝紀修路以來,這賦稅是不是少了許多,原因啊,就是他沒有時間和精力霍霍百姓。”
“你這么說,還真有點道理……”
這則消息一下子就從長安傳到了各地。
那些寺廟里面的和尚紛紛寢食難安,因為長安城是政治中心,學術氛圍較為濃郁,因此佛教不是很盛行,將他鏟除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至于其他各地,越貧困的地方佛教就越加根深蒂固,百姓就越被這佛教所迷惑。
“這謝紀如此行徑,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有些人得到了這個消息,便說道。
他們認為謝紀沒有絲毫誠意,我佛慈悲,謝紀居然這樣玷污我佛,豈有此理,是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的。
全國的和尚開始聯合起來,紛紛要去抗議,反對謝紀對寺廟的摧毀,對我佛的玷污。
不僅如此,謝紀這一則消息也影響到了長安要來參與科舉的一些學子的反對。
“這謝紀,心不誠,意孤行,興干戈,造混亂。為了他的道路,居然要將寺廟全部摧毀,造孽啊,造孽啊。”
“我們身為佛門的一份子,應當阻止謝紀這種荒唐的行徑,要去讓他懂得什么是佛。要用佛法去感化他這個惡人。勸他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些學子有的是深受佛教影響,這些人混在一起,便紛紛說著自己的見解,要去讓謝紀立馬停下屠刀,改邪歸正,遁入空門。
他們以為謝紀這樣的人,只有佛法才能感化他,只要學了佛法,便會感覺自己造孽無數。對自己的行為進行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