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在一片爭吵聲落下了帷幕,謝紀又一次獲得了皇帝的支持。
不知是福是禍。
“丞相,你有心事?”
謝紀在想著怎么改變這古人這頑固的思想,再不改變,感覺要跟古人同化了的便是他了。
這古人,有時候很聰慧,但是卻又特別頑固,說什么也不肯接受新觀點,一次祖宗之法不可變就可以將他的耐心全部磨損了。
怎么說,他們也不同意,有時候就算利國利民的事情,他們也會猶豫再三,最后給他一個答案,便是不行,這不符合邏輯。
謝紀轉過去,見到孟濤,還是一如既往地笑意,還是一如既往地恭敬。
“沒有,孟尚書,若是能夠讓民眾可以各抒己見,對朝廷發表意見,你覺得如何?”
孟濤聽了這句話,臉色突然變得驚訝,笑道:“不可能吧,百姓不會關心朝廷大事的!
那些百姓對謝紀謾罵,奸臣什么的,名聲惡臭,但是他們除了謾罵,還是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對這種事情壓根就沒有關心過。
畢竟,這朝廷大事,對于他們來說太遠了,與其去關心天下興亡,不然去關心柴米油鹽,那才是他們最迫切的事情。
而辱罵謝紀,是為了給他們的生活增添一個調味劑罷了,無論罵的是誰,只要是罵就行了。
他們不知道謝紀是不是無惡不作,他們只知道別人那樣罵,也跟著罵,到最后愈傳愈烈,傳成一個兇神惡煞的奸臣,小人。
而民眾正好需要一個出氣的地方,發泄一下他們積怨已久的怨氣,因此,謝紀自然而然成為辱罵的目標,這點毫不稀奇,更何況,再加上地方官員的有意傳播,使得謝紀聲明惡臭,似乎臭不可聞。
“不可能?那便拭目以待。”謝紀絲毫不詫異他會說出這句話,他知道,這人雖然順著他,但是還是有點不同的看法,對他所做的事情不反對,但也不支持。
孟濤不知道謝紀為什么這么肯定,不過因為感覺虧欠謝紀太多,便沒有說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嘴閉上。
謝紀點頭,他現在覺得自己真的是孤身奮戰,所有人都不支持他,盡管他位高權重。高位自有人奉承,他不缺少奉承他的人,但卻缺少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謝紀走出了皇宮,上了馬車,車夫正要趕往相府,謝紀卻言:“去別院!
王武在謝紀旁邊,有點詫異,別院,謝紀不回相府,不去六部,去別院作甚?
別院,自從那次之后,里面的人已經讓人送回家了,他之后讓高山將長安的能工巧匠聚集在那里。
令他們改造紙張,他們本來是很奇怪的,紙張需要怎么改進?
在他們看來謝紀就是多此一舉,好好的紙張不用,非要去改進,因此還是按照原本的方法進行生產。在他們看來,那樣才是對的。
謝紀見到他們那樣生產有點怒不可遏,明明就是讓他們嘗試新方法,無論是枯枝爛葉皆可以,但是他們偏不,偏是要按照自己的主張來,認為謝紀的方法就是添亂。
在生產紙張上,他們對于謝紀這個局外人來說有著無法比擬的優越感,說死也不按照謝紀的方式來生產,他們相信他們的經驗,相信古人留下的方法,對此不肯更改。
最后,還是謝紀用重金利誘之下,才迫使他們才用新的思路,這個過程謝紀都快被他們磨著沒有耐心了,這頑固的性格在他們身上深有體會。
還好,最后做出的成果讓謝紀有點滿意。
別院門口,謝紀下了馬車,進去了別院,他跟這些工匠連一面皆沒有見過,都是通過暗衛進行傳話的。
成品,或者是話語,都是通過暗衛呈上來的,或許有點差異。
雖然費的時間比較長,但是還會達成了。
“丞相,這里面是啥?”
王武跟著謝紀進去,這里面守衛森嚴,若不是謝紀突然來這里,他還不知道別院里面居然會是這一番景象。
許多白色的紙張就用一根竹竿晾曬著,這紙張很大,有點暗黃,謝紀走過去輕嗅一下,一股書卷的氣息直接傳入鼻腔。
“這是紙張?”王武走進去一看,確實是紙張,還比以往的精細了一下。
謝紀點點頭,有一個負責人見到謝紀。
看見他身上的服飾,二話不說,立馬跪地說道:“小人趙三見過大人!
趙三見到謝紀一直在嗅著那些紙張,神情有點高興,便說道:“大人,這是小人,廢了九虎二牛之力,用了多種多樣的方法,才將他生產出來的。比市面上的那些粗糙的紙張好太多了。”
趙三顯然為他的成果表示滿意,因此洋洋自得地說道,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
“這紙張,還可不可以跟薄一點,或者是更加白一點。”
謝紀點點頭,然后說出他的看法,這還是挺黃的,而且有點厚,要是薄一點的話,那便更好了。
“不可能!
趙三立馬說道,不過顧及謝紀的臉色便立馬溫和了下來:“大人,這紙張已經是做到極限了,采用的是上好的木頭……”
羅里吧嗦一大堆,謝紀就聽見他在自夸。
“可不可以用竹子代替這木頭,或者是用不需要的落葉,甚至是不需要穿的衣物……”謝紀在現代聽說這種紙張的成本不是很高,好像用什么枯枝爛葉便能構成了。
趙三聽了謝紀羅里吧嗦的一大堆,神情有點崩裂,謝紀說一句,他點一下頭。
“你聽懂了沒?”
“明白,聽懂了,定會如大人所料,生產出絕佳的紙張!
趙三立馬恭順的點點頭,讓謝紀皺了下眉頭,他到底有沒有聽懂?
“你將我剛才所念的復述一遍。”謝紀對著趙三說道,他有點不相信,這人聽懂了?
“大人,剛才是說要造出絕佳的紙張,要白要薄。小人明白了,定會用最好的材料給大人造出絕佳的紙張。”
趙三點點頭,好像謝紀剛才就是這么說的。
謝紀:……
他好像不是這么說的吧,這人難道腦子有病,他說得那么鄭重其事,怎么這人就聽到那句要白要薄。這是選擇性的聽啊。
謝紀于是就繼續灌輸他的理念,過了不久,他總算知道這是為什么了。
這些人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根本就不聽他的看法。
“這個給你。”謝紀已經沒有耐心了,直接一把鈔票放在這個趙三的手上。
趙三嚇了一跳,這足足有一千兩啊,他立馬意思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跪下。
“大人,這……”
“你就按我說得來做,我說,我不要什么上好的木頭,用那木頭造紙純屬是浪費。用什么材料都行,廢物也行。就給我記得,要最便宜的,最簡單的事情,造出紙,一次不行,就給我嘗試百次,千次,不要怕浪費,我只要成果……”
謝紀開始發狠話了,他發現如果不是這樣,這人又會按照他的想法來執行,簡直就是固執,頑固不堪。
“大人,這……哪有用廢物來造紙的。 彼麜粫锹犲e了,不應該是用好料來嗎,怎么他說越便宜越好。
“按我說的做,不得自以為是。不然,你這些錢還是收回去!
“大人,別別,就按你說得來!壁w三感覺他的經驗在這金錢的誘惑下一下子全部都沒了,這可惡的金錢啊。
果然是萬惡之源,亂人心志,居然能夠改變他的做法。雖然他對謝紀的說法嗤之以鼻,認為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不過看在金錢的魅力下,不是不能按照他的做法。
反正按照他的想法,這肯定是會失敗的。反正浪費的也不是他的材料。
不過就是為那些材料可惜。
“行,那就這樣子!敝x紀說完就離開了,回去搞他的事情了。
“王武,將這些紙張,全部帶到相府去,裁好大小方寸!
王武:……
他是干這雜活的嗎?
怎么謝紀一有什么事,或者是雜活都叫他干。
他的本職工作是保護謝紀的而已,順便再將謝紀的去向報告給皇帝。其他的根本不在他的工作范圍內。
而謝紀卻吩咐他越來越順手了,他是不是該提醒一下,這不是他做的事情。
“丞相,屬下是陛下派來保護丞相安危的,這……”
這雜活,真的不是他干的活啊。
“知道啊,不過身邊沒有順手的人,便勞煩王將軍了!
謝紀笑著對著王武說,跟著我,還寸步不離。
陛下可沒有說不能讓你干這些雜活。
王武:……
行,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