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誰知道明天這人還在不在?”沈議立馬調整心態,恢復正色說道,意思是在指這顧問有可能會將他殺了,一不做二不休,誰知道呢?
“你的意思是,我會加害于他?”顧問笑著說道,眼神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之前吩咐下人在他的杯子上下毒了,也活不長。
因此,他不必要再加害于他,這毒藥無色無味,就連太醫也看不出來。
這種毒藥,一旦深入體內,短期內不會發作,可以長期潛伏很長一段時間。
長則一年,短則兩三個月,到時候檢查的結果便是因病身亡。
這件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也不怕敗露。
這種毒藥是他好不容易在一個異域之人買回來的,叫什么回魂散(不好意思,劇情需要,就虛構了一個毒藥。)這種回魂散一旦誤入口中,便已經生效了。
沈議見到顧問莫名的笑意,便說了一句:“不然呢?”
“詹大人。”
眾人被這一聲回過頭一看,是詹均走了進來,顧問特地吩咐下人,今天若是詹均來便讓他直接進來,無需稟告。
因此他突然出現在這顧問并沒有什么吃驚。
許濱一瞧見他眼神能冒出火來,便是這人,讓自己蓋了那么多的手印。
“各位大人,明天早朝,陛下令長陵縣令入朝自證清白。”詹均覺得這件事也沒什么隱藏的,于是便如實交代。
“什……什么?”許濱這次聽了這句話有點站不住腳跟了,這叫什么事啊。
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他本來好好的處理事情,結果有一大堆人馬沖進來,二話不說就將自己帶走,自己當時的心是崩潰的啊。
從早上到現在,他這一天真是一波三折。
太陽西下,晚霞照在這微波粼粼的水面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格外好看。天空中染紅一片,連著秀色的云山,真是好一副落日晚霞的風景圖!
謝紀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這么平靜地欣賞著夕陽西下,晚霞是美麗的,抬頭望著天空中那片接連不斷,籠罩大地的紅云,心中的郁悶漸漸消散,引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平和。
眾人騎著馬,在晚霞的襯托下,眾人身上鍍滿了一層光輝,遠遠望去,便像是在一片遼闊無垠的土地上,那一對遠行的客人緩緩往遠方馳去。
謝紀想,想必他被謝家除名的消息已經傳到京城了,得做好心理準備。
想著便踏入了長陵縣,謝紀聞到一絲不同的氣息,這路上怎么一直都沒有百姓的出現,按道理來說,這時候雖然是黃昏,但是也不至于整座城都沒有百姓的存在。
“這,有點不同尋常。”王武本便是宮中郎官,對著場景也是有點警惕心的。
現在落日殘陽,街頭上一個人也不見,唯有微風將道路兩邊的房屋吹著嘎吱作響,處處透露著一些詭異,仿佛一座死城,毫無生機。
“那邊有一個人。”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搗蛋熊孩子這時候也感覺有點詭異,四處張望,突然見到一間房屋門口還坐著一個老人。
那個老人有點憔悴,似是在嘆息,在無奈,盡管只是見到了他的側面,但也能見到他如同蕭條的樹木般毫無生機。
忽然一陣較大的妖風吹過,樹枝不停地搖晃,在風的呼嘯下,不知是不是風吹過的聲音,還是何處傳來的聲響,謝紀竟然聽見了鬼狐狼嚎,四處哀嚎一片,頗為幽深恐怖,這讓他汗毛不自覺得豎了起來。
原本這聲音并沒有什么,但是加上這萬徑人蹤滅的環境下,感覺格外強烈。
王武見到謝紀的臉色有點蒼白,以為是因為舟馬勞頓的原因,并沒有深究什么。
謝紀看向那個老人,下了馬車,緩緩走過去,問道:“老人家,今天這里街上為何沒人?往常不是很熱鬧嗎?”
老人見到謝紀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以為是從遠方趕來的客人。
“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今日大家都去縣衙門口等著縣令回來。老頭子年紀大了,腿腳不麻利,只能在這里空嘆一二。”
老人的這句話使得謝紀心里的疙瘩放了下來,原來是有事情,他還以為這座城池變成了一座空城,以往愛好看小說的他沒少看那些網絡小說,里面有的場景真是半夜嚇死人。
還好不是,于是便喘了一口氣。
但是從老頭話里的意思,都去縣衙等縣令?感覺老人話里面的有一些故事。
于是便繼續問道:“最近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老人家你如此憔悴?”
老人家嘆息道:“縣令,縣令今天被一大堆官兵抓走了,哎~”
“縣令被抓走?”謝紀聽了這句話露出了詫異的眼神,不自覺地問了出來。
“是啊,那么好的縣令,怎么被抓走了。”老人繼續嘆息道。
謝紀緩緩神,許濱被人抓走了?
這件事處理不好,對他便是太大的挑釁,繼續問道:“老人家知道是誰抓走的嗎?”
“這,老頭子不知,不過聽人說好像那個領頭的是刑……什么的。”老人有點憔悴地說道,一副嘆息的樣子,眼神里面有落寞,也帶有一絲絕望,一絲希望。
“刑部?”謝紀雖說是問著,但是心里已經肯定了,誰敢抓捕縣令,除了刑部沒人敢這么放肆。
只有刑部是負責逮捕官員的,其他的部門并沒有這個權利。
“對的,便是那個刑部。”老人聽見謝紀說的那兩個字便點點頭。
“老人家,你放心,縣令定然會好好的,放心便是。”謝紀安慰了他一下,便轉身離開,眼里有一絲凌厲的目光飄過去。
“謝紀,你可問清楚是什么情況,小爺我看這寂寥無人的,還有這天,等到夕陽完全落下去的時候,可能會更加可怕。”秦弛見到這路上空無一人的,總覺得有點詭異。
“沒事,是那些百姓都聚集到縣衙那邊,這里是大街上,可能沒什么人,但是在更偏遠的地方,人便多了起來。”謝紀解釋道,大街上沒人,是因為離縣衙近,所以便都去觀望了。
謝紀心里想著,他們既然趁著這個時候抓捕許濱,沒準他有什么生命危險,他便應該早點布局,若是長陵縣的律令都推行不下去,其他的也便不攻自破,對他極為不利。
謝紀解釋清楚了他們便放松了下來,不過又有點不解,民眾跑到縣衙那邊作何?
不久之后,這一行人便到了縣衙那邊,越接近縣衙便越能聽到嘈雜的聲音,沸沸揚揚。
可以看見,在縣衙門口圍著一大波人,這些人臉色焦慮,或是看著縣衙,或是望向遠方。好是在嘆息,好是在等到,又好似在抱怨。
憂愁與煩悶籠罩著這里的一切,包含著人世間的感情,唯獨沒有欣喜與快樂。
“這……這是怎么了?”秦弛感覺這陣勢好似是在等待這一個人,眼里有期盼與希冀,也有悲嘆與哀愁。他好似還沒見過這等情景,因此有點驚訝。
謝紀一行人過來之后,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無他,從衣著,樣貌和氣質便可以看出不是一般人。
不過有一個人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用手指著謝紀,口里竟說不出一句話。
眾人被他那種表情給搞得百思不解,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謝紀,只看見一個氣度非凡的男子,雖然氣質不錯,但也沒必要如此詫異。
那人慌慌張張地說:“他是……他是那個奸臣。”
眾人聽此言紛紛臉上露出了各式各樣的表情,有詫異,有不解,有怨恨,也有恐懼。
“你不會是看錯了,有可能只是長得像而已。”有人試圖緩和這種緊張的氣氛,哪會那么倒霉,會碰見那個奸臣,絕對是他看錯了,奸臣應該在相府,而且就算出來也不會就這樣子。
由于謝紀離開京城的事情沒有公開,因此百姓全然不知有這等情況。
謝紀見到這反應,苦笑著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會有錯,我記憶沒問題,他便是奸臣。”那人點頭肯定地回答道,上次他記憶很深,這個馬背上的那個男子便是奸臣。
前面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擠在一塊,熙熙攘攘,要想過去,勢必得下馬徒步行走,本來想要裝作客人擠過去的,現在想來,倒是行不通。
現在還被認出身份,眾人皆是謹慎著看著他們這一行人,就怕謝紀突然發瘋,將他們全殺了。
“先生,你的人品可不怎么好?”秦弛突然說風涼話,看著那些百姓謹慎不安的樣子,從原本的哀愁與嘆息變成不滿與謹慎,甚至有點動怒。
現在看看,好似有點不好過。
那些百姓見到謝紀這次是輕裝簡行,但是也有幾十號人,個個都是精英之輩,因此有緊張,但更多的是恐懼。好似在馬上那個溫和有禮的男子是什么大恐怖之類的奇怪生物。
謝紀看見密密麻麻的群眾朝著他看過來,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外表看來還是鎮定與從容。要是這些民眾一擁而上,他可能招架不住,但是看向后面的護衛,便安定了下來。
“你是那個……那個丞相嗎?”有一個人見到謝紀他們不動了,他們也不知所措,便自告奮勇地上前跟謝紀說話,有點畏畏縮縮,也是糾結了很久才吐出這句話。
謝紀聽見那人眼神有點躲閃,加上有點害怕,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不好受,于是便下了馬,點點頭,承認了。
那人嚇得后退了一步,這場景雖然有點可笑,但是謝紀并沒有笑出來,內心很是難受,用著盡量親切的話語說道:“你別怕,我不吃人。”
那群民眾見到這幅樣子更為謹慎和不安,就怕眼前這個殺人狂魔突然對他們展開攻擊。
“啊哈哈哈,先生原來你在民眾的心目中是這樣子的,不愧是先生,如此與眾不同。”秦弛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地大笑了出來,以后要是遇見什么威脅了,就將謝紀祭出來,保管能嚇走一部分人。
秦弛的大笑緩和了在場人的緊張的氣氛,原來沉悶的環境被打破,眾人便將眼神轉換到秦弛身上。
但是不一會兒又轉移到謝紀身上,畢竟謝紀才是最可怕的,秦弛尷尬了,怎么個個都看著謝紀,小爺到時候定會比謝紀更加光彩奪目的,秦弛暗中在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