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被帶下去了。
許濱感覺這丞相會不會太過冷漠了點,當時還是親如手足的,現(xiàn)在,轉眼就變。
果然,當時是裝的。
現(xiàn)在這副模樣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你,還要辭官嗎?本相只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謝紀盯著許濱說道,辭官,也不是難事,就是他會被陛下臭罵一頓。
有可能還會被責罰一番,但,還是可以做到的。
不過,要是辭官,你今后就別想再當官。
許濱看謝紀冷漠的盯著他,也明白了,這是要他選擇。
許濱猶豫不決,他心里是想當官的,但是一旦想到當官就要做到兩面逢源,做個小人,他就不想了。
“當官有何不好,像我這樣,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而且還能罵人,管他是誰,都有被我罵過的,你看那些朝廷大臣,被我罵的可是氣都不敢喘一口,而且被罵的還挺高興的。”
“你可以跟我試試,那些官員,就是喜歡找罵,欠罵,罵了他絕對不還口,還嬉皮笑臉當做朋友似的。”
沈議看這氣壓低的,開個玩笑,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韋真知:誰敢罵回去,你就仗著你的身份做個噴子。
許濱還是猶豫不斷,他真的不知道該做什么選擇,一個說要當官,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文人的志向。
另一個聲音又說,官場,都是污穢骯臟的,做官,就是要徇私枉法,講究‘人情世故’,孝順上級,左右逢源。
官場,能把一枝白蓮染成黑的,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樣子。
更何況,他算是見識到了,這個可是奸臣,可沒有浪得虛名過,看這房間裝飾的,沒有一件物品不是不奢華的。
因此,這奸臣算是名副其實,至于之前的,沒準是他想要拉攏民心罷了。
更何況,這個奸臣這么冷漠,他算是看出來了,連一個跟你同生共死過的流水都能處置,看這是無情。
“還猶豫什么,你那個官可是丞相在陛下面前求的,丞相可是頂著多大的壓力,你以為一個官好當。更何況還是一個舉足輕重的縣令。”
“多少人想步入官場,又有多少人能進來的,告訴你,要是你是一平民,你除了服從還是服從,現(xiàn)實就是這樣,民眾,說得好聽,其實,賤民才是最恰當的稱呼。”
沈議看許濱居然還沒決定直接罵過去。
許濱不可置信,看著沈議,沒想到這種話會出自他之口。
“抱歉,我不是侮辱,而是事實,賤民,賤命,命如草芥,不賤嗎?”
“天下,百姓的天下,百姓,貴族也。有名有姓才叫百姓,無名無姓那叫賤民。”
許濱還想說不是這樣的,沈議就繼續(xù)說:“禮是干什么的,禮別尊卑貴賤;你想改變,你一個賤民能改變什么?賤民,遵從規(guī)則而已,你一個賤民,你能做什么事?”
“還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做夢,沒有權利,你哪來的出淤泥而不染,你哪來的寄情于山水?你要是個賤民,就算你再怎么清高,再怎么孤傲,也得臣服于你眼中那個不大不小的縣令,也得卑躬屈膝,不然,死了也沒得話說。”
“我當,我當這個縣令。”許濱聽沈議還想再說,直接喊了出來。
他才不是賤民,那些百姓也不是什么賤民,他看那些百姓很可愛,要是他不當官的話,可能下一任縣令就是這個人所想的思想,將百姓當成賤民。
“這才對嘛。丞相好不容易給你封的官,可不要辜負了。”沈議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認同。
他討厭那些阿諛諂媚之人,但也不代表他認同那些清高孤傲之人,賤民,哪來的清高?
不就只有受剝削的命?
要想做到清高,自然得位居高位,不然哪來的清高?
謝紀:……
沒想到這樣也行?
許濱:原來這就是奸臣的人的思想,百姓都是賤民,原來是這樣,既然有這樣的思想,那么禍害那些百姓也就不足為奇了。
“說吧,你來相府有什么事?”他雖然已經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但是還是問一下。
讓他自行交代。
“長陵縣的縣衙空無一人。這就是我來此的原因。”許濱說道,空無一人,他一個人能干什么,做一個吉祥物倒不錯。
說完之后,其他人看向謝紀,你全殺了,一個不留,這沒人怎么行。
“沈議,你去跟禮部侍郎說,先安排一些人到長陵去,處理些基本的事情,暫代長陵的職務。之后,我會安排,科舉一事,我去跟陛下說去,是應該提前了。”
謝紀說道,現(xiàn)在是臘月十五,過幾日就春節(jié)了,我去,快過年了。
等等,正好在那天頒布新的政策,除舊迎新。
“科舉,不是在二月嗎,離現(xiàn)在還有一段時間,丞相,你要提前?”
韋真知說道,提前舉行,這打著一些學子措手不及。
“時間,就定在春節(jié)過后,會試和殿試都在長安舉行,會試完后便是殿試。具體時間再談。”謝紀說道,既然要在春節(jié)時候發(fā)布新的政策,那科舉,正好舉行了。
畢竟,現(xiàn)在很缺少人才,不是說缺人,而是缺少人才。
“這會不會太趕了,不用給那些人緩沖一下。”
會試好久立即準備殿試,這確實有點趕,怕那些學子發(fā)揮不好。
“有才之士,怎會應時間的改變而亂了心神。這次科舉格外重要,題目也會相應而變。”
“許濱,這次科舉你也去考,直接參加殿試即可。”
謝紀說道,這個大夏的人才選舉策略可不止科舉一條,舉薦,或者是官員直接提拔的也不少,因此,出現(xiàn)了許多無才之人在朝堂上渾水摸魚。
因此,他要上書,無論是哪條路徑當官的,都要考量一下才學,不能讓昏庸之人領著一份俸祿。
最主要的,是打擊一下那些貴族的氣焰。
想必,陛下肯定很贊同這個做法。
謝紀說完這句話詫異的不止是許濱,還有沈議和韋真知兩人。
“丞相,哪有當官的還要去參加科舉?”
沈議說道,這不是掉面子,已經是朝廷命官的還和那些布衣坐在一堂,參加科舉,那不就是丟臉嗎?
“沒有,現(xiàn)在就有。這次殿試不考詩書禮義,辭賦文章。名次也不是我定的,而是陛下裁決,希望你能認真對待。”
謝紀他是給許濱提了一個醒了,不要耗費功夫在那些《詩》《書》《禮》《樂》《易》《春秋》上,浪費時間。
—————
他這算是給他作弊了。
許濱沒想到他要直接參加殿試,要是殿試不好,是不是這個官就當不了了。
“你認為為官之道是什么?”
為官之道,丞相怎么提到為官之道了。
“為民做主。”他一想到那些可愛的民眾就吐出這樣一句話。
那些民眾有時真的很可愛,他們淳樸,善良。
許濱一想到那些百姓擁護他的樣子就美滋滋的,很有成就感,要是讓他們都幸福起來,那他的愿望便都達成了,他想要將那些民眾都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如此,便不用擔心殿試。”謝紀說道。
不用擔心?許濱想,殿試不會是考為官之道吧。
這是泄題,還是丞相親自泄題。
沈議和韋真知兩人也注意到了,為官之道,這次的考題的方向可能便是這個。
這是漏題嗎?
謝紀望向沈議,韋真知他不會泄題,但是沈議會,要是敢泄露出去我打斷你的腿。
“丞相,你剛才說了什么,我耳聾,能再說一遍嗎?”
沈議明知故問,有點疑惑的樣子,看的韋真知嘖嘖稱奇。
“你連丞相說話都沒有聽清,丞相是在講如何為君效力,這大好江山,怎能缺少詩詞歌賦的點綴,這海晏河清,自是不能缺少文人墨客的。”
“要如何寫出一篇錦繡文章才是正道。”
我去,好你個韋真知,這瞎編的,還以為他們是真的在談論詩詞歌賦的。
“是極是極,我要與他們分說一二,科舉快到了,要多看看前人的詩詞歌賦,尤其是那些辭藻華麗,雕琢文句的文章。最好是歌頌丞相,歌頌陛下,歌頌太平盛世的文章。”
他回去就要這樣說,到時候科舉,要讓他們黑著臉。
謝紀:……
韋真知:你會被打死的。
許濱:還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