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濱在心里一直吐槽這謝紀,想著等下見面一定要把他大罵一番。
你個奸臣,你個相府很高貴啊,進來的人都要進行搜身檢查。
這是貶低官員來拔高自己的威風,好一個奸臣,這手段真的是高。
如此一來,以后再你府里進出過的官員都要低你一等,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搜身嗎,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這是為了要解決長陵縣的困難,便委屈自己一下。
許濱冷哼一下,便去更衣室。
流水:……
他還真進去了。
其實,不用脫衣服的,就算不是官員,也只是看一下你有沒有帶劍,小刀之類的。
不一會兒,許濱出來了。
“帶路吧。”
客廳里。
謝紀奇怪,這么久的嗎?
那流水,搞什么鬼,帶個人還那么久,這是龜速吧。
“家主,長陵令已帶到。”
流水說完就站在謝紀旁邊,低下頭,一副恭謙的樣子。
許濱,這個變色龍,怎么都是變色龍。
“奸…丞相,侍郎,額,什么卿?”許濱腦子卡殼了,想不起來了。
沈議的臉色黑了,什么什么卿。
你是逗我玩呢。
“長陵令,你連禮都行錯了,難道不知道一個一個的行禮嗎,而不是行一個禮,并且連上官的官位都搞錯,我看你是不想當這個官吧。”
沈議直接破口大罵,往常他是不會抓著這個不放的,但是可惡,居然叫他什么卿的,他臉都黑了,這太過分了吧。
許濱:他不知道該怎么做,又沒人教他,而且那官位他真的記不住,他好端端的記那些官位做什么。
“我本來就不想做這個官,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做了,誰愛做誰作去。事情繁多,剛才又受到搜身的侮辱,要是做官都是這樣的話,我為何要做官,多謝丞相一番厚愛,在下不敢當這個官,還請收回。”
許濱的這一句話使得謝紀坐直了。
“放肆,這個官是你想當就當,想辭就辭的嗎?圣命是你想違就違的嗎?”
謝紀怒了,他好不容易在陛下面前爭取的官,是你不想當就不當的嗎?
要是你不當的話,他是什么,耍陛下玩嗎?
沈議和韋真知也紛紛閉上了嘴,丞相發怒了,還真的少見。
“又不是我想當的,是丞相您,您讓陛下下的旨意。我也是習得詩書禮儀的,但對為官之道還真沒有學過,要是當官要低三下四的,那我何必當這個官,整日戰戰兢兢的生活并不是我想過的。”
許濱反駁回去,他這個官,現在就不想當了,簡直就是憋屈。
進個相府都要搜身,這還僅僅是一天,要是以后呢。
更何況,剛剛進來的時候那個護衛長居然說留下錢財,可以走人了。
瞧瞧這是什么話,不愧是奸臣,果然是貪污受賄的,傳言也是有真實的一面。
更何況他還被人指著說著不對,那不對的,就連一個禮也有那么多的規范,一向不喜歡受約束的更不適合。
“你說當官就是低三下四?”
謝紀第一次聽到這個言論,當官不是很神氣嗎,就算是一邊緣小吏都能當出人上人的感覺。
怎么會是低三下四的呢?
“難道不是小官對大官低三下四,大官又對更大的官低三下四的嗎?官場的現狀不是大官對小官指手畫腳,耀武揚威,而小官又在百姓面前趾高氣揚,殊不知自己在更大的官面前也是那樣行徑,地位卑下。”
“既然如此,我何必當這個不大不小的官。官場不適合我這種卑鄙之人,更何況這世道敗落,貪官污吏沆瀣一氣,我何必去趟這趟渾水。”
許濱說道,他之前是想當官,但是受到這樣的委屈,當什么官,要他低三下四,做出那番自己都討厭的嘴臉,想想就有點惡心。
許濱說完,韋真知和沈議兩人臉色有點奇怪。
這是個現實,但是也不至于像他說的那樣低三下四,還是互相尊重的居多。
“你什么時候見過小官在大官面前低三下四的,你在我面前低三下四過嗎?”
謝紀反駁道,你還敢罵我奸臣來著,這叫低三下四?
這屁的低三下氣,我看你指著我鼻子罵的次數還多著呢?
“進個相府都要搜身,難道還不是低三下四?”
許濱回答道,這簡直就是恥辱,他要不是進來相府,還不知道有這樣的規定。
更何況,他看相府,雖然沒有裝飾著金碧輝煌的,但是他一看就知道,所有的東西都價值不凡。
這相府真是讓他開了眼界,假山假水都有,就是連普普通通的意見木屋,都雕刻著精致的圖案,這相府無不是雕琢。
看來這個奸臣,并不算冤枉了他,光相府就能看出奸臣的豪華之處。
以小見大,這個奸臣說自己不是奸臣也是說不過去的吧。
“搜身?”謝紀有點皺眉,進相府什么時候需要搜身了。
“流水,怎么回事?”
謝紀看向流水,要是平民的話確實是要搜身的,避免刺客,但是官員不用。
“家主,我看他之前一直把奸臣掛在嘴巴里,是個危險分子,便覺得搜身更穩妥些。”
流水說著,謝紀接過話說:“于是你就擅作主張,對他搜身了?”
“家主,家主。”流水跪下,低下頭輕聲說,他看這人叫奸臣的,沒準真有危險,怕攜帶利器,要是刺傷了家主怎么辦。
許濱看到這幅場景,哪能不知道這是流水在擅自主張,原來是他看自己不順眼的,然后來搜身的。
“我看是對你太過縱容了。”謝紀感覺流水是有點飄了,不收拾一下都不知道會不會飄到天上去了。
謝紀慍怒了,這個流水是飄了不是,這種事情都能擅自做主。
搜身,虧你想的出來,看來是仗著丞相的威勢太過了。
難怪他許濱怎么說出要辭官的話,原來是連進個相府都要搜身,這對他確實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要是有人要搜他的身,他直接轉身離去。
“來人,流水擅傳命令,侮辱朝廷命官,仗責二十,這幾天不必再來伺候了,回去多加反省。”
謝紀感覺他就是飄了,雖然有點不忍,但是現在這是當著他的面逾越了,要是下次還做出一些自己不知道該做的事,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亂子來。
原身在的時候還好,沒有這么過分,至少知道分寸,現在,是徹底飄了。
要是原身知道的話,可能就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了。
流水愣住了,眼淚差點留了出來。
看看謝紀一副冷漠的樣子,哪能不明白,家主這是嫌自己插手太過了。
“多謝家主提點。”
對官員搜身,這確實忌諱,更何況這件事情傳出去,對謝紀影響格外不好。
要是連官員進個相府都要搜身的話,那往后誰還敢來相府。
更何況,要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進個相府都像進個皇宮似的,那還得了。
更何況,官員進出皇宮也不需要搜身,這丞相是比陛下還尊貴嗎?
謝紀說完這句話,令許多人詫異不已。
沈議看著流水,心里想活該。
居然對官員進行搜身,其他人會認為這是丞相的吩咐,還好早點發現了。
要是傳出去,這對丞相不利。
“丞相,這不用了吧,我沒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許濱看這場景便說道,他以為謝紀就把他罵一頓的,沒想到這么狠。
他可是記得謝紀和流水的感情很深,現在居然會這樣冷淡。
“不關你的事。”謝紀說道,他氣的不是流水搜身這個行為,而是流水沒有告訴他擅自做主這個行為。
搜身還好,但這次是搜身,下一次不知道又會搞出什么。
知不知道,你的做法代表的是他這個丞相的做法,別人不會怪你什么,但絕對會把賬算到他頭上的。
他們會以為,這就是你這個丞相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