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濱沒想到自己居然在一夜之間就成了縣令了。
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傷心呢?
他是想當官,但是這個依靠奸臣得來的官,感覺會被人鄙視。
當官的正式途徑,科舉,也是最好的途徑。
但是卻直接一躍而上,這樣的話,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是謝紀的人。
這樣一來,他不就被迫成了謝紀的人。
許濱欲哭無淚,他的那些朋友會不會嫌棄他,認為他投靠奸臣,靠著奸臣才上位的。
“別嫌棄這嫌棄那的,其他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封詔書,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王溪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有什么可糾結的,你想通過科舉。
科舉那條路深著呢,你就算要通過科舉,那也得找個靠山,現(xiàn)在有什么靠山比謝紀還大。
更何況,參加科舉不一定能當上縣令,可能只會做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官而已。
有這樣的天上掉餡餅有什么不滿足的呢,怎么那么傻,還想去科舉。
去科舉,名落孫山是最有可能的,就算運氣爆棚,那可只能當個邊緣小吏,至于實現(xiàn)抱負,治國平天下,那還是想想得了。
現(xiàn)在,天下掉了餡餅,不拿白不拿,懂不?
要說丞相算計你,有什么可算計的,比你有才的比比皆是,比你容易控制的也多不勝數(shù),為啥選你,可能是你……撞大運吧!
王溪只能這樣想,要不然根本想不通。
許濱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居然跟那個奸臣是一伙的了。
就算他說不是,但是肯定沒人相信,你看,丞相都親自為你在陛下面前討封了。
要說沒有瓜葛,你是騙誰呢?
“好了,我該走了,在這逗留了許久。”
王溪說道,他在這里待得好一陣子了,不能繼續(xù)下去了。
“等等,那就我一人,縣令,沒有其他人協(xié)助?”
許濱說道,整個縣衙沒人了,就他一人,那些官員全被謝紀殺光了。
現(xiàn)在就他一人,怎么玩?
“你笨蛋啊,你不會自己招募啊,對了,官員不能隨便任命,你要是覺得哪個可靠,將他的家世背景,已經(jīng)詳細資料,和你為何要任命全部理清處,上交到吏部手上,然后會吏部官員來考核,之后由吏部尚書裁決,最后再給丞相蓋印。”
“要是小吏的話,那你自己任命便是,記得將資料登記在案。現(xiàn)在沒人的話,你可以讓人暫代,薪水你自己支出。”
王溪說道,小吏不算官員,這任命的薪水總不能由朝廷來支出吧。
當然是你自己支出了。
王溪有點不厚道地笑了,這開支本來是可以登記在案,然后報銷的,但是現(xiàn)在沒人,因此也沒有縣丞那些的,這就你自己看著辦吧!
再說了,謝紀的那一大筆銀兩,夠你開銷了,你就偷著樂吧!
王溪說得這么輕松,許濱心里一直吐槽,額,合著就我一人,白干啊。
你那個奸臣把官員全部殺了,現(xiàn)在沒人,他也不會啊。
更何況,官員要經(jīng)過吏部任命的,他這個縣令,直接通過陛下任命。
至于其他的,額,好麻煩。
沒人啊!
一個縣衙,至少要有一百來個人,他上哪去找人啊。
這不是折磨他嗎?
“走了,許老先生,許縣令,再會。”
王溪上了馬對著許濱他們說一下就走了,帶走了留在長陵縣的許多士兵。
等他們走后,整個衙門空無一人,昨天高山也把謝紀的人給帶走了,現(xiàn)在王溪又把他的人帶走了。
現(xiàn)在,整個縣衙就是個空殼子。
“老頭子,現(xiàn)在怎么整?”
他現(xiàn)在就是一空頭縣令,呸,是名正言順的朝廷命官,還是陛下下詔的。
但是,他這個縣令就一個人,整個縣衙沒人。
“不急,那個丞相不會讓長陵只有一個長官的。”這不現(xiàn)實。
畢竟,要是讓整個縣只有一個長官,那還不得崩潰。
他既然把長陵縣的人全殺了,肯定是有辦法補救的。
“那還不急,要是有民眾要辦案怎么辦?”
許濱先想哭了,就他一個,他有三頭六臂還是啥的。
“青天大老爺啊,你快來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縣尊啊,何家娘子新婚夜上吊自殺了,她父親已經(jīng)拿著殺豬刀沖到丈人家里面了。”
“縣尊啊,有人在街頭打架斗毆,快打死人了,請你去主持公道了。”
“……”
許濱剛說完那句話就有一些民眾沖進來扯著許濱要去為他們主持公道去了。
那些民眾也認識許濱,許濱待人友好,讓他們也十分信任。
這次,許濱成了長陵新的縣令,這讓那些百姓都歡呼雀躍,得知了那個消息,就迅速傳到了整個縣。
因此,他們遇到問題就都來找許濱了。
許濱:……
他沒有三頭六臂,這怎么辦啊!
許濱看這些人都要來找他去主持公道來了,他是受歡迎沒錯,但是他也不是神。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安靜,都安靜,你們吵吵鬧鬧地我也忙不過來,我也很急,可是我只有一個人,都安靜,一個一個來。”
許濱說完那些人還吵鬧著,都要先開口讓許濱來處理。
“安靜,吵什么吵,要是再吵的話一件事也辦不好,縣尊就一個人,事情有千百件,要是這么下去的話,一個都處理不好。”
陳適在下面大喊道,聲音可以蓋過全部民眾,這時候,說話就是要大點,不然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
那些民眾安靜了,但是還是有些竊竊私語,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許濱。
許濱有點想后退,他根本就不適應這種,這些人是想要上來宰了他是吧!
“你鎮(zhèn)靜點,用行動說話,別被嚇壞了。”
許昭看許濱的樣子,呵斥道,你不是想當官嗎,連個民眾都安頓不好,那就回家去吧。
這次,他就看著,他當官也幾十載了,很厭惡那種官場風氣,現(xiàn)在不希望許濱踏入官場,可惜那個奸臣居然讓陛下下旨,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就讓許濱見識一下官場的險惡,讓他看看官場是有多么的黑暗,按他的性子,可能不到一年就辭官了,這樣正好,遠離官場,遠離是非。
許濱看老頭子不幫他,好歹他也是他親兒子啊,怎么能這樣,看那些民眾的架勢,他可能會累成狗。
“各位,既然陛下的旨意就在這里,讓我暫時擔任長陵縣的縣令。一縣之長官,一縣之父母,在下既然能夠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接納,也請各位能夠相信在下,在下會盡力解決你們的問題。”
許濱感覺好難啊,他只有一個人,這些民眾的事有幾十件,幾百件,他怎么忙得過來。
更何況,這還是案件,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該怎么辦?
“對啊,許縣令對大家都好,上次還給大家發(fā)錢,不像其他貪官那樣,魚肉鄉(xiāng)里,大家都相信他吧。”
“沒錯,許縣令我們還不認識,經(jīng)常助人為樂,對貪官深惡痛絕,這次他當上縣令,我們應該高興才是,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高官,我們不能讓縣令為難。”
“沒錯,許縣令是好官誒,他一定能夠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百姓的高興之情溢于言表,看的許濱心花怒放。
許昭看許濱那樂呵樂呵的表情,現(xiàn)在笑,到時候看你怎么哭。
別以為縣令好當,到時候有你忙的。
“各位,一個一個來,有大事的先解決,大家都體諒一下吧,相互理解。”
許濱說完這句話那些民眾也表示理解,畢竟人命關天,自然是出人命的事情先解決。
“那個跳河的人如何了,有沒有救上來。”
許濱聽見之前有人喊跳河,要是沒救上來那就事關人命了。
“縣尊,你去看看吧,現(xiàn)在不知道結果如何?”一個青年說道,他剛才就看見有人想不開就跳到河里去了,然后有人就下水去救了,他不會水,就跑來縣衙稟告了。
“好,各位都讓讓,這是事關人命。”許濱說道,那個青年就在前面代入,跑得飛快,許濱在后面趕,一些許濱的好友也跟著過去了,那些百姓也一起跟上去了。
許濱到了河邊,看見那人已經(jīng)拉上來了,衣服全濕了,救人的人也已經(jīng)累塌下了。
“請醫(yī)師去。”許濱看那人還在喘氣,便有點著急的說,他也不會救人,只能讓醫(yī)師來救人。
“不用了,醫(yī)師來了。”這時,醫(yī)師也趕到了,對著許濱便是一禮。
“快救人啊,哪有那么多事?”
許濱說道,看這人,昏迷不醒的,還是趕緊救人吧。
醫(yī)師立馬過去將那人看著那個昏迷的人。
“你們誰有看見這人為什么要跳河?”正常人也不會動不動就跳河的。
“縣尊,這人叫陳帆,自小沒了生母,父親再娶,后母對他不好,動不動就打罵,他父對他也不重視,昨天他又被他后母打了,還讓他滾出家門,因此精神崩潰,今天就在這里跳河了此一生。”
有個人說道,這人是個書生,名為李舉,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說話令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