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行略一沉吟,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不動聲色的說:“你想恢復記憶,我不能阻止你,但你和心理醫(yī)生見面的時候,我要在你身邊陪你。”
秦伊人眨了眨霧蒙蒙的大眼睛,有點迷糊的問:“這樣做可以嗎?”
“嗯。”薄景行慢條斯理的頷首,輕描淡寫的語調中隱藏著不容抗拒的強勢,“我想,那位醫(yī)生不會介意的。”
秦伊人想了想,乖乖的點了點頭。
和那位心理醫(yī)生正式見面之前,她對心理治療沒有任何了解,難免對未知的事情感到緊張,薄景行陪著她是件好事。
不過……
那是過幾天才要考慮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無疑是體內還未結束的藥性。
默默的抱住柔軟的被子,秦伊人把臉埋在膝上,累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悄無聲息的咬著唇,極力抗拒著體內的藥性。
身體里像是點燃了一把無形的火,同時有著又冷又熱的感受,恨不得立刻拜托薄景行或者隨便一個男人幫她解脫。
這種感覺,讓她陌生又困惑。
“小倩,看著我。”
憐愛的撩開她額前散落的碎發(fā),薄景行明白不能繼續(xù)讓她強撐,無可奈何的說:“雖然我沒有類似的經歷,但這種藥的效果一般都很霸道,我放水給你洗澡好不好?”
除了當場撲倒薄景行之外,任何有可能緩解藥效的方法,秦伊人都不介意嘗試。
迫不及待的點點頭,她半睜著眼睛看薄景行離開,失去支撐后啪的倒在床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些有的沒的。
往日,洗冷水澡都是薄景行獨自享受的待遇。
假如此時此刻的感受就是欲望,薄景行隔三差五的洗冷水澡,豈不是說明他忍得很辛苦?
試著體會薄景行的感受,秦伊人內疚的抿了抿唇。
雖然從幾年前的那場車禍開始,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不受她控制,可她還是覺得很對不起薄景行。
倘若不是那場車禍,倘若薄景行喜歡的人不是她,倘若另一個她沒有忘掉薄景行,和楚昔年相識相戀……
像這種昔日戀人久別重逢的戲碼,向來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展開。
結婚之類的事情本該是再次相見后順理成章的事,偏偏她的處境如此讓人為難。
頹廢的垂了眼眸,秦伊人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默默做出決定。
不行。
不能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最好的方式是趕緊和心理醫(yī)生見面。
無論恢復全部記憶之后的她,最終做出怎樣的選擇,都好過三個人不清不白的糾纏……
閉了閉眼睛,秦伊人做了個深呼吸,依然無法緩解心情的沉重和壓抑。
現在的她喜歡的人是薄景行,沒有做好和薄景行告別的準備,只是想想都難過的快要落淚。
畢竟。
他是她前二十年人生中,唯一美好的存在。
稍頃,薄景行從浴室出來。
來到床前把蔫巴巴的小女人打橫抱起,他親自把她送到浴室,看著醫(yī)生幫她穿好的衣服。
負責購買衣服的前臺小姐眼光不錯,套裝設計精致,小巧的扣子圓潤可愛,似乎不太容易脫下來。
扶著秦伊人在浴缸邊沿坐下,他低眸認真的望著她,嗓音溫潤的問:“小倩,你可以嗎?”
“嗯。”秦伊人有氣無力的朝他笑笑,軟綿綿的說:“只是慢一點。”
薄景行好看的眉頭蹙了蹙,目光掠過旁邊的盥洗臺,隨手從上面取了一條嶄新的毛巾。
把毛巾疊起來蒙在眼前,他修長的手指落在剛剛記住的位置,輕而易舉的解開那一排排的紐扣,清俊的眉眼沉穩(wěn)溫和,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
秦伊人怔怔的望著男人英俊的側臉,黑白分明的眸中漸漸染上水色。
正因為薄景行如此溫柔,所以,她越發(fā)的離不開他。
眼下,他沒有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卻也同時最大限度的照顧她的感受,不讓她覺得尷尬和難堪。
心軟的像是浸了水的海綿,秦伊人輕聲開口:“景行。”
薄景行解開她身前的一排扣子,指尖劃過細膩的布料,轉而拉開裙子的拉鏈,低聲回道:“嗯?”
“沒什么……”
秦伊人牽了牽唇角,掩飾住笑容中的苦澀,不好意思的解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叫你的名字。”
薄景行的動作頓了頓,菲薄的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好啊,要不要再來一次?”
秦伊人羞赧的抿了個笑,試著張了張嘴巴,第一次發(fā)現叫出他的名字,似乎不像想象中那樣容易。
薄景行等了片刻,隱約體會到她的心情,低聲道:“小倩。”
“我在。”
秦伊人撲哧一笑,抬手握住他的,抿了抿唇不大自在的說:“剛才,我和那個男人什么都沒有……”
之前的六年里,和楚昔年的關系不受現在的她控制,發(fā)生的事情或許不能算在她的身上,畢竟,現在的她的確沒有任何實感。
所以,即便寶兒的存在是事實,證明另一個自己和楚昔年的愛情,現在的她也不至于沒臉出現在薄景行面前。
但是假如她真的被剛剛的男人得逞,哪怕她是暴行的受害者,面對薄景行時難免有些……
“我知道。”
薄景行回握住她的手,不假思索的打斷她的話:“我當然知道。”
秦伊人糾結的露出淺笑,默默松了口氣。
也對。
現在的薄景行不再是醫(yī)科大的景行學長,而是徹徹底底的成熟男人。
就算他沒能親眼目睹房間里發(fā)生的事情經過,靠著醫(yī)學教授的buff,關鍵事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好了。”
說話間,薄景行解開她衣服上的紐扣,把最后的工作留給她,一本正經的調侃:“水溫可能有點涼,誰讓你拒絕我這樣完美的解藥,受點委屈也不許哭鼻子。”
“唔。”
秦伊人委屈的嘟了嘟嘴巴,看著男人依然沒有摘下蒙在眼前的毛巾,抬手攥住衣服的一角,臉頰慢慢涌上熱度。
雖然薄景行看不到,可是在他的面前脫衣服,感覺還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