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介意,現在嘛……”
咬牙切齒的沉吟了片刻,秦景一腦海中晃過言夏夜那張可惡的小臉。
為了繼續在秦老面前維持住洗心革面的形象,他沒辦法很快對言夏夜下手,只得把氣出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于是,原本蜜里調油的氣氛很快變了味道,直到遍體鱗傷前的最后一秒,床上身嬌體柔的女人還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以及秦景一怎么會突然變了嗜好。
隔著衣柜薄薄的木門,尖叫和哭喊魔音穿耳的刺激著言夏夜的耳膜。
紀良辰唇角的笑意不知不覺間消失殆盡,他遮住言夏夜的眼睛不讓她看,目光幽遠的定格在秦景一狀若瘋魔的背影上,暗暗想著過后要派人查查這個所謂的秦少究竟是誰。
纖細的手指緊張害怕的抓緊男人的衣服,言夏夜有那么幾次真的控制不住的想要沖出去,制止外面慘無人道的現場。
然而紀良辰搭在她肩上的手悄無聲息的加重力道,無聲阻止了她的行為。
身為男人,他很清楚這種場面是極度的隱私,而秦景一正在興頭上,雙眼猩紅的類似于野獸,但畢竟還未迷失本性,折磨人的時候總還記得手下留情,確保女人的小命。
如果這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倒是不在乎當一次見義勇為的好人。
不過言夏夜就在他身邊,這個秦少敢玩的這么過火,足以證明其在江海的背景很深。
他不能冒險讓言夏夜惹上這種敵人,更何況床上苦求喊叫的女人也是收錢辦事,男人明碼標價的付出了代價,就算玩的再怎么過激,終究還是你情我愿的丑事。
長長的睫毛挑起一顆大大的淚珠,言夏夜看過蘇洛洛身上的傷痕,卻沒想過現場竟會如此可怖。
她面色蒼白的咬緊了下唇,伸手拉下了男人覆在她眼前的手掌,在暗淡的光線下和男人四目相對,眼中滿是不忍和掙扎。
“噓……”
無可奈何的安慰著言夏夜,紀良辰看了眼外面慘烈無比的境況:“再等一等,很快就會結束了。”
言夏夜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本來還覺得對秦景一多少有些愧疚,此刻這些許愧疚煙消云散,十分遺憾白父沒有在失去女兒的盛怒下直接將秦景一就地處決。
這樣的人假如有朝一日大權在握,唯一可以制約他的秦老撒手人寰,到了那時,不僅僅是對于她,恐怕對于整個江海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最重要的是,秦景一恨死了她,也恨死了厲云棠。
她想保護他,所以必須要拼盡全力在競爭中取得勝利,絕不讓秦景一有機可乘。
漫長的等待過后,外面的兩個人終于鳴金收兵。
奄奄一息的女人虛弱不堪的倒在床上,嗓音沙啞的祈求秦景一:“求求你,我真的不行了。”
“嘖。”
秦景一敗興的皺了皺眉頭,拿著浴巾去浴室洗漱。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從錢包里抽出一張提前準備的支票,愛答不理的丟在女人身上,轉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女人花了幾分鐘時間才拿起那張支票,看著上面的數字出了口氣。
別管秦景一再怎么殘忍變態,唯獨給的小費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就算她起碼要休息一個月才能再出來浪,誤工費也值回票價了。
歪歪扭扭的撐著身體站起,她隨后去了浴室。
聽著窸窸窣窣的水聲響起,紀良辰和言夏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的推開柜門,朝浴室那邊走了幾步,看清情況后回頭對她招了招手。
言夏夜早不想繼續在這種地方逗留下去,踮著腳尖一溜煙的跟上紀良辰,兩個人做賊似的繞過浴室,有驚無險的離開了這包廂。
回手輕輕的帶上門,言夏夜惡心的興致全無,連胃都開始隱隱作痛。
正巧,不久前送他們過來的侍者從這邊路過,一見言夏夜魂不守舍的虛弱樣子,厚臉皮的過來占了點口頭上的便宜,大呼小叫的假裝驚訝:“小姐,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秦少太不知道憐香惜玉?要不要我幫你叫個救護車什么的?”
言夏夜有氣無力的覷了侍者一眼,連懟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免得以后再沒有說話的機會了。”紀良辰俊朗的臉上笑意猶存,探手一把抓住了侍者的衣領,單手輕而易舉的把這個身高和他差不了許多的男人拎離地面,令不少路過的客人駐足回眸。
但凡有些常識的人都清楚,能這么舉重若輕的把身高接近一米八,體重接近一百五的男人拎起,本身就足以證明紀良辰含而不露的強大。
“對,對不起……”
侍者被衣領勒的喘不過氣,掙扎著找言夏夜求救,臉色通紅的擠出幾個字:“小姐,救我……”
言夏夜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扯了扯紀良辰的袖子,很懂眼色的沒有在這種場合叫出他的名字:“放開他,我們走。”
紀良辰冷哼一聲,輕描淡寫的把侍者扔了出去,在后者哎呦哎呦的叫痛聲中揚長而去。
呼吸著外面清冷的空氣,言夏夜混亂的思緒漸漸穩定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對紀良辰說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否則你也不會看到那樣不堪的場景。”
“沒關系,我怎么說也是個男人,接受力比你這種小丫頭強得多了。”
無所謂的笑了笑,紀良辰拉著她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下,找了間開在街邊的小店買了兩杯冰沙,將其中一杯遞到她手邊,“吃這個有點冷,不過應該能讓你好受一些。”
感激的接過草莓味的冰沙,言夏夜舀了一口含進嘴巴,頭暈惡心的感覺稍稍好轉了些許。
紀良辰屈膝坐在她身邊,陪著她欣賞著街道上的秋景,不疾不徐的問道:“現在能告訴我,你和那個男主角到底是什么關系?”
經過剛才的一幕,傻子都看得出來,言夏夜分明是鳩占鵲巢的帶他進了包廂。
所以她才會被包廂里別致的擺設驚呆,又在目睹激情現場之后幾次三番想著救人。
言夏夜難以啟齒的咬著吸管,她本來就不遠提起她和秦景一的血緣關系,更何況是在看過對方的現場表演之后。
她的確希望紀良辰對她刮目相看,但如果男人知道了她是秦景一血緣上的妹妹,刮目相看的目的肯定是能達到了,只可惜絕對不會是往好的方面發展。
“在這種時候保持沉默……看來你和那男主角關系不淺。”
有些事即便言夏夜不說,紀良辰自有一番分析,慢條斯理的開口:“你敢不問自取的用他的包廂,說明你知道他拿你沒辦法,只是沒想到這么碰巧被他堵了個正著,而且你們的年齡看上去相當,樣貌倒是沒什么相似,難道說,他是你表哥一類的親戚?”
這段分析入情入理,和真相只差了一點點的距離。
假如言夏夜不是當事人之一,都想拍拍手以資鼓勵了。
可眼下,她只能艱難控制著面部表情,盡可能和秦景一扯開關系:“就算是親戚,也是血脈稀薄的那一種,你千萬別以為我有和他一樣的特殊癖好!”
恨不得舉手發誓來自證清白,言夏夜緊張兮兮的凝視著紀良辰俊朗的側臉,生怕對方決定和她一刀兩斷,可憐巴巴的補充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這樣……以后我還是繞著他走比較好,不,還是干脆不要再碰面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真的花了一兩秒的時間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搬回她荒廢了的工作室。
然而秦景一對她猶如對待眼中釘一般,為了人身安全著想,她還是乖乖留在秦家比較安全一點。
遺憾的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努力回想著偶像劇女主的撒嬌模式,裝模作樣的吸了吸鼻尖:“你會因為這個討厭我嗎?”
紀良辰好看的桃花眼笑得瞇起,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表演,良久淡定的回答道:“那還要看你的誠意。”
剛剛看過那么不堪的一幕,言夏夜深知她要對此負全部責任。
這會兒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她盡量表示她的誠意:“好,你說。”
“我不是說過,誠意也好喜歡也罷,都得你自己去想才行。”被沙冰冷的打了個寒顫,紀良辰十分嫌棄的將其放在一邊,又把言夏夜手中的拿過來丟掉,老神在在的道:“你以為我會幫你攻略我自己?天真!”
說話間,他的手機響起。
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號碼,他起身走到一邊,挑眉瞅著言夏夜道:“別看我,自己想,最好等我接完這個電話,就能聽到讓人開心滿意的回答。”
看著言夏夜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紀良辰心情大好的接通了手機,懶洋洋的道:“大哥,我可是剛下飛機不久,又不小心受了點心理創傷,你這么追著我回去當奴隸真的好嗎?”
手機那邊,厲云棠早習慣了他這油嘴滑舌的腔調,分外冷酷的淡淡道:“最多給你兩個小時,我有事要交給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