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夜心急如焚,來不及做出掙扎,就被手帕上開始發揮的藥效迷暈。
糟糕,要是言母醒過來發現她和言水柔雙雙失蹤,說不準還會做出傻事……
最后的念頭劃過腦海,她身不由己吸了口氣,軟軟栽倒下去。
……
再次清醒時,言夏夜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身處在一個廢棄的民房里。
黃昏的陽光透過西南角的鐵窗照射進來,空氣里彌漫著灰塵的味道,能見度極低。
她的雙手被人舉過頭頂綁著,腳尖勉勉強強夠著地面,身體又痛又麻,完全使不出一絲力氣。
以最快速度冷靜下來,言夏夜迅速閉上眼睛,開始揣測將她和言水柔綁架到這里來的黑西裝們到底有什么用意。
從對方張口提及厲北城的名字來看,這次綁架的原因極可能與厲家有關。
思緒猜到這里,言夏夜不禁想起厲云棠曾經告訴過她,關于厲家樹敵很多的消息,只是那時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她所要面對的,或許正是這種情況。
“醒了還要裝睡,膽子倒是不小。”
沙啞的男聲從身后傳來,不知道暗中觀察了她多久。
由于他所處的位置恰好在言夏夜視線的死角,看不見的敵人近在咫尺,令言夏夜一顆心高高提起,咽了下口水鎮定道:“你們想做什么?”
“做什么?”
那男人哈哈大笑,踱步慢慢走到言夏夜面前:“有錢人真是讓人羨慕,姐妹花這么高端的樂子也是說玩就玩,要不是消息來源非常準確,還真不知道厲北城那小子是這種男盜女娼的貨色。”
趁此機會,言夏夜總算看清了男人的樣貌。
這位不知道是三個黑西裝里的哪一個,摘掉墨鏡后露出平淡無奇的一張臉,鼻子右下方有個痦子,一雙鼠眼精光暴射,讓人看著都覺得不安。
見言夏夜保持沉默,男人更覺有趣的舔了舔唇:“喂,厲北城晚上是同時玩你們兩個?還是前半夜你來,后半夜她來?”
言夏夜瞇了瞇眼睛,突然淡定的微微一笑:“想知道?”
“太想了。”
“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作為交換,你也要告訴我,把我們綁架到這里來到底有什么目的。”
“……可以。”
“我和言水柔按天輪班,一三五是她,二四六是我。”以最不香艷的回答解決掉男人心中的問題,言夏夜示意輪到他說。
“就這樣?”男人失望落空,不滿的哼了一聲:“告訴你也無所謂,我們哥幾個和厲家有些舊仇,現在急需要拿錢跑路,可是厲家又不肯乖乖給錢,只好拿你們這對姐妹花充當一下人質,希望厲北城對你們還念幾分舊情。”
原來是要錢?
言夏夜緊繃的心弦稍稍放松,“你們想要多少錢?”
“不多,一千萬。”
順著吱呀打開的房門,晚風吹進房里,還有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錯了,是一人一千萬。”
一人一千萬……加起來豈不是三千萬!
言夏夜眸光一閃,斷然拒絕:“你們也知道我只是厲北城的情人,他怎么可能會拿三千萬贖人?”
“所以我說,你最好期望厲北城對你們夠念舊情,否則我留著你們也沒什么用,大不了讓哥們都嘗嘗姐妹花的滋味,再隨便找個地方埋掉。”
老鼠眼的男人陰邪一笑,走過去接過另一個男人手上的塑料袋,從中拿出礦泉水和壓縮餅干,連手電筒都有六七支,擺明了是要在這里打持久戰。
不動聲色的將這些準備看在眼里,言夏夜澄澈的水眸中掠過慌亂,意識到這些男人恐怕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說出來的話絕不只是嚇唬她那么簡單。
“哎呦,瞧瞧把你嚇得,你放心,只要你那個厲北城能通情達理的拿錢出來,我們哥幾個肯定會憐香惜玉。”拎著礦泉水狂灌一氣,老鼠眼戲謔的伸出手,一下一下拍在言夏夜瓷白細嫩的臉頰上:“真嫩,簡直是嫩出水來了!烏鴉,你說是不是?”
送物資過來的男人從側面看了看言夏夜,聲音仍然沒什么溫度:“無所謂,我只想要錢。”
“嘿,你還真是個辦實事的。”老鼠眼無奈搖頭:“怎么樣,厲北城發現這兩個女人消失了沒有?”
“發現了,現在正派出保鏢在醫院附近搜查。不過我們提前破壞了監控,還有內線提供消息,他幾天之內找不到線索。”
“這樣看來……”老鼠眼笑的更瘋,打在言夏夜臉上的手也越發用力,在這空蕩蕩的屋子里啪啪作響:“厲北城還是挺離不開你們的,女人,你還敢騙我?”
言夏夜咬牙忍住痛意和屈辱,強自鎮定的商量道:“他會派出保鏢尋找,不代表他會愿意付三千萬,這些年我做他情人也算小有積蓄,如果我給你們三百萬,你們肯不肯放我離開?”
而且,那些保鏢既然是厲北城派出來,究竟是為了尋找她,還是為了尋找言水柔……
無論怎么想,恐怕……都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老鼠眼先是狂笑,緊接著一口濃痰吐在地面,斜著眼睛兇神惡煞的盯著她:“呸!三百萬?你真把我們當要飯的了?你要知道,我們敢在厲家頭上動土,原本就做好刀口舔血的準備,還是說你認為我們幾個的命,就值他媽區區三百萬?”
面對著男人來勢洶洶的殺氣,言夏夜深知這次兇多吉少。
或許因為她早已被過往折磨的心存死志,可以與孩子團聚的未來又希望渺茫,令她即便明知道眼下情況極其不妙,卻奇異的并不太怕。
好比那天,她哀求厲北城殺了她,拉著男人的大掌放在她脆弱的脖頸,心情也是如此刻般麻木平靜,解脫的渴望大過了害怕恐懼。
她想,在她內心深處某個軟弱陰暗地角落,是真的想要借著這個機會,一了百了的吧。
“讓厲北城先著急一宿,等到后半夜,我們怎么要求,你就怎么說。”
老鼠眼收回手,放在嘴邊煽情又惡心的舔了舔,那沉迷的模樣像是直接舔在了言夏夜臉上:“他最好能痛快答應,否則,我可忍不住了。”
名為烏鴉的男人轉到言夏夜身后,取出一條毛巾封住她的嘴巴,跟著老鼠眼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