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們寧愿相信一個地痞老潑婦造謠,也不愿意相信一個柔弱的單親媽媽,死活侮辱她偷人生野種,我無話可說。我覺得,我們母女兩也沒有必要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從今天起,我和我媽媽不再是李家莊的人,我現在就帶我媽媽離開這里。
但你們給我記住,是我和我媽媽不屑跟一群瞎子繼續住在一起,不是被你們趕走的。也給我記住,從今天起,如果我再聽到從你們任何人嘴里說出半個侮辱我媽媽的字眼,我絕對會讓她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寧木木向來說到做到!”
說著,寧木木回頭沖著流淚滿面的顧春曉道,“媽,我們走。”
說著,她徑直的抱著寧小七,抬首挺胸的邁起腳步離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春曉的身上。
顧春曉咬了咬唇,頭慢慢的低了下來。
鐘晨曦雙手托著顧春曉的手臂,攙著雙腿沉重的邁不開腳步的顧春曉,跟著寧木木的身后一起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寧木木所說的話和她的氣勢震懾住了,還是在反思自己這么激進的過來逼顧春曉的確不合適,沒有任何人攔著他們。
很快的,她們走遠了。
身后,依稀有竊竊私語聲傳來:
“小顧,她應該不是那種人吧?”
“誰知道呢?剛才不是你說的最兇嗎?”
“我也是聽了她婆婆說的……”
李嬸顫抖的罵著,“你們這群人,真沒良心,這些年誰家農忙人手不夠的時候小顧沒去幫過忙?我讓你們別說,你們還說……”
“不是我們說的,真是她婆婆說的,她婆婆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我們不信也不行啊!”
“對啊對啊,當年她抱著剛出生的木木被趕出家門確有其事啊!”
“……”
那些人說的話,寧木木聽見了,鐘晨曦聽見了,顧春曉也聽見了。
寧木木發現,顧春曉一直噙著眼中不肯落下的眼淚,在聽見那些話的時候,忽然宛如斷了線的珠子蜂擁而下,滿目心碎。
寧木木張了張嘴,鐘晨曦沖著寧木木搖了搖頭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說。
寧木木閉上了嘴巴。
是啊,此時此刻,說什么都是在剜顧春曉的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邊傳來了水壩的水流聲。
那聲音在濃墨般的夜色中,格外的靜謐、詭異,又透著一種莫名的蒼涼。
一直在默默流淚的顧春曉,雙腿忽然一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寧木木心頭一緊,急忙沖回了顧春曉的身邊,想要扶起她,但是懷中抱著寧小七又不方便,只好求助的朝著鐘晨曦望去。
鐘晨曦停好自行車,再次將顧春曉扶起,小心翼翼的攙著她坐在了水壩邊。
寧木木半跪在她身邊焦急的問,“媽,你怎么了?”
顧春曉抬手攏了攏寧木木的頭發,繼而朝著鐘晨曦望去,臉色蒼白的說,“晨曦,你才這么點大,就讓姨拖累了,對不起。”
鐘晨曦回,“無所謂。”
“可是……”
鐘晨曦打斷顧春曉,清秀的臉龐浮上了淺淺的笑意道,“就像木木說的,不與傻瓜論長短,不與白癡辯是非,不跟無賴講道理。姨,別因為那群人的話難受。”
顧春曉,“……”
“媽,你不是說不會讓我無家可歸嗎?”望著顧春曉萎靡不振的神色,寧木木滿目期待的說,“媽媽,別想李家莊的那群人了,振作起來,給我一個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