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木對鐘晨曦和鐘晨曦的爸好感倍增，期待道，“媽，鐘叔叔跟你很熟嗎？”

“嗯。”顧春曉道，“媽和他一起長大的，你鐘叔叔是個好人，可惜啊……”

“可惜什么？”寧木木問。

顧春曉很明顯不愿意提這件事情，岔開話題問，“你肚子疼不疼？”

“有點。”寧木木揉揉。

準確來說，應該是很疼。但身為四大軍事家族之一的寧家家族的一份子，從小接受特訓，對于痛經這種痛，忍忍也就忍過去了。

顧春曉道，“你去床上躺著，媽去給你灌點熱水捂捂肚子。”

“嗯，順便給我弄點衛生紙過來。”姨媽巾這個東西，在90年代初，還是個金貴物品。顧春曉這么窮，她也不指望顧春曉能讓她用上姨媽巾。退而求其次，有衛生紙就好了。但千萬別折騰出老古董姨媽帶這種東西給她用。這里衛生環境這么差，她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得婦科病。

顧春曉臉上泛著紅光，微微笑了笑，關上房門去了隔壁房間。覺得顧春曉的笑有些不對頭，寧木木好奇，悄咪咪的從床上下來尾隨過去看，只見顧春曉掀開涼席，從下面拿出了一堆票子和硬幣。最小面值的硬幣，竟然有一分，最大面值的票子，是五塊錢。顧春曉將五塊錢壓著不動，拿著硬幣數，“一分兩分三分……”

“一毛兩毛三毛……”

“一塊兩塊三塊四塊……”一沓沓的毛票和硬幣握在手中，顧春曉呢喃道，“四塊錢買XX巾，應該夠了吧……”

媽媽……

寧木木心房一陣柔軟，良久無言。省吃儉用，從牙縫里摳出來點錢努力的攢著舍不得花，今天居然一下子拿出四塊錢給她買姨媽巾。

這便是母愛么？

寧木木第一次感覺到了跟哥哥姐姐之間完全不同的愛。

寧木木在心中默默的說，“媽媽，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這么窮下去的。等我幫小七找到身體后，就開始想辦法掙錢。”

顧春曉燒了點熱水放在鹽水瓶中，拿著舊布裹了裹，放在了寧木木的肚子上，然后出門了。四十分鐘后，顧春曉果然拿回來兩包姨媽巾。

寧木木滿是感動的用上了。

說實話，90年代的姨媽巾真不好用，厚重、粘不牢不說，連側翼都沒有。她又是量大體質，稍稍一動小腹以下便熱浪滾滾。為了節省，她不得不在姨媽巾上墊上一層衛生紙。

解決了生理方面的事情，就輪到了給小七找身體。

家中沒有電，吃完晚飯后顧春曉挑燈做了點針線活，便喊寧木木洗洗睡覺去了。寧木木睜著眼睛一直躺倒了晚上十點，躡手躡腳的推開了院子門，朝著村上望望。

鄉下的小村莊，完全沉寂了下來，黑云閉月的夜晚，一片漆黑。

上午鬧的那出，小七受了點傷飄不動了，靈魂越來越虛弱。生怕小七撐不到頭七便散魂，寧木木將她捧在懷中，朝著村西頭的亂葬崗附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