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霍嫣過的很舒坦。
慕容晚一走,她便毫無疑問的成為了這韓府唯一的女主人。本來霍嫣還擔心哪一天紙包不住火,正想著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悄無聲息的除掉慕容晚,卻沒想到那女人竟自己如喪家之犬般跑到溫子意那里去了。
起初霍嫣還疑惑。雖然她沒少給韓景耀吹過這兩個人不正常的耳邊風,但作為慕容晚的侍女,她心里其實非常清楚慕容晚和溫子意之間什么事兒都沒有。
要有也僅僅是溫子意單方面喜歡慕容晚而已。
如今可好,都不用她再添油加醋,慕容晚自己就讓韓景耀直接誤會了。那男人不恨死慕容晚才怪。
只是韓景耀對自己還是疏離,還總以政事繁忙為借口。
這夜依舊。
聽下人講韓景耀今晚要出城外捉拿要犯,因此霍嫣便只好早早就睡下。可到將至凌晨又被門外的火光和雜亂的腳步聲弄醒,難免爬起來對侍女阿嵐發了脾氣。
“外面又怎么了?這大半夜吵吵鬧鬧的怎么讓人睡得踏實?”
阿嵐低著頭,那樣子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是是韓將軍回來了。”
霍嫣皺了皺眉,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嵐。
“然后呢?他回去睡了么?我要看看去。”
她掀起被子正要下床,卻又被攔住。
“夫人,您要不然還是先別去了。韓將軍他.他帶了人回來。”
“帶了人?”
霍嫣一雙秀眉皺的更起,眼里忽而變得凌厲異常。
她迅速起身套了衣裙,然后便欲出門口,可腳剛邁過門檻,又折了回來。草草畫了個妝,才又急匆匆向男人的臥房小跑去
韓景耀抱慕容晚回來的時候,那懷里的女人早已經氣若游絲。
“慕容晚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死!”
雖然韓景耀自己都不確定慕容晚到底能不能得聽到,可他偏偏要講。
“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把你扒光了皮掛在城墻外面!風吹日曬雨淋!一千年一萬年讓路過的人看!”
但慕容晚大抵是真聽不到。
那女人就軟綿綿的躺在他懷里,小臉像紙一樣白,秀致的眉頭也攢在一起,不斷有綿密的虛汗從額頭往下落。
讓韓景耀心尖發疼。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連想都沒想就抱著慕容晚直奔臥房,踹開大門,捷豹般迅速將女人平放在床上。
姓蘇的大夫提著藥箱來的匆忙急促。他也是被大清早被人硬拖起來的,一聽是韓景耀的屬下,便緊趕著就來了。
惹誰都不能惹韓將軍。
現在幾乎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這人原本是政治暗潮涌動的棄子,皇上三番五次的想殺了他以絕后患,甚至不惜故意設陷,把尚是少年的韓景耀扔到最邊遠殘酷的戰場,讓他以三千對三萬精兵,企圖讓其有去無回。
可誰都沒想到,這個少年不僅硬生生如怪物般的從戰場上回來了,還組成了更加精銳的部隊.
這般無奈,皇上才企圖讓他為己所用,將唯一的公主嫁與他。卻沒想到他早已意圖謀反。
還聽人說,他那時僅一己之力便殺了對方八百多人,手段之殘酷非常人可想。那雙眼睛就算噴染了鮮血都不帶眨一下.
更別提那一夜屠盡皇城的實績。
這樣的人,又怎是他蘇某能惹得起的。
本來給韓景耀的人看病就是如同伴虎般如履薄冰,可蘇時瀟這剛這一進門,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便更是腿腳發顫。
晚公主他自然是認得的。
可他閱病人無數,各種疑難雜癥,看到這般樣子的慕容晚時卻還是到吸了一口涼氣。
實在慘目忍睹。
他記憶里那個桃腮紅潤,秀眸剪水,長得溫溫柔柔的小公主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如今這像什么話。
頭發是凌亂的,衣衫裙擺也被撕的亂七八糟。緊閉的雙眼紅得發腫,臉色蒼白無比。還有脖頸間露出的那些或深或淺的青紫痕跡
這胸口插著的發簪,一看就是被折磨到了忍無可忍才.
簡直作孽啊。
蘇時瀟忍不住搖了搖頭,在心底暗罵了一句韓景耀人渣。
但所幸,慕容晚插簪子的地方偏了心臟幾分,要不然他再是什么在世神醫也無回天之術。只是那個男人就在他身后陰森森的站著,讓蘇時瀟竟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她現在怎么樣?”
韓景耀發了話,聲音陰沉低緩得讓蘇時瀟狠狠咽了下口水。
“傷口雖重,但好在送的及時也未捅到要害。韓將軍若不介意,還還請出去等候。蘇某定盡力而為”梲.謎.整.理.巖.巖
韓景耀皺眉。
他默了半秒,眼眸幽幽的轉向眼床上的女人,隨即又轉到了蘇時瀟身上,開口道。
“可以。但若救不活,我就讓你跟她一起死。”
說罷,便拂袖而去。
待那男人走后,蘇時瀟才敢狠狠擦了下額頭流出的冷汗,然后迅速投入到他平日里濟世救人的狀態.
霍嫣剛趕過來的時候,韓景耀還在里面尚未出來。她見里面燈火通明,可前腳剛要進去便被人伸手攔住。
“夫人,您現在最好不要進去。”
墨羽一個閃身便擋住了霍嫣的去路。
霍嫣更來了氣。
“敢攔我的路,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不讓我進,你以為你是誰?!我進去看一眼我自己的丈夫不可以嗎?”
“夫人.墨羽無意冒犯,只是韓將軍曾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這間屋子。想必夫人還記得吧。”
墨羽看似畢恭畢敬,卻句句戳了霍嫣的神經。
她臉色一沉,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的確。她雖是名義上的韓府女主人,可唯有韓景耀的這間她從來進不得。可如今,他居然帶了別人進來?
她氣不過,卻又沒法子。
霍嫣知道墨羽是韓景耀的親信,跟他硬吵對自己也沒好處。只能氣極了甩袖離開。
可她并沒走多遠。
“韓將軍帶回來的,到底是什么人?”
霍嫣在不遠處停住腳步,冷著臉低聲問侍女阿嵐。
“這說出來夫人不要生氣.”
阿嵐攪著手指,有些欲言又止。
“說!”
霍嫣一個狠戾的眼神過去,便把阿嵐嚇得一哆嗦。
“是晚公主.”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