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不要臉,還是你不要臉。”
她看向他,面無表情的說。
韓景耀被慕容晚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那張原本白皙而風馳俊秀的臉瞬間陰翳到了極致,下顎繃緊,眸中有血光閃現。
連他那雙緊攥著女人衣襟的手,骨節都在微微作響。
“好,可以啊。”
男人冷笑出了聲,神情陰狠,周身剎時燃起修羅般的氣場。
他整個人霍地一下子站起來,什么都不管不顧了一般,極其殘暴地,揪著慕容晚的衣領就往轎子里面拖。
“你不是想救他嗎?我給你這個機會。”
慕容晚本來就長的嬌弱,被韓景耀拉扯著的時候就像一只被揪住了耳朵的兔子,毫無反抗之力。
哐當一聲。
她便被那個男人毫不憐香惜玉地扔進轎子里,骨骼和皮肉都直直撞上了車內的座椅,生疼不已。
可那僅僅是開始。
慕容晚都還未來得及反應,那人便已經緊跟著她進來,撕開了她的裙擺。而她根本連躲的余地和空間都沒有,娟秀的細眉痛苦的擰在一起,整個身體都在抖。
“怎么?剛剛不是你想這樣的嗎?現在又慫了?”
他死死錮住了她的細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女人的骨骼捏碎,諷刺的問。
滾燙的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留下來,可慕容晚愣是仍要倔強地用眼睛去瞪他,更添了男人的怒火。
他開始變著法子折磨她。
再沒有人會比韓景耀更了解慕容晚了,所以折磨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而慕容晚只能被動的承受著那襲來的暴風驟雨。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好讓自己因此能不發出破碎的嗚咽。
因為溫子意還在外面.她不想.
可那女人越是死命忍著不出聲,嘴唇都出血來,便越勾起韓景耀想要欺負她的邪念。
后來的韓景耀想起這件事都覺得,他幾乎是氣瘋了,紅了眼,才會那樣殘忍的對待她。
再想起那個過程,慕容晚只覺得自己就像是黑夜湍流中破碎了的紙船,只能順著河流的方向不停漂浮。
一場漫長而可怕的噩夢。
良久,韓景耀才心滿意足的起身,整理好衣衫出去。只剩下慕容晚一個人留在轎子里。
女人纖細的蔥指微微抖著,攏了攏自己破碎的衣衫。腿卻軟的無法站起,更重要的是,她想起自己剛剛的樣子,終于抑不住了。慕容晚躲在轎子里,雙手抱住膝蓋,緊緊縮成一團,不顧形象的痛哭起來。
憤怒,絕望,想死。
轎子外面火把依然熊熊燃燒的聲音,溫子意對著韓景耀聲嘶力竭咒罵的聲音,似乎都變得愈加遙遠。
她聽不清那兩個人到底在說些什么,因為她累了,太累了。只想顧著自己好好的哭一場。
不敢出去,也沒臉出去。
所有的酸澀和委屈都像石頭一樣卡在喉嚨里,清瑩的淚珠大顆大顆的從眼眶里滾落出來,將睫毛沾濕成一小撮一小撮的。
慕容晚本以為自己早都釋然了,就差那么一點點,只有一點點她就可以遠離韓景耀帶給她的噩夢。卻沒想到,仍然是周而復始的折磨和羞辱。
只有她死,才能了結嗎?
可是慕容家的錯,她父輩的錯,為什么偏偏就要她來承擔.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晚才終于再沒多余的力氣哭了,清晰的理智也開始慢吞吞地逐漸回爐。可這時她才發現,剛剛原本喧鬧嘈雜的外面,如今卻獨獨少了一道她熟悉的聲音。
少了溫子意的聲音
慕容晚那雙烏沉沉的,蘊滿水霧的眼眸,瞬間瞳孔驟縮。
不可能!
韓景耀明明答應她的!他剛剛明明已經答應過她了的!
慕容晚整個人幾乎是瘋了一樣。頭發也是亂的,衣衫都沒有整理好,便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
可已經遲了.
映入眼簾的是火把,冰冷的尸體,鮮血,以及韓景耀手上的,劍身映出的寒光。
一下子,慕容晚整個人便如蒙電擊般怔在原地。
原本黑曜石般澄明的眼睛,由最初震顫著的不可置信,到最后完全渙散了,身子也癱軟在地上。
而另一邊,韓景耀這時候才剛剛收了劍,便看到慕容晚瘋子般,東倒西歪地跑出來。
他正斜過眼睛看那個女人。
在月光與火光的輝映下,男人側顏冷峻,不近人情。那欣長挺拔的身影,卻渾身都裹挾著帶血的殺氣。
在場的士兵此刻皆噤了聲。
他們誰都知道,現在若是敢惹眼前這個男人,下場都只會是死路一條。
可慕容晚不一樣。
她慢慢拖著兩條腿,一點一點挪動著,爬到了溫子意旁邊。眼里滿滿都是不敢相信的震驚和悲愴。
女人伸出蔥白纖細的手,微微顫抖著,想要觸摸,又不敢觸摸。
那個尸體,仍汩汩涌出殷紅的血,染濕了那人淡綠的衣衫,如在心口綻出的一朵曼陀羅。
溫子意雖是死了,眼睛卻沒有閉上,直勾勾的看向轎子那邊,像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手也死死向外伸著,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東西。
若是以前,慕容晚看到這樣的尸體,定會嚇得不行,尖叫著跑開。
可那是她認識了十多年的人是她的子意哥哥啊
她想起溫子意曾經喚她晚晚時,眼里那溫柔的笑,就像小時候一樣。
那雙眼睛,那雙如桃花般瀲滟的眼睛
那個還承諾要陪她去看城外有更好看的花樹,更美的山河湖海的人.
死了。
慕容晚似乎是真瘋了。
她守在尸體旁,竟開始咯咯咯地笑起來。
“我可以叫你晚晚嗎?”
“好呀,我二哥哥也是這樣叫我的呢。”
“那城外如果有更好看的花樹,更美的山河湖海。晚晚愿意讓我帶你一起去看嗎?”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他
就再沒有機會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