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確定
周明華擰緊了眉頭，看樣子，這件事應(yīng)該與嫻妃有關(guān)，只是這種事，不是他這個身份能說的，所以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站在一旁。
明玉也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沉默了一會兒，她道：“需要多久才能知道水月有沒有染病？”
“回娘娘的話，一般需要七天到半個月，若是半個月后，水月都沒有發(fā)病，那就證明她并沒有染上天花。”說罷，他勸道：“事情還沒有定論，娘娘不要太過擔(dān)心。”
明玉合什喃喃道：“希望老天爺保佑水月平安無事。”
小六子低聲道：“主子，要不要將這件事稟告太后與皇上？”
明玉搖頭道：“事情還沒有確定，無謂讓他們擔(dān)心，等一定有定論之后再說吧。”
這一夜，坤寧宮中無一人入睡，周明華亦在此處待了一夜，天剛亮，明玉便派小六子去太醫(yī)院，守在那里等著太醫(yī)來，隨后全部請至坤寧宮。
諸位太醫(yī)趕到之后，聽到“天花”二字，均是悚然變色，有幾位甚至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并非他們膽小，實(shí)在是天花太過可怕，一旦染上，就是無藥可解，只能看自己的命。不過所幸眼下這個情況，只要留意不要去碰觸，就不會有染上的危險。
繡圖上所沾的東西，經(jīng)過一夜，已經(jīng)干了，無法再直接沾取，不過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周明華讓人取來一杯清水，從之前記住的地方緩緩倒下去，下面用東西盛著，接住每一滴水。
然后莊正，宋子華等太醫(yī)，便用各自的方法，取水檢查，得出的結(jié)果一致――天花。到了這里，已是毋庸置疑，繡圖沾染的必是天花無疑。
明玉緊緊握著扶手，喃喃道：“天花……宮里怎么會有天花，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明華上前道：“娘娘之前說過，嫻妃娘娘每夜都會將這幅繡圖帶回去，翌日在帶過來，昨日也是一樣，不如將嫻妃娘娘請來問問吧。”
明玉點(diǎn)頭道：“也只能這樣了。”說罷，目光一轉(zhuǎn)，道：“小六子，你立刻去請嫻妃娘娘過來。另外……”她猶豫片刻，道：“慧妃協(xié)理六宮，如今出這么大的事，她理應(yīng)知道，你派人去將她也一并叫來吧。”
“奴才遵旨。”在小六子離去后不久，高氏與瑕月先后來到坤寧宮，瑕月一進(jìn)來便看到六七位太醫(yī)，宋子華亦在其他，看到她來，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憂色。
此時，高氏已經(jīng)行過禮，道：“不知娘娘這么急著將臣妾召來，所謂何事？”
明玉深深看了一眼尚在行禮的瑕月，道：“昨夜本宮發(fā)現(xiàn)與嫻妃一起繡的繡圖之中，有好幾處地方濕了，且能夠聞到一絲古怪的惡臭之氣，本宮一時奇怪，便傳周太醫(yī)來看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濡濕了繡圖的，并非水或是湯漬，而是天花病人的膿液。”
高氏驚聲道：“竟然有這樣的事？臣妾倒是聽說保定府一個村子里，爆發(fā)了天花，但皇上已經(jīng)派人控制起來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宮里，還是膿液這么骯臟惡心的東西。”
明玉盯著臉色劇變的瑕月道：“嫻妃，繡圖是你昨兒個拿來給本宮的，你是否該與本宮好好解釋一下。”
瑕月心中猶如翻江搗海一般，起伏不定，天花……繡圖上居然有天花這種東西，但是她很清楚，自己送來時，絕對是干干凈凈，除了繡線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玉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瑕月開口，追問道：“嫻妃，你為何不說話？”
瑕月回過神來，連忙屈膝道：“回娘娘的話，臣妾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天花從何而來。”
高氏冷笑一聲道：“嫻妃這話說得當(dāng)真可笑，繡圖是你帶來的，你不知道，那還有何人知道？”
瑕月沒有理會她，徑直道：“臣妾確實(shí)不知情，昨日清晨，臣妾將繡圖帶來的時候，娘娘也在，當(dāng)時并無任何異常。
明玉言語道：“今日你送繡圖過來之時，本宮身子不舒服，所以不曾細(xì)看，若非剛才湊巧，怕是一直到現(xiàn)在都尚且不知。正如慧妃所言，這繡圖除了本宮之外，便只有你經(jīng)過手，你當(dāng)真毫不知情。”
瑕月低頭道：“娘娘明鑒，臣妾確實(shí)絲毫不知此事。”
高氏在一旁涼聲道：“那真是奇了怪了，難道這天花是自己跑進(jìn)宮中，又自己到這繡圖里來的？”頓一頓，她忽地道：“本宮聽說，皇后娘娘在二阿哥之前，還曾懷過一個孩子，卻因?yàn)閶瑰チ耍瑡瑰@件事是真的嗎？”
瑕月暗暗攥緊雙手，盯了高氏道：“慧妃想說什么？當(dāng)年那件事是意外，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高氏似笑非笑地道：“當(dāng)年的事是意外，今日的事，你又不知情，撇得可真干凈。”
這件事，高氏不提，明玉幾乎快要忘了，此刻聽得高氏提起，心中不由的再起波瀾。當(dāng)年，她極其信任瑕月，所以在瑕月跪在自己面前，痛哭說是一場意外，一時失手的時候，她根本沒有任何懷疑，但現(xiàn)在……
瑕月看到明玉的神情變化，知道她受了高氏的話影響，連忙道：“娘娘，您待臣妾親如姐妹，臣妾萬萬不敢對您有不敬不忠之心，您千萬不要聽慧妃挑撥。”
高氏面色一寒，道：“嫻妃，說起來，你比本宮還要早伴在皇上身邊，怎得說話這般輕率，本宮只是將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罷了，何時挑撥過分毫？”
瑕月待要分辨，明玉已是道：“嫻妃，過去之事，不說也罷，本宮只想問你，這一次，百鶴圖上的天花從何而來？本宮與你怎么說都是姐妹一場，而且今日是皇額娘生辰，這件事本宮不想鬧的太大，但你若是執(zhí)意不說，本宮唯有請皇上過來了。”
瑕月心中劇跳，道：“娘娘就算將太后與皇上一起請來，臣妾也是同樣的話。”
“好！”明玉臉色漠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喚過小六子道：“去養(yǎng)心殿候著，皇上一下朝，就立刻將事情稟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