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公渾身都是戰場落下的毛病也不是個秘密,趙振愿在邊關,家中若是有什么事瞞著他也是正常的,所以趙河也只是心里咯噔了一下,沒有太過激動。
“想什么呢,快洗漱收拾一番,隨我進宮受封!”
趙瑜岔開話題,趙河還是不信,可現在進宮復命更緊要,也只能壓下疑問。
迅速收拾妥當,趙河和趙瑜策馬進宮,入議政殿前,御林軍繳了他腰上的刀。
面見圣上,不得帶兵器。
趙瑜先一步進去,待宮人高聲傳召,趙河才大刀闊斧的走進來,跪下,錚錚鐵骨似要將殿中的地磚磕碎。
“末將趙河,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洪亮如鐘,震得朝中幾個老古板胡子顫了顫,趙瑜站在旁邊看著,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
趙河將這些年戍守邊關的艱苦一筆帶過,著重說了這次大仗的成果,這些使臣不僅愿意奉上兩座城池作為停戰條件,每年還愿意上貢數千牛羊和動物毛皮以顯臣服的決心。
數千牛羊是不小的一筆收入,眾人對此都十分滿意,趙瑜也為兄長的威名高興著,卻聽見楚厲珩高聲道:“愛卿功勛過人,勞苦功高,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如今趙將軍尚在鎮壓叛亂未歸,待他歸京以后,再論功行賞你看如何?”
“自當如此!”
趙河十分贊同,想了想又道:“末將是護送使臣團進京的,按理當扎守在驛站,可心中很是惦念家人,末將斗膽請陛下允末將回國公府住一日!”
趙河說完跪下請求,滿朝文武頓時啞口無言,整個朝堂安靜得落地有聲。
周圍安靜得可怕,空氣一點點變得稀薄,趙瑜低著頭,看見光亮的地磚上倒映出自己失魂落魄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厲珩清淺的說了兩個字:“準奏!”
準趙河回國公府去住,卻并未告訴他國公府已不復存在。
得了恩準,趙河歡欣鼓舞,待下了朝,興致勃勃的與趙瑜一起出宮,嚷嚷著要回驛站帶上好酒回國公府給國公大人一個驚喜。
趙瑜說不出來話,半路將他拉到城中酒樓點了一大桌好酒好菜,趙河一直說浪費,見趙瑜把錢也付了,只能肉疼的把酒菜都吃進肚子里。
吃到后面,打了飽嗝,好幾壺酒下肚,他卻還一點都沒醉。
軍中的人酒量都大得很,哪怕是幾壇燒刀子酒下肚,恐怕都還能翻身上馬殺敵。
知道灌不醉這人,趙瑜也沒法子,只能坦白:“國公府沒了。”
“沒了就沒了!老爺見到這酒一定會樂好幾天,夫人鐵定不許老爺喝,等將軍回來,你們爺仨湊在一起大醉一回,將軍一定開心死了!”
趙河嚼著豬蹄樂呵呵的說,完全沒想到趙瑜那句話背后的意思。
趙瑜用筷子拍掉他手上的豬蹄,又敲了下他的額頭:“我說國公府沒了,被一把火燒了,什么都沒了!人也沒了!”
趙河兩頰塞得鼓鼓的,整個人僵住,表情呆滯,沒回過神來。
趙瑜喉嚨哽得厲害,卻還是堅持著一字一句道:“國公府滿門,如今只剩我一個!”
趙河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傻傻的看著趙瑜,無意識的呢喃:“二……二少爺,別開玩笑了,你給將軍寫的信上還好好地,怎么可能……”
“信是假的!我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