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躺在宮中連床都難得下,如何能得知朝中之事?
此時聽楚厲珩說完很是驚詫,這才知曉他是為了這些事焦頭爛額。
天災人禍,年年都有發生,一旦出現,朝廷必要立刻撥款賑災,并傳達命令讓當地官員做好安撫工作,一是要防止災情與疫情一起發生,二便是要防止窮山惡水的刁民聚眾鬧事。
此次雪災嚴重,難民無法過冬,盡管朝廷已迅速做出反應,可山高水遠,籌款、購置賑災物資,再運送過去,怎么也要半月,中間若是再遇到什么不要命的山匪,又要耽擱時間,沒想到這些難民卻已經等不得了。
“是何處的難民作亂?當地不是有衙役嗎?怎么無人鎮壓,竟鬧到陛下面前來了?”
地方官員升遷困難,除了每年的政績漂亮,能展現能力的也只有這種大災大難的時候,一般都會盡力鎮壓,以免被上面發現了不討好,既然上呈到楚厲珩面前,那事態便是有些嚴重了。
趙瑜問得認真,楚厲珩見他眼神坦蕩,似乎并不知情,一時松了口氣,將熱茶飲盡,低聲道:“朕頭疼,幫朕揉一下。”
他像是累極了,說完便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全然沒了九五至尊的威儀,難得見他流露出這樣一面,趙瑜也是一怔,心有防備,身體卻已走過去,輕輕幫他按捏起太陽穴來。
趙國公一生征戰,老來身上落下不少舊疾,也時常頭痛,趙瑜便跟著大夫學了一些按摩手法,楚厲珩被他按得很是熨帖,不由滿足的哼哼。
“愛卿這手怎么這么巧?”
楚厲珩問,語氣比方才精神了些,趙瑜不愿提那些舊事,沉默不語,又過了一會兒,聽得楚厲珩冷聲道:“有兩個縣令被殺了!”
難民聚眾鬧事,還連殺了兩位朝廷命官!?
趙瑜的動作停下,被楚厲珩打了下手背,催促他繼續。
“縣中的捕快衙差加起來人數雖然不多,但武功應該也不弱,就算實在壓制不住,還可以向御史臺請求支援,怎會如此不濟?”
趙瑜疑惑,隱隱覺得這次難民起義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北方游牧身材高大,又極有蠻力,其中又有不少練家子,與其他地方的人不同。”楚厲珩解釋,北方游牧族是趙國公卸甲前歸順遠昭國的,如今趙國公身死,難免有一些存有二心的人借機煽動。
這些游牧族人是在馬背上過日子的,一旦有戰事,婦孺皆可為兵,稍加訓練便是一支軍隊,一般縣令壓制不住也是正常。
只是,他們既然已經殺了朝廷命官,便不僅僅是起義那么簡單,可以謀逆論處。
“朝中尚有武將,陛下先以武力鎮壓,等賑災物資到了,再加以安撫,只處決幾個煽風點火的人以儆效尤,此事不就解決了嗎?”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連趙瑜都能立刻想到對策,應該不至于讓楚厲珩頭痛至此。
正想著,手被燥熱的大掌握住,楚厲珩偏頭看著他,眸中竟難得有了一絲溫情。
“朝中雖有武將,此行千里,趕赴過去尚需不少時日,況且這些武將對北方苦寒氣候不適應,地形也不熟悉,恐怕會有不少損傷。”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瑜若是還不懂他想說什么,就枉活這么多年了!
“陛下想讓兄長領兵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