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傅乃太學(xué)院院長,學(xué)識淵博,德高望重,不僅是趙瑜的恩師,更是楚厲珩的啟蒙老師,其子高鴻才識過人,觀察入微善于斷案,其能力遠(yuǎn)甚現(xiàn)在的大理寺少卿,這奏折分明是胡說八道!
“陛下,你要繼位,趙家是你手上的一把刀,你要樹威,趙家是你腳下的墊腳石,趙家已亡,何以牽連無辜?”
趙瑜拿著奏折輕聲問,身體還流著血,無一處痛,精神上的折磨更遠(yuǎn)甚其他。
楚厲珩用他的衣擺擦了擦,整理好儀容,又恢復(fù)之前冷然高傲的形象,居高臨下的抬起趙瑜的下巴:“愛卿既知趙家已亡,為什么還學(xué)不會討好,要惹朕生氣?”
趙瑜知道他需要的是一個乖乖聽話,予取予求的玩意兒,若他是自小被調(diào)教的清倌也就罷了,能得圣上垂憐,哪怕是做個臠臣也是天大的福氣。
可他是趙國公的次子,自小接受的教育是頂天立地,寧折不屈,他的父兄都是領(lǐng)兵殺敵的好手,他的祖輩也都是忠君愛國的忠烈,他雖不擅武不能上戰(zhàn)場,卻也有為國捐軀的決心。
這捐軀,并非躺在帝王身下承歡,而是為國為民而死。
想到之前受到的教誨,趙瑜難堪的閉上眼睛:“陛下,趙家已亡,臣折辱至此仍茍活于世,牽掛的不過是兄長一人的安危,陛下不讓臣與張迴說話,臣自是憂心如焚,左右這條命在陛下手上,陛下若真的生氣,殺了臣便是,莫要遷怒臣的兄長便好。”
“愛卿這是篤定朕不敢殺你?”
楚厲珩獰笑著問,語氣沉沉,比方才更不可捉摸。
趙瑜搖頭,慘然一笑:“兄長遠(yuǎn)在邊關(guān),遠(yuǎn)昭國人才濟(jì)濟(jì),定有人能模仿臣的筆跡哄騙兄長京中無虞,陛下想殺臣,隨時都可以,是臣……不敢死罷了。”
父母遺言猶在耳,趙瑜不敢輕易赴死,留兄長凱旋,一人面對家中巨變。
待兄長歸京那日,他要親自在城門迎接兄長,見證兄長的赫赫戰(zhàn)功,見證將軍府的落成。
趙家那么多人,總要有一個為他歡欣鼓舞才好。
“愛卿能如此明事理就好!”
楚厲珩皮笑肉不笑的夸贊,示意趙瑜將那奏折撿起來,接過,轉(zhuǎn)身拿了朱砂筆在奏折上隨意寫了個‘準(zhǔn)’字。
寫完丟還給趙瑜:“明日一早,愛卿便去太傅府上宣旨,替朕送送他老人家吧!”
一語,便將趙瑜推到不仁不義的境地,他撿起折子,恭敬的俯首:“臣……遵旨!”
楚厲珩不再理他,繼續(xù)查看奏折,趙瑜自顧自的起身,簡單整理了下身的狼狽,拉開門走出去。
出門后沒多久,一穿著艷麗宮裝的美人款款而來,正是如今正受寵的趙貴妃越兮。
外臣與妃嬪要保持距離,遠(yuǎn)遠(yuǎn)地,楚厲珩便駐足側(cè)身站好,頷首行禮,不去看著人窈窕的身姿。
“貴妃娘娘貴安。”
說著話,緋色紗裙挾裹著好聞的胭脂香氣從眼前飄過,估摸著這人走遠(yuǎn)了,楚厲珩才起身繼續(xù)走,走了沒兩步,女子清婉的聲音傳來:“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