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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白十一阿彩 >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世間事皆有不平
......

山下有生老病死,山上有命格不堅。

......

之后。

暮色里。

經過半日舒展筋骨,吐納修煉之后,力氣已經恢復極多的少年,換上了一身白衣,是行走江湖時最常見的勁裝,腿上裹著纏腳,但那柄三尺銹劍,卻被他放回了方寸物大嘴之中。

看了看已晚的天色,走出這個臨時休息的屋舍。

然后他第一次主動去尋郝書生。

于是他又來到了之前吃飯之時的正堂大廳。

站在門外,十一瞧著郝書生那一副正悠哉悠哉喝茶,整個人安然無恙的模樣,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可依舊沒有選擇出手。

原因無他。

打不過。

他一個散了氣的三境劍修,哪怕是有著擁有劍靈的亂世相助,一樣是個跛腳行走的跛子,想要跨著一個大境界跟一個天境修為的煉氣士打上一架,真是跟老壽星上吊,找死沒什么區別了,甚至可能還要比上吊更加快些。

郝書生比十一還要清楚這中間的頭頭道道,識念之中感知到十一找尋過來的時候,眼睛笑的都瞇起來了,自然知曉十一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是少年這無可奈何的模樣,還是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放聲大笑。

十一自知力不從心,也不愿在這種事情上多作糾纏,畢竟不能總是讓人家抓住自己的弱點不放,然后一下一下地敲打自己不是?

好歹他也算是個半山腰上的修煉之人,這點臉皮還是要的。

付南見他早在門口處,遲遲不進,便舉著酒杯想邀,在門外杵著干啥?再打一架?

付南嘿嘿笑。

十一好不容易強壓下去的怒火,直接澆灌了一大桶油上去,這貨就不能好好說話?

于是十一直截了當的岔開話題,走進來時,直奔今日來此的主題,付南在哪?

一句話。

便讓郝書生笑意泛僵,然后盡數收斂。

顯然被問到了不好笑,也不可笑的問題了。

他放下茶杯,然后這才珍而重之地向十一比了一個坐的手勢。

十一沒有推脫,理直氣壯地走上前去坐下,然后在他旁邊的茶桌之上,憑空出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清香撲鼻。

只可惜此時的少年,一心全在付南安危身上,哪里有心思去喝茶的?

再一個,付南所發生的事端,他聽鳶鳥簡單提起過,嚴格說來,到底還是受到他的拖累,才會有此慘淡光景,十一是很想為付南報仇,將那些不講道理,又對修煉利益趨之若鶩之人一一打殺了,可惜目前而言,仍是只能想想而已。

須知他現在便是自己自身的處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當然最為重要的,仍是他自己的修為不夠,實力不到。

他更加害怕的,是自己那十個哥哥姐姐們,在聽到消息后,會不會立即想到是自己,然后又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做些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其實十一打心底里,對于自身修為太低,是挺著急的。

郝書生沒有再請十一喝茶,那不過是他的待客之道,十一沒心思喝,而他知道是為何,自然也沒心思勸。

因為此時這樣,不管說什么,那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郝書生神色復雜地瞧了十一一眼,就這一眼,包含信息之多,簡直無法以常理來度之,然后他緩緩搖了搖頭,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后,少年沒來由地心頭一揪,他的直覺告訴他,付南現在的處境很不好,而且可能是他幫都幫不到的不好。

這種感覺讓十一感覺到了糟糕透頂。

待到下一句話,郝書生沒等十一繼續發問,他自己便將這段時日所發生之事,一點一滴地娓娓道來,古絕小城的付家,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沈家的三小姐因為曾與你有過數面之緣,在那之后,一樣消失不見,古絕小城大亂,城池封禁,同修盟和行修會大批兵馬入駐城中,想要趁此機會,一舉將古絕小城納入自己疆域版圖之中。還有江湖上烽煙四起,大妖族四處尋釁滋事,大肆散播...一些要卷土重來的謠言,現在每一地的險地邊境,全都是戰事不斷,時常有妖獸潮發生。

什么?十一聽聞此言后,心頭震動,驚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滿目駭然和痛苦,怎么會這樣?

郝書生眼中有怒氣,是沖著十一的,現實就是這樣。

人起而群圍之,人落而群殺之。

然后他苛責道:起因很復雜,但不可否認,皆與你們的人性妄為有關。

十一痛苦之色極多,是誰做的?不周山?

他捂住臉,有幾滴晶瑩從他指縫間流出。

當年他還有天爺爺帶著出去,跟他喊上一聲,快走!

可現在,誰又來帶著付南走?誰來同付南喊上一聲,快走!?

沒了。

實力不足和有心無力,這才是十一最為揪心之處,這道坎,他過不去。

從今天起,世間便多了一位與他一樣的人,從此唯有浪跡天涯,四處落戶,暫住暫離,就好像永遠都不會有分離。

沒有相聚,又是哪里來的分離?

對于十一的問題,郝書生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釋然,選擇坦誠相告,江湖上只知付家一夜之間消息,全家上下五百多口,盡皆失蹤,是一樁無頭懸案,世間還不知道是誰做的,甚至還有些地方在猜測是不是付家自己故弄玄虛,在謀劃如何重大秘密,結果得罪了什么上層勢力,結果只得出此下策,忍痛背井離鄉,舉族搬遷。但是事實上是,付家沒了,因為是楚門做的。

楚門做的!

十一幾乎是下意識轉頭怒瞪郝書生,可才一下就收回了視線,然后自嘲一笑,他自己都被他自己剛剛那些可笑的想法給逗笑了,怎么可能呢?怎么會這樣?你是楚門精絕分殿的執事,你該不會還要對我說,這件事就是你所指揮的吧?

郝書生一副我就知道會是如此的表情,對著十一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郝書生淡淡道:不是我指揮,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說人世間那個宗門最是與世無爭,同哪一個宗門都沒有仇恨的話,非楚門莫屬。

那人錢財,替人消災,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自然不會參雜過多感情于其中。

因為殺人這種事,說到底,感官還是越低越好。

楚門是個刺客宗門,而且還是傳承了無數年之久,在人世間,所有大陸之上皆是有口皆碑的存在。

足以說明極多問題了。

十一點了點頭,沉聲問道:誰發布的懸賞令,這么多人,總有天境高手吧?連天境實力都殺得,那么發布此命令的勢力,實力該有多高?

然后十一下意識開口問道:是不周山?因為有明確且高昂的聲明地位,自然不可做這種容易引動世人不適,破壞聲譽之事,一般的小宗門又撐不起這面大旗,所以不周山只能選,楚門,對吧?

付南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算是默許,照理來說,這些消息皆是楚門的最高機密,而你畢竟才入門,還是個初級刺客,這些機密消息你自然還沒有知曉的權限,而我是楚門駐地之中的高級執事,知法犯法之事,斷然沒可能做,不然第二天,你便會看見我的人頭,出現在你面前了。

付南最后叮囑一句,不知曉的,該問則問,可若是不該問,那只要說出口,那就沒什么可以保證的了,要是能不死,都要感謝老天爺眷戀極多。

十一完全沒想到郝書生話說了一大堆,可全都是為了鋪墊于點頭,沒有用處廢話之言,但也由此略微明白了些楚門的手段,我知道。

講些實話,他現在和付南所做之事,便是那常在河邊走,或者說是擦邊球,當真是那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凄慘境地。

郝書生最后叮囑道:楚門不過是接人手短的刺客宗門罷了,對于這些一向不會深究詢問,更加會為了雇主而嚴謹保密,除非你能夠將某一處駐地全拆了,在他們銷毀這些證據檔案之前,將這些弄到手,不然別無他法。

郝書生說到這,他作為一個天境高手,竟然泛起一絲絲的無力之感來,至少也要是個邱楚子大人那樣的半圣高手才可以吧?

這還是郝書生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十一面前露出如此無力的模樣。

人世間之事,大都挺讓人無奈的,大體上便是八個字,權貴地位,生老病死,對于大多數而言,這兩座若不周山般的巨山,窮其一生,可能都跨之不過,最后也不過是換了種方式,泯然眾人矣罷了。

可是,不公平啊!忽然間,十一一拳砸在手邊的椅子扶手上,頓時那華貴至極的紅木椅子便被砸飛了出去,然后只在被砸飛的半空途中,便四分無裂開來,最終化為齏粉。

連個痕跡都未曾留下。

這是郝書生第一次瞧見十一憤怒出手,展露些許實力。

之前在精絕分殿入口之時,十一雖然在鷺前輩的掌中山河中,出手頗多,甚至還在其中度過近一載時光,可每一次都不是他郝書生所能瞧見的。

對于小十一的天賦和實力,郝書生一直心有好奇,畢竟那位大名鼎鼎的書生,唯一一位嫡傳弟子,哪怕現在修為實力還低,只有人境修為而已,但想來也必然是有著不一樣的過人之處,或是天賦或是別的什么。

但在小十一那簡單出手一下之后看來,一直都覺得十一修為實力低微,對十一不以為意的郝書生,到底還是有些小瞧了他。

倒也難怪,一個年歲僅十歲的三境劍修武夫,著實不可謂不駭人聽聞,他身上若是沒有那么多的業障纏身,只怕若是去參加仙師選拔大會,只要他稍微展露一絲絲實力,恐怕便是連不周山,都會爭搶著要。

畢竟在山下泥潭之中摸爬滾打,還有純粹武夫皆為下九流的說法是有,可事實上是,大多數都是些實力本就低微不前,見識不夠深遠的小宗門子弟來發發牢騷罷了。

若不周山這般的真正大宗門,斷然不會同這些小宗門一般目光短淺,所瞧見的真相之言,自是要更加多些。

實話而言,純粹武夫同煉氣士相比較,若是距離允許,大多數的純粹武夫,都能跨上一個小境界,去越級挑戰那些能夠一日千里,絲毫沒有破境瓶頸的煉氣士們。

而純粹武夫同煉氣士最大的區別不過是在于證道長生四字。

要知道便是世間武學最頂點,九境武夫窮其一生壽命不過三五百年,再多便會受到天道反撲,最終凄慘而亡。

但煉氣士卻是可以修繕長生橋,去證道長生,修煉至后來,安安穩穩,容顏不老地活上數千年,并非是問題,甚至若是證道成圣,還能夠如同傳說之言,與天地同壽,永生不滅。

越是如此,郝書生便越是希望他日后能夠有朝一日,真正的成長起來,而不是在這里從頭到尾都只會意氣用事的浪費力氣砸椅子。

郝書生看過之后,心中了然,大定之余便嗤笑道:不公平?你想要公平,什么樣的公平,怎么要?

不知為何。

這一刻。

連郝書生自己都對十一突然而顯的狀態有所動容。

只見十一一瞬間怒氣全消,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郝書生有些手足無措,別不是哭了吧?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什么?

當然這是威脅話。

他最是看不得的便是有人哭,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甚至更不愿看見男人多些,因為那些可都是實打實的傷心處啊。

郝書生還想勸說一二,但十一自己反而先開口道:其實我知道這些道理,但生來此世,老天爺不管,他不給這些道理,最后還是得我自己去要,可是話雖說是能要多少要多少,但總是不甘心的,怕自己因為實力不夠而要的不夠多,也怕連要的機會都沒有,結果最后連自己這邊都闖不過去...

少年這番話還是他第一次與別人說。

之前在自家師傅面前,這些話無需說,后來在阿彩面前,這些話又不能說,到了付南那邊,付南也許可以同他出生入死,但唯獨對這些道理,他最是難以消受,總是被付南看作是山中精魅,水中妖怪,是要避之不及的。

郝書生悠悠一嘆,要到要不到,你現在也都是杞人憂天罷了。

接著他直接轉移話題勸道:永絡雷澤之中所發生之事,現在整座人世間,單單就咱們北河大陸這一塊,那中間所有的消息都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說句極為不好聽的,你,彩薔薇,付南,你們三個現在已經是成為北河大陸這塊,所有宗門眼中的眼中釘,走到哪,都是但凡露面都會有人追殺之的慘淡境地,最近楚門之內,關于你們的任務,鋪天蓋地,便是擊殺你們之后的任務獎勵,說些不好聽的,便是連我這個天境修為的煉氣士都有些動心,那便更不要說是那些時常為了些許錢財便拼了命的游走于刀尖之上的亡命之徒了。

十一急問道:彩薔薇?你說彩薔薇?她怎么會一樣被追殺之的?她不是世間僅有的無上金丹擁有者?按道理來說,她現在只要不勾結那些大妖族,或是精怪鬼魅,當是世間所有宗門保護對象才對吧?而且她可是花谷的少谷主,百花蜜娘,對于花谷而言,未來實打實的希望所在啊?花谷怎么可能對此事坐視不管的?

十一的反應,并不出乎郝書生的意料,更沒有超出所謂的情理之中,更多而言,到底是真如傳聞所言的一丘之貉,也難怪那彩薔薇會有如此不公待遇了。

但這中間的個中原因,郝書生也并不打算對小十一全盤托出,這中間還涉及到十一的道心問題,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因此壞了小十一那顆向陽之心,徹底地對人世間失去信心,那么未來,恐怕會真如門主所言,世間戰亂風暴將再起,那傳聞之中的菩桀便又會卷土重來了。

于是他小心措辭,揀選了些能說的,告訴十一,彩薔薇知道花谷想要利用她而追殺你的事實。

能說的,就這一句而已。

下一刻。

聽聞此言之后的十一,直接癱坐在地,眸中痛苦自責愈盛,聲音一下沙啞至極,怎么會這樣?付南不可能會告訴她的,花谷自己也不會有人說,怎么可能呢?

趁著十一喃喃自語,郝書生便將十一想要問的問題告訴了他,這次也算是全盤托出,彩薔薇被花谷圍剿過一次,之后僥幸逃生,目前一樣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她還活得好好的,因為當時她連個小傷都沒負。

十一不相信,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他,你知道么,阿彩其實只有八歲。

郝書生神色復雜。

十一站起身來,整理了整理身上衣物,神色自若,語氣沉悶,她從哪里跑掉的?

鎮定的根本同之前,判若兩人。

付南有些頭疼,端起茶杯胡亂大喝了一口,至于其中滋味,是醇香還是清新他都沒有喝出來,只有苦澀,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最后所去的方向是往南行了,至于南方何處,天下之大,誰說得清?至于最后消失的地方,則是在同修盟境內的一座頂峰山脈中,也就是同花谷圍殺之人大戰之后,便消失的掉了。

十一沉默,不言不語,但眼中神色明暗不定,游移不定。

周身有戾氣積蓄。

少年表現出的如此模樣,到底是讓郝書生一下子急了。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和十一命運相連的境遇狀況,是屬于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情況,他可不相信如此狀態,還有如此修為下的十一,在貿然前行,跑到花谷去坐而論道,爭求那些本該就是該由實力來解釋一二的莫大道理,會被花谷舉谷接受,然后將他奉為上賓。

事實當然是十一才不過出現在人前,可能連花谷地界都還沒有趕到,便被那些時常在江湖之上摸爬滾打,刀口舔血的山澤野修一下子給綁架,甚至受盡折磨,將其押解到不周山去,換取好處。

至于被直接送去不周山的十一是否能活,他可從未懷疑過,不周山若是不將他殺之而后快,那他郝書生這三個字自此之后絕不再用,甚至一身通天修為也盡皆廢掉,直接下山入世俗泥潭,安安心心地做上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子。

當然這些不過是他的念想罷了,以他現在同十一之間的關系而言,最后最有可能所發生的情況,只怕便是在十一死時,他也被某人發現突然暴斃在了某個世間角落。

換言之便是,他安能還有何善終的可能?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十一,你想一想付南,想一想付家!想一想一直都在為了你奮力修煉的彩薔薇,再想一想你們白家!郝書生急切勸道。

但下一刻。

郝書生面色猛然一變。

原來十一在聽到他這句話后,竟是好似沒來由地便淚流滿面了。

然后少年說道:付家,就是這么沒了的,白家,也就是這么沒了的,何其相似?現在阿彩也要有此后塵,可我在做什么?我還能做什么?

實實在在的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中間的個中痛苦,當真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不然哪怕說上一萬遍的撕心撕肺,也都無濟于事。

十一一直到現在,都固執地認為當初家族被人斬盡殺絕,便是因為自己。

是因為自己而使得家族遭了天譴。

他心思里一直都在想著,若非他那什么狗屁天譴之人的破體質,若非是他生而不被世間所納,是那鬼魅之屬的陰煞體質,那他白家如今,是否會同再無白家所存這般慘淡光景不一樣?

如今五載過去,他白家是不是已經會成為祈梁城的城主之府,甚至更高?

最重要的自己的娘親父親,包括自己那是個哥哥姐姐,到得現在,是不是已經成龍成鳳,娘親父親更是更上一層樓了?

或者說若是當初最先死掉的,不是自己的父親母親,而是自己的話,那戲命師和斷命者還會若鬼魅般進入白府大殺一通么?

人世間最是讓人揪心不停的事,便是如果了。

每每想到此,少年都有些戾氣橫生,不單單是痛恨自己,更加痛恨自己要不回來那些想要的公平。

這些年歲過來,每當他修行疲累之時,少年腦海中大都會不自覺地想起當年這個橋段,然后再模擬一下自己的對錯和這中間所蘊含的個中道理。

可每一次最后,在少年腦海中,這些思緒都會不歡而散,就像是走入了一個死結之中,他只有越來越糟糕的惡性循環,至于想要走出去,并非是他尋不到出口,而是似乎壓根就沒有出口可尋。

十一,你冷靜點!郝掌柜這一次是真急了,他到底還是害怕十一會不聽他勸阻,自顧自地去做傻事。

比如獨自一人擅闖楚門,獨自一人擅闖不周山。

但郝書生反而覺得只怕十一最可能先去的,還是花谷。

十一對那彩薔薇的感情,便是他這么個外人之屬,都能感受得到這其中的刻骨銘心。

若真如此,到那時那他可真就欲哭無淚了。

十一揉了揉眼睛,眼眶通紅,眼睛生疼,一場折磨過去,下一場折磨很快又來了。

人生在世,我們所學更多,不過是調整自己,至少能夠讓自己在下一場折磨來臨之前,先把自己打扮的體面一些,不讓自己在下一場折磨來臨之際,再如上次那般,狼狽不堪。

少年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走到院中,瞧著天上有月升起。

他心中一下子就沉靜下來,古井無波。

因為。

月如鉤。

若是放在以前,他每日都會瞧著天上明月,然后思考自己,為何自己不管何時抬頭,只要能夠是瞧見明月之時,那天上所掛明月,都會是如今這般的如鉤模樣,從未變過。

那時候還小,心思也更活絡極多,因為沒有更多煩惱可以思考,所想更多,便是為何如此,在他想來,應當是上天對他這種天譴之人的無聲嘲弄。

畢竟他可永遠都瞧不見那象征著團團圓圓的月圓之夜啊。

身后郝書生走到他身邊。

一樣的同他抬頭。

十一問他,你瞧瞧天,月亮是什么樣的?

郝書生先是詫異地瞧了十一一眼,還以為少年是在問什么大有深意的問題。

結果在發現少年那極為專注的模樣后,郝書生便疑惑更多,他看不懂。

但他還是主動選擇了回答,今夜是彎月,像個鉤子。

少年突然間從大嘴中,取出了兩個白藍色的小瓷瓶。

一瓶遞給郝書生,一瓶自己拿著,然后在郝書生更加詫異不解的目光下,主動碰了一下小瓷瓶,然后輕聲道:喝酒。

院中頓時,酒香四溢。

才喝了一口,十一手中的酒瓶子就被郝書生一把搶過去,失意的時候,可不能喝酒,容易變成一個小酒鬼,喝酒嘛,就該開心的時候喝,大笑的時候喝,得意的時候喝,說不定就成了酒劍仙了呢?

話到最后,聲音愈加高亢。

十一只覺得自己都快要傷心死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

喝了那口酒之后,就更傷心了。

但好在可以說酒話。

可是十一張了張嘴,嘴巴越長越大,卻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最后還是郝書生代替他,說了他最想要說,也可能是最想要聽的話,山下江湖,山上清泉,其實都是一樣的,沆瀣一氣,你想要改變,想要按照自己的法子來,是挺難的,實力不夠,只怕你連按照別人的念想活著,都很難,別說你現在一個小不點,說說我吧,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混跡了大半生了,別看什么長生橋不長生橋的,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在我眼里,其實差不多,至多便是風景看多,自己也就再也不想說這些牢騷話而已。

十一沒說話,他是不知該怎么回答,更無力反駁。

郝書生就繼續說道:念想是好的,人世間凡俗也好,行走江湖的純粹武夫也罷,還是那些自詡高人一等的山上仙人也好,其實都差不多,不過是不想寄人籬下,不說一座天下,就說自己的小圈子,小天地中,能安安心心的好好活著,不用每天看人生死,搖尾乞憐的,就很好了,可事實上,多少人一輩子,都還是這番模樣?你覺得他們是不是也該好好說上幾句不公平?我覺得不用,挺公平的。

郝書生舉著酒瓶子,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后大笑三聲,江湖沒什么好的,也就酒還行,可酒還是要練劍有成的時候喝,要斬惡人頭顱時候喝,還要最是得意時候喝。

十一從未見過此時此刻的郝書生。

他心有有些悸動,也有些艷羨,因為此刻的郝書生不知為何,給他一種意氣風發,是圣人在睨視天下的荒謬感。

十一知道這是錯覺,是喝酒之后的酒話連篇,其實當不得真,可他偏偏就覺得哪怕這么假上一輩子,也好啊。

少年許是被郝書生的情緒給打動,連郝書生自己都沒想到,少年竟然真就聞言沉默下來。

而且少年之前心湖之上的那些漣漪波紋,乃至巨浪滔天之流,此刻已經緩緩趨于平靜。

既然心境已平,那準備好的正事,也該說說了。

畢竟牢騷發過,縱然有萬般不甘,可該做事,還是要做,該收拾的爛攤子,也還是該有人去收拾,不然莫說以后,眼下便要過不去了。

于是十一又將剛剛那個問題,重復著問了一遍,現在在哪最有可能尋到付南?

至于為何是詢問付南而不是阿彩,則是因為如今阿彩修為極高,而且也善于保護自身,加之自己修為要低上不少,便是費盡心思找尋去,可說不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自己尋到阿彩的一刻,也一樣是害死她一刻。

那些金丹境,元嬰境的大能,到底有著何種通天徹地的本事,他是不知曉,但這可不代表他就可以因此隨意置之。

郝書生緩緩搖了搖頭,楚門情報或許會有,但以我權限,知之甚少,我只知道他最后在被圍剿之時,用了一招金蟬脫殼的戲碼,闖進了北河大陸中的山脈險地,死亡山脈,自此之后沓無音訊。

他說著指了指二人站立的腳下。

死亡山脈,大妖族休養生息的棲息之地,地域之廣,任憑他一個三境武夫從生走到死,只怕都尋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十一一下子沉默下來,好像再沒了想要說話的心思。

郝書生知曉會有如此結果,隨即他從懷中摸出一個猩紅之色的古樸信封來,遞給十一。

十一接過之后,翻轉信封瞧了幾下,這是什么?

郝書生見他有好奇,便簡單解釋了一二,這是楚門獨有的密信,在信封的右下角處,還有一枚同信封顏色一樣的古樸血劍,那是楚門的宗門標志。說不上恭喜不恭喜,總之你現在也算是楚門之中的一員了,只是級別算是初入最低,暫時還拿不到稱號罷了。

十一緩緩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寫了為數不多字數的宣軟,稱號什么的,我不在意的。

然后他指著宣軟疑惑問道:這是什么?任務?

只見在宣軟的最上面開頭之處,以猩紅之色的楷書寫就了王劍來三個字,而下面則是介紹了一些他的生平事跡和一些修為實力,包括擅使什么劍招,最是習慣于出沒哪些地方之類的。

郝書生點了點頭,任務和報酬以及獎勵之流,以后都會有如此形式,暫時你只能單獨行動,日后有成果了,會有一位你專屬的接頭之人,但現在嘛,你的接頭人就是我。

郝書生似笑非笑地瞧著十一。

十一頭也沒抬,瞧著他手中這張宣軟道:那可真是個壞消息。

最引動十一注意的,是寫在宣軟最后的那一段蠅頭小字。

上面寫了些為何要殺王劍來的原因,因王劍來體悟劍修大道,欲破地境小宗師,出走于家數十載。但走之前,并未給自己妻兒留下一星半點生活資本,導致前些時日,料峭春寒之時,妻兒凍死在破廬茅屋之內,但王劍來破境歸來后,身邊已領另外年輕貌美女子,是已結為道侶。

信上內容寫到這里,戛然而止。

但十一已經明白了這中間的個中緣由。

他嗤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然后又問道:四境小宗師?四境修為已經很強了?

也難怪他會問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問題,因為他在紫竹林中潛心閉關近五載之多,一朝出來之后,不過是偶然路過一次北河山脈,之后便直接加入進了大陸盛會的永絡雷澤之中,所見之人,盡皆是大陸之上,此輩之中的精英中的精英,對于尋常修士,一次未見過。

換言之,他可從未見過山下這些普通江湖到底是何模樣。

郝書生有些無奈,瞧著十一這副老成的模樣,他只覺自己又手癢了,自己長點心,也多長長眼,不然就你現在這番模樣,出去讓人圍住,將你打殺了,只怕你都不知是為何。

郝書生忽然鄭重其事地叮囑道:千萬別看不起這些尋常的江湖武夫,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且蟻多咬死象,他們時常在生死之間的摸爬滾打,可不比你少多少,說不得一個不小心,你真就陰溝里翻船了,到時候,別指望我給你收尸去。

十一笑著拍了拍腰間三尺銹劍,道:知道了。

他再往上看去,王劍來時常所在的地方,是在同修盟轄境之內,一座叫做攀花的小城邊上,在妖獸極少出沒的茂密林間重新修繕茅廬隱居,此地距離北河山脈的西南之處并不遠。

十一抬頭,瞧著郝書生,他知道郝書生會給他想要的答復。

郝書生指著少年手中的信封只說了三個字,自己去。

然后打趣道:當然,你要是有本事,騎著你那只毒嘴的夜鳶,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

十一趕緊擺了擺手,還是自己去的好,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可偷懶不得。

郝書生哈哈大笑。

少年忽然跟著一起笑道:以我現在身份?楚門竟然沒有頒發出追殺告示?反而還會分派給我任務?

郝書生似乎知曉十一早就會有此疑問,看看這個。

然后再度從他懷中掏出一封比之少年手中這封更大且更厚的猩紅信封來,遞給他。

十一接過信封,打開之后,里面是數十張同他手中如出一轍的宣軟。

隨意翻找幾張,看上幾眼之后,十一便恍然明白過來。

原來這數十張宣軟之內,所言說之事,盡皆是殺他之事,每一張的不同之處,大不過是發布之人的所屬宗門不同罷了。

郝書生在十一一邊看時,他一邊解釋道:殺人者和被殺者,是同一人的先例在楚門并非沒有,而且很多。我聽說楚門傳承之初,尚且還在弱小之時,難免有過如此擔憂,便是被殺者會不會在接了任務之后,任務莫說是否成功,便可能是還未開始展開,就直接被其他速盯上之人給殺掉,導致任務失敗,影響楚門聲譽之類的,畢竟當時的楚門人手并不多,實力也不像如今這般高,大都是些現如今的人級刺客罷了,所殺之人大都是些常年在江湖之上摸爬滾打,最易也著實得罪了不少人的滾刀肉,所以執行不起這般膽大的命令來。

那時候還有著專門的一種體系,便是一直延續傳承至今的一刺客一接頭人的專門負責體系,實際上接頭人要更復雜一點,因為事先對于任務目標的情報搜集和事后的善后工作,包括任務失敗后的補救,都會由他來完成。

十一忽然似笑非笑地瞧著郝書生,那你豈不是要跟著我一起行動?

郝書生笑意更盛,知道我為啥會跟你說你無需擔心么?

愿聞其詳。

郝書生忍俊不禁,因為你的級別太低了,此次接任務之人,可遠遠不止你一人。哈哈哈,所以接頭人之說,于你而言,并不存在。

十一翻了個白眼。

郝書生解釋道:金銀銅三牌殺手算是楚門的立宗之本,而你現在的級別,或者說現在在楚門中所待地位,不值有此對待,到時你便會發現可能刺客比任務目標多了十倍都不止。

十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郝書生突然正色道: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和現在的處境,要知道在楚門之內,想要殺你之人,可比這想要追殺叫王劍來的人,多得多了。所以千萬不要放松對于周圍防守的警惕,還是有些嗅覺靈敏之輩,會知曉你的任務動向,獵人捕獵,收獲一刻,最是放松警惕的時候,越是在這種時候,便越是要小心極多。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楚門的所發布任務之中的描述,同實際之間,到底還是有些差距的,這種情況一樣的并非罕見,比如有些極為謹慎之輩,在行走江湖時,總喜歡表面做一套,背后留手一套底牌,為的便是在惹到仇家之時,對付刺客所用,也為出其不意,扭轉戰局。

十一只聽郝書生講,然后自己跟著點頭。

郝書生向前走上幾步,所以啊,后來見的多了,死的也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還有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除開接頭人之外,在你執行任務周圍,更至少有三位被稱之為勘測者的隨行刺客來收驗進度。

十一一下子便抓住這問題重點,出聲問道:勘測者,不可殺人?

郝書生目露贊許,點了點頭,不然楚門豈不是早就大亂了?

十一默不作聲。

郝書生似乎猛然間想起什么,拍了拍額頭道:此次永絡雷澤之行,想必有些事你也知曉了,此次楚門新晉人物,除開你和付南以外,無一例外盡皆失敗,全都死在了永絡雷澤中...

十一沉聲道:這事我知道,是一個叫做毒仙子的人殺的,殺人之后還將尸體故意擺在我們前進路線上,好像就是為了給我看一樣,而且不止此次參加考核的楚門殺手,古絕小城三大家族,派來追殺我的人,無一例外,盡皆被她所殺,你知道這是為什么?我聽付南說,毒仙子是銅牌殺手。但是其玩的一手好毒,氣運好的話,連金丹境的修士都能夠毒殺之,是不是真的?

郝書生笑道:是也不是,倒也沒那么夸張,毒玩的好是不錯,但想要毒殺金丹,還是牽強了些,畢竟毒仙子本身修為不高,四境而已,至于她那毒殺金丹的傳聞,是真,但也算不得真,因為她所毒殺的那位金丹境修士本就身受重傷,處于彌留之際,也算是撿到一個天大便宜吧,但不可否認,金丹之下,但凡中其毒者,無一例外,沒有活口。

至于毒仙子為何處心積慮地要幫助于你,我是不大清楚是為何,這一點有待你自己去查證。毒仙子并非是經過精絕分殿通過的考核,所以不是經由我手來查探過往資料,而楚門之內,又對這些諱莫如深,保密極多,以我權限,尚且還不可得,但總歸她既然是選擇幫助于你,到底不算是壞事便是。

十一點了點頭。

之后郝書生又與十一講說了些近期行走江湖之時所需注意的問題,比如說現在的他正處于萬眾欲殺之的風口浪尖之上,能夠少在江湖上露面,還是盡量少露面為好,最好還是鉆研修行一些易容的術法,而且連他的武器也最好進行一番偽裝之類的。

然后郝書生便贈送了十一一張品軼極高的人皮面具,對他說暫時便可使用此物,但同樣風險極高,欺騙于一般并非陰陽家的金丹境修士還好,一旦碰見元嬰老怪,無論是不是陰陽家,轉身就走,若是實在走不了,磕頭求饒也不丟人。

十一拿著人皮面具還自嘲說到時候只怕是磕頭求饒也沒用了吧?畢竟誰都想將我殺之而后快的。

付南嘿嘿直笑,可言語中的話卻沒有半分笑意,他指著少年的臉還有那柄懸掛在他腰間的三尺銹劍,說你知道就好,這柄劍最好也要偽裝一下,方寸物最好也不要露白,行走江湖,財不露白的道理一定要懂,而且隱于眾人,萬事切記做那出頭鳥,不說能夠減少幾多麻煩,但至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就可以因此減少掉了。

俗話所言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顯然也便是此番道理。

對于付家情況十一一直都放在了心里,算是一塊心病使然,但這種事他并不打算詢問郝書生,也不打算從他這邊尋求到多少幫助,一個原因是郝書生的身份,要知道他這楚門執事身份雖說知曉之人并不少,可說到底還是不算明面上的身份,世間眾人,便是那些古絕小城的江湖市井之人,都不清楚,而他所在明面上的身份到底還是平安息樓的掌柜。

再一個便是這些禍端到底是他闖下,說到底還是該由他自己來收拾。

只是郝書生對于十一所想,不可謂不是那心知肚明之樣,還未等十一作何動作,郝書生便又直截了當地仔細叮囑了他一番無論有多想去看看付家情況,還有無論有多想去尋找付南,近期都將此番想法作罷,不然定然會有滅頂之災顯現,到時候不說能夠幫助付家多少,恐怕連他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

對于這些話,十一都一點一點地聽下,然后默默記在心里。

之后這一大一小兩個原本不過是領路人和詢路人關系,結果因為一場因緣際會,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共同生死的至交,就這么直直站在院中,瞧著天上那輪如鉤明月,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鳶鳥如約而回。

而郝書生便將十一那柄三尺銹劍取走,說是最后再給他做上一些裝飾,穿上件衣物之類,做個偽裝。

而十一則將那張人皮面具帶在了臉上,換上了一身干凈白衣。

在屋內銅鏡之中瞧去,很像是一個皮膚略顯黝黑的尋常孩童,至多便是早年便家破人亡,出來討生活罷了,他這樣的孩童,在大陸之上并不算罕見,時常便會有天災人禍之流,顛沛流離之人不勝枚舉。

最后臨行前十一站在楚門駐地門口,郝書生提著一柄通體乳白色的帶鞘長劍,遞給了十一,告訴他這些盡皆是些障眼法罷了,就像是外面穿了一身衣服,面對元嬰境修士之時,還是會被一眼看出。

十一將亂世抽出劍鞘,劍身之上銀光迸出,那些生銹的模樣全都消失不見,若非他還能感覺到亂世拿在手中的那熟悉握感,說不得便是連他都以為這是一件尋常行走江湖之人夢寐以求的重器之屬。

實際上郝書生有一句話想問,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便是對于此劍他原本是想靠著一塊上好磨刀石將其劍身之上的劍銹給盡皆磨去,也算是極為快速的一種偽裝方式,可在他磨劍之時,卻發生了讓他凝眉極深,不解愈盛的一幕,磨刀石直接被這柄劍磨斷了。

之后無論他換了幾塊磨刀石,哪怕品軼越來越好,到得最后,連僅次于世間最好磨刀石的寒刃臺都拿出,可最終依舊是如此結果。

至于劍身之上的那些劍銹,未動分毫,該是如何模樣,仍是如何模樣。

若非這柄三尺銹劍他無論怎么瞧都瞧不出具體門道,不管怎么細細感受,所能感受到的都不過是尋常凡兵,同那山上仙人所用的仙家法寶半點不沾邊的話,說不得連他都會以為這是哪件大隱隱于市的仙家法寶了。

十一將煥然一新的亂世別回腰間,謝了。

然后他問了郝書生一個他早就想問的問題,為什么如此幫助我?

郝書生扯了扯嘴角,又扯了扯眼角,這一刻他真的有種沖動干脆直接告訴他,說我真的不是想要如此幫你,而是我不得不幫你啊,誰讓你的小命時時刻刻都處在那懸崖邊上,一個說不好,直接就會萬劫不復,到時候還會被你一把拽下山去,那我多虧啊?

但這些話萬萬不能說,這中間畢竟涉及極多大道密辛,泄露天機這種事凡夫俗子的無心之語還好,可一旦知曉其中珍重之處,知曉自己能夠口含天憲,還是執意要說出的話,那所受天道反撲,說不得便會傷及自身大道根本,把一個原本有望跨入天境修為的良才璞玉,直接貶低成為連元嬰境都邁不進去的榆木朽木,到那時候才算是真正的得不償失了,真正算是那連后悔都來不及。

于是郝書生一把拽住十一的肩膀,氣呼呼道:瞧你小子對我胃口,拿你當個朋友看,還有付南那小子,你們兩個完蛋玩意,真是氣死老子了,到底要為你們操多少心,才算數?

是真心話。

雖然目的不同,但總歸做法跟結果,都是一樣的。

十一深深瞧了一眼郝書生,最后還是默默道了聲,謝謝。

郝書生一揮袖,滾滾滾,老子幫你這么多,你要是連個狗屁地境都跨不進去,還讓人給殺了,你都對不起老子!

十一咧嘴一笑,好嘞。

此時天上,正是朝陽。

天邊之上,萬里紅云。

一人一鳥,一柄白刃。

仗劍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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