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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識人間最是垠,無言風雨問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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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草山谷內,一片紫羅靈蘭處。
黑衣趁在紫色間,盡是妖嬈簇擁圣。
黑衣女修面前,有個整個人都被她踩下伏地著模樣的干瘦青袍男子,嘴里還不小心吃了一顆草和一小撮土。
其眉宇含悔意,死氣彌漫,頹然不已,但卻是生的好生一副奸人奸相。
不管怎么瞧都像是一副死有余辜的模樣。
此時他喃喃問道:為什么?又為什么會是你?
在他對面,這個花谷密探,楚門臥底,可到頭來一路行事,卻像是一直都在幫著十一的黑衣女修,自稱是汐顏。
她沒有看這個面若死灰之色的干瘦男修,而是抬起頭來,瞧著天上明陽,喃喃自語道:我叫汐顏,汐是潮汐的汐,顏是紅顏的顏,王景于,其實不是我要殺你,至于為何是我,大概是順路湊巧了吧,至于為何是你,大概是你死有余辜吧...
黑衣女修瞧著天邊忽有云過,擋住了天上明陽,突然就沒了興致,算了,沒意義,那么,再見。
王景于顧不得一張嘴便是一口又一口松軟的泥土灌進嘴巴里,仍舊開口道:等等,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什么?她停下逐漸用力的腳。
王景于凄然一笑,將自己從泥土里摳出來,可恨唯多多,當初我真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啊!我告訴你,天青派...
王景于說到這,忽然便再也說不下去,整個人面色驟然發黑,發青,嘴里吐出無數混雜著泥土的黑血來。
汐顏俯瞰凝視著在她腳下,凄慘至極的王景于,語氣悠悠,淡淡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想聽。
汐顏話音未落,輕輕抬起腳來,然后對準了王景于的胸膛,腳下微微用力,那王景于的胸膛便如被踩凹陷下去的氣球,漸漸干癟。
骨頭斷裂之音,噼里啪啦地爆響不休。
在臨死之前,王景于滿口吐著泛著腥臭之氣,全然是黑的血沫子,驚恐愈盛,你!你...你是毒仙子...
話都沒說完,便已是氣絕身亡。
至于他最后那灼灼目光,還有未說完的話代表著何意,或許下了陰冥地府之后,才會有人愿意聽吧,比如說帶領著他行走在往生橋上的領路人。
汐顏微微頷首,神色有些復雜,嘆口氣,還有雄獅門的幾個。
但見其周身之處,死尸五六具,俱是王景于的隨身扈從。
汐顏忽然就氣得直跳腳,真是一群不知用的完蛋玩意,到頭來,還是需要本姑娘一個一個出手去。還有參加考核的那些蠢蛋,也不知道早早死了,省的再讓本姑娘浪費心思不是?
隨即氣呼呼的汐顏身形一閃而逝。
詭譎無比的黑衣女修,琢磨不透的汐顏,聲明狼藉,卻又威名赫赫的毒仙子。
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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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栽樹已千年,后人皆伐近萬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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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草山谷之內,穿過靈草花海之后,極為隱蔽的山谷中心之處。
最先進入靈草谷之中的孫五行,此時便是正在此地。
他正在站在一株高約千丈,樹干寬約十丈,枝杈伸展開來,再算上枝杈之上的綠色樹葉,至少有著方圓近萬丈有余,一副郁郁蔥蔥的遮天蔽日之相。
若是算在世俗人間,那小一些的地方,單單是如此一株巨樹,便抵得上一片萬木之林,若是放在城池小鎮當中,不比那些稍大些的城池小上多少,可見此樹之大。
在巨樹那成林枝葉間,還結著無數青色小果,每一個差不多都如成人拳頭大小,每一個也都散發著迷蒙的青色光暈。
在此樹周圍,還有那些青果周圍,道道青色靈氣氣息,緩緩環繞,凝成實質,流轉不休。
偶有風過,還會泛起一陣陣的樹葉顫動之響,宛若風鈴歌。
站在此棵巨樹之下的孫五行,便是如同那世間螻蟻之于人類一般,渺小至極。
孫五行面對著巨樹,神情恭謙至極,低身彎腰,一揖到底,晚輩奉家師孫金山之命,冒昧前來拜訪前輩,專程向前輩賠罪而來,晚輩有冒失,不妥還有打攪之處,并非晚輩本意,還請前輩多多見諒。
巨樹無聲無息,便是好似此刻,整座天地間,一下子就沒了風聲。
便是如那無聲嘲諷,天花亂墜,與我何干?
孫五行面露惶恐之色,頭低更低,語速更急,差點便要跪倒在地,還請前輩萬萬息怒,家師有言,說不言無為過,無知不道心。還說是家師對不住您老人家,當年之事,并非家師真就不念及舊情,而是實屬有之無奈之舉。據家師所言,當時的晚輩宗門,危在旦夕,一直都被正統道祖所不容,千年一次的坐而論道之中,家師被正統真祖抨擊的一無是處,說五行奇門是道家正祖中的邪門歪道,連旁門左道都算之不上,說宗門之內沆瀣一氣,俱是只差一步便淪為魔道宵小的混賬玩意,所以不該留存于世間,就該被徹底打壓鏟除,永世不得翻身。
孫五行說的聲淚俱下,當時晚輩門派差點就要被滅門了去,那時候的家師已是抱了必死之心,要與門派共存亡,但不知為何,此事一直僵持而下,持續了許久時光,好在天道不斷絕,晚輩宗門后來有貴人相助,這才保住了門派香火不斷。可在那之后,家師卻驚聞前輩噩耗,家師聞言之后晝夜不停,可到趕去之時,卻是為時已晚。所以...這些年過來,家師對于前輩一直都心懷愧疚,一直都不曾相信前輩就此生死道消,直到前些年歲,家師突然得到消息,說前輩在此地休養生息,家師當時喜極而泣,可此地家師進之不來,又不愿相信外人之屬,生怕一個不小心,壞了前輩大事,所以一直都是家師一塊心病,這才時隔多年,讓晚輩前來,賠上這么個晚罪。
巨樹仍舊無聲無息,不為所動。
無風過。
但在突然間,巨樹之上那些散發著青色光暈,拳頭大小的青果,突然就掉下一顆,直直砸在孫五行的頭頂之上,穩穩當當,就像是落地生根一般,不滾落,不掉落。
孫五行驟然間惶恐更甚,前輩誤會,晚輩萬萬沒有如此心意,晚輩絕無敢來此向前輩討要機緣之心,對此晚輩可以發下那刻于丹室之壁上心誓...
孫五行只說著便舉起他自己的手來,成成誓狀,晚輩五行奇門弟子,孫五行,之前所言句句屬實,并且絕無膽敢來此向前輩討要機緣之心,如違此誓言,必將當場暴斃而亡,永無來生之理!誓起,立!
最后他還咬破了手指,將手指中流出的血在自己左胸口之上,畫下了一個很是奇怪的符號,這才面色蒼白,也頗為忐忑地瞧著他面前巨樹,不敢多言。
只見巨樹沉默片刻之后,忽然發出一陣亂顫,如在宣泄暴怒之氣,周圍百丈,平地起龍卷,直沖天際!
嚇得站在暴風之眼中的孫五行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待得巨樹宣泄結束之后,突然有一枝樹枝,如那鞭子般,直直像孫五行抽打而來,直接將孫五行抽打出了足有數百丈遠,跌在地上,嘔血不止。
直到孫五行出了巨樹所籠罩范圍之后,那巨樹才緩緩變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見。
孫五行艱難爬起身體,仍舊強忍著疼向巨樹躬身施禮,一揖到底,久久都不曾起身。
但此時若是瞧那孫五行的話,便是能夠瞧得出,此時的他非但一掃之前的惶恐頹然之色,反而滿臉驚喜,感恩交加,原來在他頭頂之上,那枚青色果子,正安安穩穩地立在其上。
如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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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樹青果青道韻,百花千葉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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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仙子。
北河大陸之上,地境中期之下,但凡聞之,無不變色。
有傳聞毒仙子行蹤詭譎,飄忽不定。
時常一襲黑衣,面帶黑色紗巾,無人瞧其相貌如何,性格時而溫婉動人,時而凌厲至極,又時而蠻橫驕奢,總之性情古怪,多變。
對于殺人,也好似像是有著自己的一套守則,但大都是憑借心情,全靠喜好。
最為重要的是,毒仙子修為境界不高,還未到金丹境,但一手施毒手法,冠絕一方,便是金丹境的大能修士,也有兩位不慎栽在毒仙子的毒手之中。
厲害至極,名聲響亮。
毒仙子便是汐顏。
汐顏一路嘀嘀咕咕,牢騷不斷地向靈草山谷之內幾折跳躍,奔行而去。
在路過山谷口時,汐顏還做了個奇奇怪怪的舉動。
她對著那些橫死在山谷之口的修士們,輕輕做了個佛家禮儀,念誦了聲佛家道號,便像是在對這些慘死掉的修士們,簡單祈禱來生。
靈草山谷之中,雖說那場在山谷口的大戰,一下子讓來山谷之內尋靈尋機緣的仙家修士,少了大半還要多些。
可到底也還不算少。
汐顏這么個犯了滔天眾怒的罪魁禍首一路所過,自然也還是有些不那么開眼的,或者見寶忘命的,總覺得比起自己這么一顆一顆地挖,那直接搶別人的,尤其是汐顏這么個寶物之多,說不定全身上下皆是的,不是來的更快些?
更何況還能宣仇泄恨,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了,一路之上,那些三階,或者四階靈草扎堆的地方,又額外多了不少的尸體,大都是一臉的烏青之色,顯然是中毒而亡。
但本就是一肚子牢騷的汐顏,一下子更加不爽了,越是往后,出手便于是沒個輕重,怎么什么小魚小蝦米,都能當成攔路蒼蠅,惹人嫌棄?
但汐顏這個毒仙子的名號,也讓僥幸活下來之人,銘記在心,可更多的,還是對毒仙子這名號的敬畏之心,但凡提到,不乏有些噤若寒蟬之意。
嚇的。
汐顏一路奔行,一路尋,殺人無數,那些被低境修士奉為無上靈寶的靈器或是丹藥之流,也早都丟了一路,不知是不是被哪位比較幸運的修士給碰巧尋去,撿到。
一路之上對于那些天王老子,水下王八,地下祖宗十八代之類的,也早就問候了個遍,可就是對于她的任務目標,雄獅門那幾個純粹武修,一直未曾尋到。
路至半途的時候,倒是瞧見了那位天生的大劍仙坯子,柳劍南。
當時二人四目相接之時,空氣中是有些許瞧不見的火花存在的,但僅在片刻之后,便成了一追一逃的模樣,不僅如此,還掀起沙塵無數。
原因倒也簡單,便是柳劍南在瞧見她的第一眼,二話不說,雙手極速掐訣,然后口中暴喝一聲,飛虹!
伸手對其遙遙一指,一直在他身后懸立的那柄本命飛劍,便直接帶著一道靛青色的絢麗長虹劃過半空,沖她喉嚨間,直刺而來,出手便是殺招,絲毫沒有敘舊,試探之類的拖泥帶水之嫌。
汐顏面色大變,掉頭就跑。
好在逃跑速度并非太慢,但還是氣得汐顏邊跑邊罵:要不是本姑娘現在目標不是你,你過上幾天還有點用處的話,本姑娘一定現在就殺了你!
然后一溜煙的跑沒了蹤影。
只留下柳劍南在原地面色陰沉,同樣氣得渾身直哆嗦,就連其身后的本命飛劍也是如出一轍,顫鳴不休,三次了!第三次了!
柳劍南死死盯著汐顏離去之地,一直許久,不顧周圍同宗子弟勸阻,這次連那些珍貴至極的靈草也不采摘了,然后直接調轉身形,向谷外走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只留下幾個同宗子弟,是放棄采摘這些珍貴靈草追隨其一起走也不是,是繼續采摘靈草還不是,一時間呆立在那,只有大風呼嘯呼嘯地過。
再往后,當汐顏遠遠瞧見那六個如同才出生嬰兒般大小的提刀武夫,同一個手無寸鐵的魁梧青年相對而立之時,汐顏總算有些長舒口氣的模樣,但很快又皺起眉頭,蒼玨?跟這伙家伙做什么?
隨即汐顏大驚失色,神情驟然悚然至極,喂!...不會吧?
汐顏才想要喊,卻見那極遙遠之處,好似中間隔遠山之地,蒼玨驟然飛身而起,然后接連六拳,拳拳都是鐵騎鑿陣式,那六個提刀武夫便像是被人施了什么定身的法術一般,一動不動,就那么愣愣站在那,任憑蒼玨揮拳打去。
隨即便見那六個提刀武修,幾乎都是在同一時間,盡皆被拳頭轟碎了腦袋,白的紅的,迎著明陽,還發出了點點光亮的晶瑩反光之色。
別說,還挺漂亮的。
最終這些毫無還手之力的提刀武修,僅剩下的那沒了腦袋的身軀,軟軟倒地。
汐顏腳下速度何其快,在瞧見這一幕的一瞬之間,轉瞬即至,可仍舊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沒能快得過蒼玨的拳頭。
站在蒼玨面前,她一眼都未瞧她腳下那些無頭尸體。
這一刻的她,便是如那炸了毛的小野貓,一股股兇戾之氣從她身上散發而出,顯然是怒極。
只見她陰沉著臉,疾言厲色道:蒼玨!雄獅門這幾個王八蛋玩意,是本姑娘預定好了要殺的人物,現在你把他們當著本姑娘的面殺了,算怎么回事?
蒼玨在瞧見她時,原本有些發愣,心里還在想著這不就是那個他們追了許久的點燈芯么?怎么當時跑了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敢回來?
當真是以為,自己身邊無援手,殺不掉她不成?
至于那幾個雄獅門的敗類,大家都是替天行道,還要分個誰殺的道理不成?
隨即蒼玨便是眼神驟然一凝,正言正氣地只講了一句話,替天行道。
話音還未落,他抬手便是一拳樸實無華的直拳直直向她頭顱搗來,拳走罡風陣陣,勢大力沉,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
汐顏面色陰沉不改,一點沒有之前面對著柳劍南時掉頭就走的想法。
但見她站在原地動也未動便是冷哼一聲,緊接著在其周身憑空便出現一團白色還帶著梔子花香的濃郁霧氣,將她和蒼玨一起籠罩了進去。
但她的身形卻是在那迷霧中間,驟然間消失不見。
蒼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便是知道此間白色濃霧有劇毒,也是絲毫不閃不避,去勢不減,任由自己的拳頭落空,然后直直砸入這蓬濃霧中間。
可奇了怪哉,只見蒼玨的拳頭在這濃霧中間,便是好似打在了什么天地之間的阻礙般,一聲極為沉悶的響聲過后,突然便有金光大盛,所有灰白色的濃霧便是如晨霧見明陽,直接消散殆盡了去,此方天地間再不留下一點一滴。
若是從外人瞧去,便是像那拳走罡風,和整座天地間,來了一記對拳,硬碰硬,強碰強!
隨即起風勢,拳勢那剛猛無比的震顫之力,還有此方天地規則下的反震之力,兩兩相撞之下,單單是那些爆炸出來的威勢,直接將這些迷霧都給震的灰飛煙滅了去。
而此時在其身后卻是突然便傳來一陣清脆婉轉,又動聽不休的女子輕笑聲,咯咯咯...厲害的,厲害的。
笑音隨著一陣灰黃白綠四色煙霧相互纏繞,如被更加迅猛的罡風拂過,然后如有靈般,齊齊向蒼玨飄散而去,速度之快,如那白駒過隙。
在煙霧之外,還伴著幾聲挑逗,可是傻大個,以你的速度,你也追我不到呀,拳頭是厲害,打在虛空之中都能有如此威勢...所以你還是挨打吧,本姑娘可受不住你這莽漢一拳搗。
蒼玨不言一語,只是拳鋒更緊,更利,轉身揮拳,擺拳相向!
汐顏身形又一次消失不見,隨即在蒼玨剛剛揮拳而過的左身側,傳來一聲冷哼,只聽得她又換了語氣,這次如那九幽之地,冰寒至極,你敢搶本姑娘的人頭!這筆賬,本姑娘要是不好好找你算上一算,那本姑娘的任務,豈不是真就泡湯了?
說著便又換了副嫵媚語氣,俏生生地問他,那怎么行,對吧?到時候本姑娘傷心不已,你說你得犯多大罪過,你忍心嗎?
宛若鳥兒清鳴,俏麗,動聽又動人。
若是換些尋常修士,尤其是如那石天或者付南這樣萬花叢中過,但無定力者,說不定聽到如此魅惑之音,便立即不管不顧地答應了去。
世間最難消瘦美人恩,說不得便是如此道理。
但蒼玨不為所動。
喝!
驀然間,毫無征兆地一聲撼天震地般的怒吼聲,再伴隨著簡簡單單兩記擺拳,震于天,撼于地。
而那灰黃白綠四色煙霧,便是如同天地生怒,塵埃浮游皆不存般,立即隨之消散而去,再瞧不見半點還存在的端倪。
汐顏始料未及,雖是后知后覺地雙手捂著耳朵,身形極速后退,可仍舊感覺到耳中有不間斷的嗡鳴聲,整個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眩暈感。
在距離蒼玨差不多數十丈開外的地方,她才敢連忙氣定凝神,然后破口大罵道:粗魯!卑鄙!哪有男人見了漂亮姑娘不憐香惜玉也就算了,還極為沒風度地忍心大吼大叫的?這么不解風情,活該你鎮蒼派每一輩都是沒有紅顏隨行的蠢男人!
說著還猶有氣之不過,繼續多喊上一聲,大豬蹄子!蠢男人!不解風情!
直到此時,蒼玨才緩緩說出第一句話,毒仙子什么時候成了怨天怨地的潑婦了?心毒如蛇蝎,就你也算漂亮姑娘?
一句話氣得毒仙子同那柳劍南一般,渾身直哆嗦,你說什么?
氣急的汐顏,面色陰沉如水,那一聲厲喝當真挾裹著無上殺意。
不過想來也是,哪有女子愿意被人說成是潑婦,說成是丑的?
只見其手底下的招式越來越狠辣無比,不僅毒霧越來越濃郁,彌漫不休,在毒霧之中,還有許多泛著幽藍色的極小光亮,直直沖著蒼玨爆射而去!
而且那些毒霧每再濃郁一份,毒仙子那冰寒至極的聲音便傳來一聲,本姑娘哪里不漂亮了?
還敢說本姑娘是潑婦?
可以說恨意滔天了。
但蒼玨絲毫不驚。
只見其周身轉瞬之間浮現出了道道金色光芒,然后迅速覆蓋在其全身上下,便是如那古時世俗之間,兩國交戰之時的將士甲胄,威風凜凜,除去一雙眼睛裸露在外,剩下護及全身,一時間蒼玨整個人幾乎成了那轉世佛陀,渾身金光燦燦,又像是那天神下凡般的天兵天將,恍如神人。
那些毒霧和泛著幽光的細小光亮,觸及在這金光之下,先是爆發出一陣陣,叮叮當當的金鐵交加的聲響,那些被撞之處,便能見到金光大盛一分,可就是破不開蒼玨那一身燦燦金光之色,最后全都如煙過,消融了去。
倒是那巨大的沖擊力將蒼玨撞得一退再退,雙臂擋于目前,護住眼睛。
烏龜老王八!有種你就躲一輩子!汐顏怒氣橫生地跺了跺腳,目光灼灼地盯著全身都縮在烏龜王八殼里的蒼玨,恨意愈盛,可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蒼玨那一身正氣浩然的護體罡氣,偏偏就是世間所有陰物毒物最大的克星。
而且防御之高,也不是她這點力道所能穿透了去的。
簡而言之便是如今她對于蒼玨,有些像那黃鼠狼吃烏龜,無從下手,也束手無策。
汐顏緊咬著牙關,恨恨瞪了一眼還在毒霧之中,無法完全脫身的蒼玨。干脆利落,轉身便走,遠遁而去,天邊之上,還有悠悠幾聲響緩緩傳來,蒼玨,這筆仇,本姑娘記下了,以后再來找你算。
蒼玨周身金光這才緩緩消散了去,只見他站在原地,自知自己的速度追之不上,也不追,但瞧見毒仙子能夠如此吃癟,卻也是爽朗至極,驀然哈哈大笑,蒼玨定然洗干凈了脖子,恭候毒仙子大駕光臨。
極遠天邊,猶有怒氣陣陣,我謝謝你啊。